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衍果真冷靜下來。
墨玫瑰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他絕對不能拿唐慕橙的安危開玩笑。
“行了,你先把她給放下來吧,讓克魯斯他們看看到底是怎麼迴事。”
墨玫瑰借著他這會難得的冷靜,直接上前來,將唐慕橙扶下來。
原本厲南衍還提防了一下,可一想到墨玫瑰的話,便停止了自己的做法。
“好了,你先迴去歇息著吧,到時候有什麼結果的話,我會提前通知你的。”好不容易將唐慕橙給扶下來,墨玫瑰便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厲南衍似乎對她的話感到不信任似的,站在原地,並未挪動腳步,眼神則是緊緊的凝聚在唐慕橙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要錯開的意思。
墨玫瑰苦笑了一下,趕緊說道:“好了,我是不會騙你的,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在外麵等著也行,可以嗎?”
厲南衍的神色出現了一絲動搖。
墨玫瑰見狀,又變本加厲地開口:“其實呢,主要還是為了她著想,你不知道,像這種診斷,周圍有人的話,會讓醫生分心,到時候要是給唐慕橙的檢查出了什麼問題的話——”
這話可忒有用了,厲南衍當即就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又迴頭過來,對著墨玫瑰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一下。
墨玫瑰剛開始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道:“我馬上也會出去的,你放心吧,我就是跟克魯斯教授叮囑兩句話,讓他小心一點!”
不得不承認,厲南衍可真是超級難說通。
不過話說到了這個程度,他也總算是鬆口了。
墨玫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總算是鬆了口氣。
當然,她也立馬換上了一副臉色。
她墨玫瑰,這輩子可沒有這樣心甘情願地哄過一個人。
“人還給你。”墨玫瑰看了懷裏一灘爛泥一樣的唐慕橙,直接丟給了克魯斯,也不考慮他能不能將人接住,總之眸子裏帶著一絲明顯的厭惡。
克魯斯眼見著他們心驚膽戰地將唐慕橙給挪迴手術臺上,歎氣道:“……墨玫瑰,我們這樣子耗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墨玫瑰挑了挑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個聰明人,我說的話,你不會不懂吧?”克魯斯明顯話中有話的看著她。
墨玫瑰在他的目光僵持了一瞬,忽而嗤笑一聲,“嗬,即便是我對唐慕橙做了手腳如何,難道你還能說我做的是錯的嗎?”
眼神一挑,她接著道:“如果不是為了你考慮,我壓根就不用這樣處心積慮。”
和厲南衍對峙不下的時候,她的確是將一枚小小的麻醉針,給植入到了唐慕橙的身體當中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唐慕橙才會暈倒,她才得以說服厲南衍。
“你是為了我的利益考慮,我當然不可能會說你的不對。”克魯斯似笑非笑的出聲,“隻不過,你不覺得用這種手段對付厲南衍,未免也有些大費周章了嗎?”
墨玫瑰思索著他話中的含義,一時之間沒有接上話來。
克魯斯哼了一聲,接著又換了副語氣道:“厲南衍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殘餘的利用價值了,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子維護他。”
換而言之,他就是覺得墨玫瑰對於厲南衍的維護,簡直太誇張了。
墨玫瑰深吸了口氣。
幾秒之後,目光再次凝聚,她一本正經地看向克魯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克魯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們應該直接殺了。”
“更何況,他的自身行動能力還不低,如果我們留著他的性命,接下來他又對我們做出什麼要挾性的事情來,結果將會是後患無窮。”
克魯斯的語氣中帶著凝重。
墨玫瑰正想要反駁他的話,邁瑞爾忽而也氣喘籲籲的從門外走來。
她連唿吸都沒有調整好,就扶著柱子道:“我讚同克魯斯的話!厲南衍的性命,實在是沒有留下去的必要。”
剛剛在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以後,她立馬就從自己的房間趕過來湊熱鬧了。
原本她就想主張著不要留著厲南衍的性命的,這會剛好又趕上了克魯斯說這話,便趕緊過來附和他了。
見墨玫瑰不說話,邁瑞爾繼續說道:“姐,你真的沒有必要再繼續維護他了,你看看他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做!”
“你說你最後到頭來,能夠落得什麼?人家最後清醒了,也不會記得你救過他的性命,反倒會覺得你是個壞人,會恨你一輩子的!”
克魯斯也皺眉說道:“墨玫瑰,你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糊塗了?”
兩人就這麼一唱一和的,在墨玫瑰的耳邊一直周旋著。
墨玫瑰隻覺得眉心都快要炸了。
“好了,你們先不要說了!”她捏了捏眉心,轉頭朝著外麵看了看,“這件事情,我們迴頭再說。”
繼而又對著兩人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你們先不要說了,現在他人應該也在這附近,聽見了不太好。”
殊不知,厲南衍在外頭,已經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了。
墨玫瑰慌裏慌張的說完這些,便找克魯斯要了一些藥物,提起裙擺準備出去跟厲南衍解釋。
她是真的害怕,厲南衍會誤會自己。
厲南衍看到她追出來的步伐,眼神微微一動,神色中這會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下一刻,他轉移了腳步,朝著空曠處的甲板走去。
那裏距離這兒足夠遠,墨玫瑰應該不會懷疑他。
腦子一片雜亂紛飛的同時,他這會也感到非常的震撼和動蕩。
他們中間,到底在瞞著自己什麼東西?
自己和唐慕橙之間,又有著怎樣的聯係?為什麼自己看見她不好心裏會難受,又是為什麼夢境裏會出現那些場景呢?
一連串的問題,簡直讓他糾結到不行。
甲板上的海風更大,從四麵八方吹過來,仿佛要浸透他的每一寸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