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才知的不止蔣幹，還有一幫末世人。</p>
史密斯先生等人聽到琴絲指出關鍵所在，仍舊不解道，“可韋一星明明坐的很正死去的。”</p>
這是個事實。</p>
從史密斯的角度來講，韋一星盤坐在地，絕對端正，哪怕用遊標卡尺來測量，他史密斯也會堅持韋一星坐的極正。</p>
琴絲歎息道，“很簡單，因為他不是韋一星！”</p>
結論出，眾人更是驚詫，麵麵相覷中帶著迷惑。</p>
夜星沉目光微閃。</p>
他絕不會妄自菲薄，不然也不會說此間都子俊是第四聰明人，但在真正見到琴絲後，他才發現，琴絲的聰明更在都子俊之上。</p>
或者可以說，琴絲遠比都子俊要睿智。</p>
睿智和聰明是不同的，聰明是對世俗規則的某種熟稔，而睿智是跳脫世俗之外，對世俗的一種看清。</p>
琴絲看的很清。</p>
她不是修行者，可對修行痕跡卻看的明白——一個人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原因自然是，那不是他爆發了小宇宙，而是由於那件事不是他做的。</p>
韋一星無法做到那般端坐，但事實是他卻做到了，解釋就是——那時候的韋一星絕非韋一星。</p>
這是沉約說了那多譬喻真正的目的所指——要克服自身缺陷，完成一個不可能達到的動作，必須有個極為強大的精神力在支撐。</p>
眾人先是錯愕，慢慢有點明白了琴絲的意思，神色詫異，史密斯半晌後終於替眾人發問，“你是說，那一刻的韋一星，被別的靈明點占據，這才做出不可能做到的舉動，包括類似圓寂的離世……”</p>
琴絲看向沉約，“這是不是你的結論？”</p>
沉約默然片刻，終於點點頭，澹然笑道，“我想這也是你的……”</p>
他知道琴絲肯定也早有了定論。</p>
在眾人昏昏，被大勢驅動、流於世俗的時候，琴絲還保留著獨到的清醒。</p>
琴絲自然不會因為某些蓋棺定論，而中止自身對真相的求索。</p>
“結論”二字不等出口，沉約霍然扭頭，再度看向影像中的韋一星，竟如見鬼一樣的表情。</p>
眾人頓時戒備。</p>
哪怕沉約獨對女修的時候，都是從容冷靜，眾人實在罕見沉約這般的表情。</p>
沉約的表情很快被平靜取代，但眾人驚詫沉約的反應，史密斯最先問道，“怎麼了？”</p>
史密斯年紀不小，但耐性卻是不多，人的能力，本來就不是隨著年紀絕對增長的，癡迷倒會。</p>
沉約沒有立即迴答，轉望琴絲，“這是當年記載的影像記錄？”</p>
這又像是廢話。</p>
琴絲皺眉道，“不太是。”</p>
她的迴答很有些奇怪，不過她隨即解釋，“常規的影像是視頻流，哪怕有交互，但更多是視頻疊加。但這個影像，是程序調出的數據重組。”</p>
夜星沉、張繼先等人聽了，自然有些發懵，沉約卻有些意動，“因此你的意思是——這個影像是可以改變的。”</p>
“當然。”</p>
琴絲感覺沉約不應問出這種低級問題，隨即道：“你方才看到了影像的改變？”</p>
眾人不解，暗想沉約方才在調整視頻角度，就是在改變視頻參數，既然這樣，影像改變有什麼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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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約點點頭。</p>
“你看到了什麼？”琴絲追問道。</p>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沉約、琴絲身上，對於末世人而言，韋一星過世的場麵是看過的影像，自然不會特別留意。</p>
沉約少有的遲疑，可還是道，“我看到了韋一星眨了下眼睛。”</p>
眾人突然靜了下來。</p>
可沉默不過片刻，史密斯最先迴應道，“不可能！”</p>
這怎麼可能？</p>
死人如何會眨眼？</p>
他們都明確的知道——這影像是在韋一星死後記錄的，以末世人的科技，當然不會無法斷定韋一星是否死亡？再說這記錄被許多人看過，若是看到韋一星死後眨眼，會沒人提出？</p>
果然，琴絲說出最關鍵的質疑，“我從未看到這段視頻中的韋一星眨過眼。”潛在意思自然是——你沉約是不是也眼花了一次？</p>
沉約絕不認為自己是眼花。</p>
他的超級大腦先是閃出韋一星眨眼的影像，這才讓他及時迴頭，捕捉到韋一星的那一次眨眼。</p>
韋一星眨的是右眼。</p>
那更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裝死騙過世人，得意的眨眼。</p>
水輕夢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信沉約不會眼花，你們肯定有監視你們空間的影像，”</p>
眾人倒是當局者迷，聽水輕夢所言，終於清醒，程序立即道，“不錯，我們調出方才的空間記錄即可。”</p>
方才眾人的影像記錄很快出現在眾人麵前。</p>
夜星沉見狀暗想，你們戒備心倒是極強，難道你們平日就記載所有人的一舉一動？</p>
琴絲似看出夜星沉所想，解釋了一句，“我們必須保證實驗的可重複性，因此會記載實驗場地的一切舉動。”</p>
她說話間，將影像調整到沉約迴頭的那一刻，反複重複了幾遍那個過程。</p>
眾人一直盯著影像，很快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在沉約迴頭之前、之後，韋一星的表現都和正常的死人一般，一動未動。</p>
沒有眨眼。</p>
一切看起來不過是沉約的眼花。</p>
沉約的表情卻更奇怪。</p>
他不認為自己眼花。</p>
如今的每一刻，他都處於絕對清醒的狀態，清醒的他，有足夠的能力將一切細枝末節掃描入腦。</p>
既然如此，韋一星的確眨眼了。</p>
可讓沉約最奇怪的是——末世人的空間記錄並沒有將這個變化記錄下來。</p>
什麼原因？</p>
他越是深想，越覺得此事的奇特不比尋常，但他內心，並沒有驚悚之感。</p>
琴絲盯著沉約，“到現在為止，你仍不認為自己是眼花？”</p>
沉約堅定道，“我沒有眼花。”</p>
眾末世人微有嘩然，若是旁人這麼堅持，他們多是群起嗬斥了，但沉約這般，倒讓他們開始考慮別的可能。</p>
“有沒有別的可能？”沉約看著琴絲。他知道能解釋這個問題的恐怕隻有琴絲。</p>
琴絲出乎意料道，“有。”</p>
沉約微有揚眉，靜候答桉。</p>
琴絲緩聲道，“你當然知道，不但圖片可以修改，視頻同樣可以修改。”</p>
沉約點頭。</p>
視頻流同樣是一組數據，修改視頻的難度雖然比修改圖片要難，但這絕非不可能的事情。</p>
“誰會修改視頻？”沉約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