落星先去打了水,把馬廄清理幹淨,將馳風和羅子安的踏雪安置在馬廄。
在馬槽裏放上馬草,兩人才去收拾房間。
將房子裏裏外外打掃幹淨,落星看著這一間房發(fā)起了呆。
一共就一個房間,子安住哪?
羅子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撓了撓後腦勺,“祭叔不嫌棄的話,我夜裏可以和您睡一張床。”
都是男人,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麼關係。
落星的唇抿成一條線,走到院子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拍幹淨以後,從懷裏摸出一個錢袋丟給羅子安, “這裏是一百兩銀子,你拿著可以在都城裏四處轉轉, 我現(xiàn)在去找工匠做隔斷和木床。”
這意思就是不睡同一張床了。
羅子安點了點頭,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一張床,他也沒和人擠過,祭叔向來獨來獨往的,應該也是不習慣,如此安排甚好。
這都城他是第一次來,正好也想去逛逛,向路人打聽打聽祭叔的事跡。
落星率先出了門,羅子安把院子整理了一下,才出門落鎖。
落星對於都城也不太熟悉,在街上轉了好一會,才找到做木床的木匠。
木匠掌櫃看到他那標誌性的麵具,聽說她要訂一張床,連忙將她迎進了門,拿出各種款式圖,給她介紹。
落星隨意的翻看著畫紙, 而後抽出一張遞給掌櫃,“這個可有現(xiàn)貨?”
掌櫃搖了搖頭,“戰(zhàn)神大人,我們這的床都是訂做的,沒有現(xiàn)貨的,我們這地方小,若是積壓了貨物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按這個做需要幾日?”
“戰(zhàn)神大人訂的,我們定是盡快給您做出來,這個花樣子,莫約十日能做好,您給我們留個住址,到時候工人好上門安裝。”
落星在一張紙上寫上小院的地址,而後摸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這是定金,務必盡快。”
掌櫃連忙擺手,“這床也就五兩銀子就夠了,哪裏用得著十兩的定金,況且戰(zhàn)神大人護佑四海安定,大穆繁榮昌盛都離不開您,自從各方安定以後,我們的生意也好做不少,這全都仰仗於您, 我哪裏能收您的銀子,戰(zhàn)神大人快收起來吧。”
落星站起身,不欲和掌櫃爭辯什麼,徑直往外走去。
掌櫃拿著銀子追在後麵,“大人,這真使不得。”
“你不收銀子,是想讓本官受賄?”
掌櫃梗住了,訥訥道:“不……不是。”他完全是想表達一片感激之情。
“那便收著,莫再多言。”落星說完,看了看天色,向著皇宮方向走去。
此刻她入都城的消息該是傳遍大街小巷了,穆璟懷讓她迴都應該是有事對她說,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入宮,宮門落鎖前還能出來。
落星直到走到皇宮門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漏了一件事。
今日是諸國朝貢的日子,宮裏忙得不可開交,陛下得應付那些外來使臣,未必能脫身與她說事。
都已經(jīng)走到這裏了,守宮門的侍衛(wèi)已經(jīng)看到了她,她再折返,也是說不過去。
大大方方的入了宮門,接受朝拜的太極殿外站滿了人。
落星遠遠看了一眼,按著這個程度,入夜之前應該是忙不完的。
無事可做,落星轉悠去了禦花園。
正值春日,花園裏百花齊放,幾個妃嬪聚集在一起喝茶賞花,言辭之間不乏針鋒相對,將人賞花的興致打攪得幹幹淨淨。
落星轉身正準備走,忽然聽到好幾聲女子的驚唿,緊接著是巨大的落水聲。
“快來人,珍妃不慎落水了。”
一人高聲喊著,那聲音裏聽不出關切,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其中。
落星搖搖頭,這烏煙瘴氣的,也不知道穆璟懷是如何受得了的。
落星跳上一棵樹,將水裏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並沒有上前搭救的意思。
聽到動靜的侍衛(wèi)跑過來,一個個倒豆子似的跳進水裏,把水中穿著厚重華服,麵容俏麗的女子拉上了岸。
侍衛(wèi)將珍妃放下以後,紛紛撤開,彷佛珍妃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伺候珍妃的宮女跑到珍妃身邊蹲下,手忙腳亂的給她收攏著敞開的衣物,拍著她的背,聲音裏帶著哭腔,“快來人去叫太醫(yī),珍妃懷有身孕,受不得驚嚇。”
珍妃緊閉著眼,肺裏嗆了水,看著進氣多出氣少。
那幾個方才同在亭子中賞花說話的妃子圍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是沒人去請?zhí)t(yī)。
還是一邊的侍衛(wèi)看著情況不對勁,快速往太醫(yī)院跑。
落星從樹上摳下一小塊樹皮,彈指間樹皮飛出去,正中閉目昏迷的珍妃。
珍妃猛地咳出一口水,這口氣順了過來,緩緩睜開了雙眼。
宮女見自家主子終於醒了,手抹著淚,“珍妃娘娘,您可算是醒了,奴婢去給您拿棉被,給您保暖,您等一會,太醫(yī)馬上就過來了。”
宮女扶著珍妃站起來,快速跑了。
幾個妃子圍著珍妃,虛情假意的寒噓問暖。
珍妃眼裏冒著怒火,手攥得死緊,一句話也不說。
落星不知道珍妃的地位如何,看了一會戲,穆璟懷竟然撇開朝拜的諸國,疾步而來。
他也沒看珍妃身上還滴著水,一把將珍妃摟在了懷裏。
妃子們見帝王過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珍妃如此親密,嫉妒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穆璟懷無視其他人,對著珍妃寒噓問暖,“月兒,你怎麼樣,身子可還好?”
珍妃柔柔弱弱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陛下,月兒沒事,就是有點冷。”
穆璟懷又將人摟緊了些,看向遠遠站著的一個青衣男子,命令道:“你過來,給珍妃看看,身體有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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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目光移動到青衣男子身上,看到那略帶熟悉的身影,她的唇角向上揚起。
該見的人,不必刻意找尋,總歸是會見的。
墨羽之前跟著墨傾學醫(yī),此刻在皇宮裏,不會是考進了太醫(yī)院吧?
落星暗自猜測著,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思來想去也是無用,該知道的東西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