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覺得古人很有些蒙昧，但這不過是因為認(rèn)知的範(fàn)圍不同而已，今人不見得比古人要聰明很多。


    因為認(rèn)知有限，古人多將未知推歸天意，其實和今人推為宇宙未解之謎沒有太大區(qū)別，天意和宇宙都是不可捉摸的概念。


    對於宇宙，人類可說是仍舊一無所知，因為根據(jù)一些科學(xué)觀點，這個世界和釋迦所言不謀而合，本是虛幻數(shù)字的。


    你知道虛幻，算是知道嗎？


    八百年前的完顏烈有這種天命所歸的思想不足為奇。


    “可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


    完顏烈突然慘笑道：“我以為欺騙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卻不想自欺欺人許久，終於自食惡果。”


    沈約極為認(rèn)同，完顏烈因為自欺欺人，錯過了發(fā)現(xiàn)真相的機(jī)會。


    可世人不都多是如此？


    完顏烈喃喃道：“不是唐清風(fēng)騙了我，而是我自己騙了自己！結(jié)果就是，我拿了自以為是老天所賜的魔炎刀，終究和你蕭別離不可避免的一戰(zhàn)，被唐清鳳送到了八百年後！”


    他那時想的是——若是對九州之王的線索追下去，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jié)局？


    林逸飛內(nèi)心激動，還能沉穩(wěn)道：“你認(rèn)定了這是唐清鳳所為？”


    完顏烈聲音有些沉啞，“魔炎刀，玄鐵劍都是這道門所有，而在我們穿越之後，這道門也消失不見，不言而喻，真相是——這道門引發(fā)我們的穿越，而唐清鳳隻是利用這些神奇，製造了我們的穿越！”


    迴顧往事，沈約、林逸飛不能不說完顏烈的設(shè)想也並非沒有道理。


    唐清鳳不是神，她若能製造穿越事件，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雖不能理解時空機(jī)器，卻能利用時空機(jī)器做些事情！


    “因此……”


    完顏烈摸著那道怪門，眼中露出兇狠之意，“我們必須毀去這道門！”


    “什麼？”林逸飛先是不解，隨即想到了什麼，微有色變，“你要改變穿越事件？”


    他的一顆心顫了起來。


    “你難道不想改變？”


    完顏烈緩慢道：“蕭別離，你一直說你視嶽鵬舉亦父亦友，嶽銀瓶又對你情深意重，毀去這道門，改變穿越事件，無論結(jié)局如何，嶽銀瓶就不會和蕭別離分開，那難道不是你真心所願的結(jié)果？”


    林逸飛沒有迴答。


    完顏烈隨即有些咄咄道：“或許說，你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喜歡嶽銀瓶？你早就移情別戀於百裏冰？”


    百裏冰？


    是誰？


    沈約有些奇怪，隨即想到——這莫非是林逸飛八百年後的戀人？


    林逸飛改變了穿越事件，會造成什麼結(jié)果？他和百裏冰根本不能相見？亦或是，八百年後，再沒有什麼百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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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對這些關(guān)係隻能猜測，但他可以肯定一點——意誌不是突然改變的，而是潛移默化發(fā)生改變的。


    今日的一個妥協(xié)更改，可能會引發(fā)以後更無奈的選擇。


    “你可以不改，但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完顏烈決絕道：“我是答應(yīng)過你，除了居士外，不去改變旁人的人生，但我沒有答應(yīng)你，我不會毀了這道怪門，這本來也是我今晚隨你至此的原因。”


    手腕一翻，已有一柄銳利的匕首在手，完顏烈森然道：“蕭別離，我心意已決，誰都不能更改我的這個決定，你也不能！”


    林逸飛內(nèi)心抽緊，緩緩握拳。


    如果完顏烈的猜想是真，他又怎麼能讓完顏烈毀去這道門呢？毀去了這道門，隨即又會發(fā)生什麼事情？曆史如何走向？


    或許，百裏冰也會因此消失不見？


    ——等我迴來！


    那是他林逸飛對百裏冰做出的承諾，可做出的承諾隻能逼他全力以赴，能否迴轉(zhuǎn)終究是未知之?dāng)?shù)。


    他早看淡生死，但他可以死在這裏，卻不能讓百裏冰因為他的改變產(chǎn)生意外。


    林逸飛天人交戰(zhàn)之際，沈約突然道：“完顏先生，你準(zhǔn)備拿這把特製硬質(zhì)合金匕首毀去這道怪門嗎？”


    完顏烈本是決絕的表情，聞言有些發(fā)愣，他這把匕首是從八百年後帶來的，不想被沈約一口道破材質(zhì)。


    “你準(zhǔn)備阻攔我？”完顏烈冷笑道：“你以為你穿個古怪的破衣服，我就怕你嗎？”


    他雖說不怕，但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亦有忌憚。


    由始至終，這個年輕人根本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畏懼之意，哪怕他一掌就要劈到沈約麵前，沈約竟然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


    這不是傻，而是有底牌在手！


    沒有林逸飛攔阻，沈約也有把握在他完顏烈攻到麵前時做出反製。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約微笑道：“方才林先生說過，玄鐵劍都不能對這個門造成什麼損壞，你這匕首在這個年代算得上是寶貝，可要想毀去這個門恐怕還是力有不及。”


    “那你以為我不會將這個門挖出來，將它扔到唐清鳳再也無法發(fā)現(xiàn)的地方？”完顏烈知道沈約說的是實情。


    沈約微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那請完顏先生挖挖看。”


    林逸飛微微皺眉，“這個……”


    沈約向林逸飛示意無妨，完顏烈冷笑道：“你以為我做不出來？”


    完顏烈倒是說做就做，隨即到了怪門前，先是劃了下那道門，發(fā)現(xiàn)那道門果然連痕跡都沒有留下，冷哼一聲，一匕首刺向了地麵的青石縫隙間。


    他匕首刺的極準(zhǔn)，可見功夫了得，用力一攪，青石已經(jīng)碎裂，又可見他的力道著實驚人。


    林逸飛眼角又跳，沈約卻微笑著看著完顏烈的舉動——他的任務(wù)本來是藏好月亮角，可如今看起來任務(wù)和這個門有關(guān)，如果完顏烈將這個門藏起來，不正符合他的本意？


    但沈約深知一點，這個完顏烈絕對藏不了這個門！


    因為根據(jù)他的手機(jī)測算，青石之下的金屬長度根本無法測量！


    這是極為奇特的一件事情，換句話說，這道門讓人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地麵之下，還有無盡的門板。


    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沈約測出這點，還以為自己測量有誤，完顏烈要挖，倒正合他的心意。


    他很想看看這個門的地下，有什麼古怪。


    完顏烈悶哼一聲，已經(jīng)握住青石可把握的地方，再一聲爆喝，竟將一塊青石硬生生的掀了開來。


    沈約暗自咋舌，這塊青石不下千斤的份量，這糟老頭子的力量實在讓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