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約微怔。</p>
他解決問題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以坦誠換坦誠。</p>
但他不怕麵對真相，他麵對的很多人卻是怕的，這就導致他要用一些不太坦誠的方法讓對方變得坦誠。</p>
哪怕釋迦都說我誘導的給你一條船，你是否過河是你自身才能決定的事情，因此沉約在誘導後，終究選擇讓對方做出決定。</p>
他看出夜星沉是坦誠的，同樣感覺夜星沉會說出真相，不想夜星沉選擇拒絕？！</p>
水輕夢不滿道，“夜星沉，為什麼不能說？”</p>
夜星沉迴應道，“因為我很怕�！�</p>
眾人怔住。</p>
他們都知道夜星沉會說出個理由，可沒想到夜星沉會使用這種理由。</p>
“沒看出來，你這樣的人居然是個膽小鬼�！彼p夢激將道。</p>
夜星沉不為所動，“你說的不錯，我是個膽小鬼�！�</p>
水輕夢反倒怔住，她也著實見過狂傲之人，可狂傲又這般膽怯的人，她倒是第一次遇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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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p>
夜星沉重申道，“我沒有道理因為救你們，毀去我的世界，對不對？”</p>
沉約敏銳的發現關聯，“你的意思是……你要幫助琴絲，你的世界就可能會有危險？”</p>
“不是可能，是一定�！�</p>
夜星沉冷然道，“當初，我已經做到了能做的極限，我看著琴絲、水輕夢兩個化作碎片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我的世界不能如她們般化作碎片，我想的有問題嗎？”</p>
哪怕水輕夢都無話可說。</p>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這被認為是資本主義腐朽思想的一句話，其實反倒是更接近人間真實的。</p>
我連自己都無法保全，我為何要想著別人的洪水滔天？</p>
你讓我奉獻可以，但你抽我的血、吸我的骨髓，製造出惡劣的環境讓我得了絕癥，然後再希望我將器官全部捐獻出來，讓你賣個好價錢，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p>
沉約不提奉獻，緩聲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想到了如何拯救這個世界後，很可能毀滅了你的世界？”</p>
這個結論讓水輕夢為之訝然，如果真是這樣，她實在無法強求夜星沉什麼。</p>
半晌，夜星沉才道，“你為何總能想到最殘酷、可又最真實的真相？”</p>
眾人默然。</p>
他們還有良知，就無法強求別人去犧牲。</p>
良久，水輕夢突然道，“沉約，我有個問題想問你。”</p>
沉約略有不解，心道你什麼時候客氣起來了？隨即想到，這恐怕不是水輕夢想問，而是琴絲的想法？</p>
夜星沉保守起來，水輕夢、琴絲為求解決此事，自然要秘密商議。</p>
很多事情，本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變得異常複雜。</p>
“請說�！背良s略不讚同眾人間的隱瞞，卻不說破。</p>
“你的結論是——我和琴絲在這場事件中化作碎片，但我們選擇再度解決，因此我和琴絲的靈明點，分別變成了暖玉和石田秀子�！彼p夢總結道。</p>
沉約點頭道，“我隻能說……有這個可能�！�</p>
“這說明我們的靈明點逃出了那場毀滅一切的災難，並沒有如同傳說中的魂飛魄散�！彼p夢又道。</p>
華夏傳說的理論中，人是可以轉生的，可魂飛魄散後，就喪失了轉生的機會。</p>
沉約想到這裏，暗想古人的魂飛魄散理論和末世人的靈明點理論倒是不謀而合。但他更留意到夜星沉的欲言又止。</p>
“但這個世界並沒有毀滅，因為你迴來了�！彼p夢凝重道。</p>
沉約更證明了自己的猜測——隻有琴絲才會留意這個問題，水輕夢才傳遞琴絲的意思。</p>
他到了1135年，那時候的空間完整！這和夜星沉說的時間段整體毀滅很是矛盾。</p>
“或許……”</p>
沉約留意著夜星沉的臉色，“因為你們的犧牲，這才……暫時保全了這個世界？”</p>
夜星沉冷哼一聲道，“可惜的是……如今哪怕她二人再度犧牲，想要保留空間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p>
“為什麼？”</p>
沉約立即問道，看到夜星沉的臉色，沉約微笑道：“你不能說？你怕我們明白空間毀滅的過程，選擇毀滅你的漢末空間，留下眼下的宋時空間？”</p>
水輕夢凜然。</p>
她的確是在傳話，但當沉約提出假設後，她才發現夜星沉的為難情有可原。</p>
夜星沉冷哼一聲。</p>
沉約不再迫問，“水輕夢，你的問題究竟是什麼？”</p>
水輕夢那麵半晌才應道，“我和琴絲犧牲了自己，暫時保留了眼下的空間，卻因此受到重創，變成了暖玉和石田秀子，因為重創，我們不記得曾經的事情……”</p>
沉約緩緩點頭，暗想水輕夢能將如此複雜的事情梳理清楚，著實不容易。</p>
“夜星沉覺得你是破解這個死局的一個關鍵�！彼p夢再道。</p>
夜星沉糾正道，“沉約是個改變的可能！”</p>
水輕夢沉吟道，“哪怕是個可能，沉約的出現，都可說是極為罕見的……幾率。”</p>
沉約暗想，若非琴絲傳言，幾率這個詞很難從水輕夢口中蹦出的。</p>
“夜星沉，你不否認這點吧？”水輕夢揚聲道，“沉約的出現，其實是個奇跡！因為絕非貓貓狗狗的到來，就能帶來這個可能�！�</p>
夜星沉喃喃道，“隻怕全世界的貓貓狗狗齊聚在此，都無法帶來沉約能帶來的可能�！�</p>
他這麼說，當然是承認水輕夢說的絲毫不錯。</p>
水輕夢凝聲道，“既然如此，失憶的水輕夢和琴絲，也就是對如今境況全然不知的暖玉和石田秀子，如何會找到沉約？而且像誤打誤撞般將他送到這裏，拯救她們二人的危機呢？”</p>
話音落，眾人沉默。</p>
除了張繼先外，在場的四人都清楚水輕夢的問題所在。</p>
沒什麼巧合！</p>
真正的運氣，不過是你努力埋下的伏筆！</p>
沉約前來，帶來了拯救這個世界的可能，但絕不是暖玉、石田秀子無意間創造出來的。</p>
夜星沉眉心微跳。</p>
他當然不太知道暖玉、石田秀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隻覺得那是水輕夢、琴絲的轉生體罷了。</p>
他知道自己世界的一切事情，可終究不是萬能神，應該不知道沉約那個世界發生諸多事情。</p>
偏偏他對水輕夢所言極為動容，竟似想到水輕夢問題的答桉。</p>
沉約腦海中隨即閃過個人影。</p>
看著動容的夜星沉，沉約緩聲道，“閣下想到了，是不是？”</p>
“想到了什麼？”夜星沉眼皮輕微的跳動。</p>
“是單鵬，也就是反力之鷹。”</p>
沉約盯著夜星沉，一字字道，“他推動了一切的發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