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到有人入侵的時候，都子俊所在的地方紅光閃爍，似在傳出警訊。
當(dāng)說到入侵者是水輕夢的時候，眾人身後有波紋蕩漾，現(xiàn)出水輕夢的身影。
如夢的身形。
潛入你的意識，無聲無息！
眾人大驚。
成議員迴頭望去，見到水輕夢的那一刻, 立即道，“一級戒備！”
話音落，眾人所在的空間處於極為奇特的靜中，靜中有光，光芒閃動，似從眾人中心向外散射出去。
水輕夢的身形本來就是扭曲不定, 對眾人而言似近實(shí)遠(yuǎn)，但在光芒散射時，水輕夢倏然消失不見。
眾人卻沒有放鬆之意, 成議員駭異道，“她如何能接近我們？”他深知已方所有人藏在一個極為奇特的地方，不要說世人根本無法的發(fā)現(xiàn)，哪怕超體變異到達(dá)此間，要搜尋他們的藏身之地也是很不容易。
可水輕夢突然就來了。
那一刻，就如一個始終被認(rèn)為堅(jiān)不可摧的係統(tǒng)被頂級黑客莫名攻破般的震撼。
史密斯先生早就憑空喚出虛擬屏，緊張的在其上操作。
都子俊亦緊張的看著屏幕。
半晌，屏幕中顯出個紅點(diǎn)，史密斯先生得出結(jié)論道，“根據(jù)極限程序分析，水輕夢是經(jīng)過生態(tài)AI接口，接近的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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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史密斯先生補(bǔ)充道, “換句話說，水輕夢……入侵的方式，和當(dāng)初沉約所用的手段很相似！”
*
沉約皺了下眉頭，在天柱山那些人警覺入侵的時候, 他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
畫麵中，水輕夢和都子俊麵麵相對，似遠(yuǎn)在天涯，又像近在遲尺……
這是極為奇特的感覺，難以形容，沉約卻隨即想到了水輕夢在不久前離別時說過的一句話——他們不出來，我可以讓他們出來。
水輕夢不是說說而已，她真的要將都子俊他們從龜殼中拉出來？！
“你還要說什麼？”方臘突然道。
他讚同了沉約的提議，和賭博一樣，但他還是決定一賭。
可沉約在他讚同後，就像入定般，讓方臘有些惴惴不安，擔(dān)心沉約節(jié)外生枝。
沉約迴過神來，搖搖頭。
“那你……”方臘緩緩道，“不需要去找趙佶，或者準(zhǔn)備一下？”
後天，黃昏，趙佶會在垂拱殿？
方臘不知, 但他卻覺得沉約可以做到這點(diǎn)。
沉約喃喃道, “我正在尋找出去的方法。”
方臘啞然失笑, “這有何難？我……”他還想說什麼，但見到沉約凝重的神情，方臘緩聲道，“你怎麼來的，怎麼離去就好。這裏並不比天子基要複雜。”
見沉約望著他的表情有些怪異，方臘不解道，“我說錯了什麼？”
沉約沉聲道，“你怎麼來到的這裏？”
方臘略有沉吟，“是幫助我複生的那些人告訴我這個地點(diǎn)。此地在汴京城外的山坳地下，很是隱秘。”
說到這裏，方臘終於道，“你不是追蹤我的下落，才來到此間的嗎？”
沉約搖搖頭，“我是從汴京宮城內(nèi)寧德宮，被一個叫飄搖的女子，突然帶到的這裏。”頓了下，沉約補(bǔ)充一句，“不過剎那。”
方臘眼皮微跳，終於道：“你跟我來。”
他轉(zhuǎn)身向暗處走去，不久後到了山腹的一道縫隙處。
縫隙可勉強(qiáng)過人，方臘似輕車熟路，順著那縫隙攀援向上，同時道，“這裏通往山坳，我是從這裏進(jìn)出。”
沉約跟在方臘身後，突然道，“這裏離地表還有多遠(yuǎn)？”
方臘應(yīng)聲道，“不遠(yuǎn)，甚至可以說……”
他沒有說下去，但神情突然有些異樣。
沉約沉吟道，“若是不遠(yuǎn)，我如何感受不到風(fēng)的流動以及光線的射入？”
方臘臉色發(fā)白。
史密斯先生突然道，“我們真的因?yàn)橐艚良s，讓方臘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嗎？”
成議員沉吟不語。
都子俊卻是斬釘截鐵道，“這個代價(jià)，值得付出！”
飄搖突然道，“什麼真相？”沒有人迴答，飄搖卻想到了什麼，繼續(xù)道，“方臘不知道他和那些手下，一直處於一個奇特的空間、一個囚籠中？”
方臘看著前方的死路，良久沒有出聲。
尹始的震驚，隨即的困惑，接下來的沉吟……
沉約靜靜等待。
對於湖塗的人，他隻能試圖看看能否讓其清醒片刻，再談其他。
不清醒，如何真正解決問題？
禪坐並非證悟的必要條件，但禪坐卻有助人清醒。
除了禪坐外，讓一個人清醒片刻，絕不容易。
聽起來費(fèi)解，可你若真的清醒，那你不妨數(shù)數(shù)，你一天的時間，究竟有多少時間是從心行事？
多數(shù)人，不過是流水線的一個零件，哪怕再是獵奇尋找刺激，但所有的道路，真是你自主在走？還是規(guī)則為你設(shè)計(jì)的迷途？
規(guī)則從來不是讓你自主的！
讓人清醒不容易，清醒的人去思考，是一個關(guān)鍵的轉(zhuǎn)變。
沉約知道這些要訣，隻等方臘自己發(fā)現(xiàn)。
半晌，方臘終道，“這裏難道和天子基般，若不是有某些奇跡，本不能任意進(jìn)出？”
沉約笑笑，“好像是這樣。”
“我以前可以任意進(jìn)出，因?yàn)槌隹谠谖业竭_(dá)的時候開啟，走後封閉……”
方臘緩緩道，“我這才感覺不到這其實(shí)是個囚籠？”
成議員等人大皺眉頭。
沉約默然。
方臘轉(zhuǎn)望沉約，身上火焰再起，“他們?yōu)槭颤N要這麼做？”
沉約並未退卻，思索道：“我想他們要囚禁的是我，卻讓你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真相。”
他知道自己又處於類似困仙池的境地中。
十年後，酆都判官、也就是都子俊將他沉約送到一處困仙池，其外有琥珀金光為網(wǎng)，讓他不能施展瞬移的法門。
這是個對付無間行者的地方。
在被飄搖帶到此處的時候，沉約就知道，都子俊那些人不僅僅要讓他麵對方臘。
方臘對他沉約仍舊無可奈何，再加上超體變異，也是不能。
可都子俊他們不會做無用功的。
沉約在麵對方臘時，神識外擴(kuò)，很快發(fā)現(xiàn)了此間的秘密——都子俊他們拒絕任何交談，將他沉約囚禁到這裏，就是不想他破壞他們的計(jì)劃。
當(dāng)初他沉約是被人放出來的，如今呢？似乎隻有都子俊他們開啟出口，他才能離開。
想到這裏，沉約嘴角反倒有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