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最熱鬧的就是酒廊、酒吧之類的夜店。
梅蘭亭把祝童帶到漫江花雨，自有侍過來泊車。
漫江花雨隻接待有會員卡的客人，柳希蘭送過一張，早不知道被小騙子扔到哪個角落了。好在梅蘭亭也有，還是張貴賓卡；憑著它，兩人得以進入二樓的小包間。因為來的晚，能看到舞臺的位置早沒有；這間也不錯，安靜。
“為什麼喝酒呢？”梅蘭亭要了瓶紅酒，祝童當(dāng)然還是白酒。漂亮的蘭花少女送上酒水後，祝童斟上酒，問。
“為了……你和蘇小姐幸福，這個理由好吧？對了，蘇小姐呢？你沒找到她？”
“才想起問，你啊，言不由衷。”祝童一口吞下杯中酒，神經(jīng)放鬆，情緒也好了。
“臭美，以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圍著你轉(zhuǎn)？”梅蘭亭抿一口，翹指點著祝童得意的說；“本小姐有男朋友了，你不過是個冒牌碩士，人家可是位正經(jīng)的博士。”
“凡心？”祝童念出一個名字，自己點點頭：“應(yīng)該不會錯了。”
“就是你鬼機靈。”梅蘭亭有點失落，她沒從祝童臉上看到惋惜或失望的表情；雖然已經(jīng)不在意小騙子了，但是女人的虛榮還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愛或暗戀自己。
“我覺得他很合適。”祝童舉起酒杯，真誠的說：“祝你們幸福。”
“是啊，他對我很好，幫我出了很多好主意。下月，我要在北京再開家畫廊。他認(rèn)為，北京的文化氣息更濃，更容易接觸到有思想有潛質(zhì)的畫家。不適合上海的畫家，也許會適合北京。”
梅蘭亭越說越幸福，小騙子擔(dān)憂的問：“要不少錢吧？”
“小氣鬼。”梅蘭亭低低的罵一聲；“放心，不會再麻煩你了。他幫我把那兩個包袱轉(zhuǎn)讓出去了，沒賠錢還掙了不少；剛好夠在北京開畫廊。”
“明星畫家什麼時候成包袱了？據(jù)說他們在秋季拍賣會上很搶眼啊？”小騙子詫異道；梅蘭亭不缺錢也是個不錯的消息，就又與她碰一杯。
“就是因為成明星了，才能賣上好價錢啊。凡心說明星的生命力都比較短暫，我前期做的太熱鬧，他們還沒有足夠的生*驗和藝術(shù)積澱，後勁不足。”
“原來梅小姐開始賣人了。”祝童不懂畫家的事，想必凡心說的是不錯的，畫家又不是歌星，隻有風(fēng)度和漂亮大約是不夠數(shù)。
“你才賣人呢。”梅蘭亭不滿的抗議，想想人家說得是事實，低頭笑了。
“葉兒的病，真的好了？”
“是啊，蘇小姐有福，那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梅老請誰給葉兒看病？”趁她心情不錯，祝童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不認(rèn)識，我也第一次見。”梅蘭亭反應(yīng)很快，笑瞇瞇的，看不出有說謊的痕跡。
祝童的電話響了，他看一眼號碼，是陳依頤，就放在桌上任它響。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知道，反正你們家葉兒的病好了。快接電話吧，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能說，這是人家的規(guī)矩。”梅蘭亭口風(fēng)很嚴(yán)，祝童沒辦法隻好聽電話。
陳依頤又迴到海洋醫(yī)院了，說是不想住在嘉雪花園，也不敢去依麗思醫(yī)院，她害怕遇到江小魚。
“我有病人，不能陪梅小姐喝酒了。”祝童站起身，深深一恭：“謝謝你，也謝謝梅老；改天，我會去府上看望梅老。”
“別肉麻了，我約了凡心，他一會兒就到。”祝童真誠的感激與掛念，梅蘭亭也自感動。她受之有愧，紅著臉把小騙子推出包房。
祝童沒再客套，這樣的大恩不是幾句話的事。吳瞻銘和臺海言也在海洋醫(yī)院等著呢，他們已經(jīng)租下金茂大廈內(nèi)的一個單元，就在史密斯的基普森經(jīng)濟研究中心上麵一層，他們需要請示老板商量怎麼布置。
樓梯的拐角處，柳伊蘭閃出來：“小情人，剛來就要走啊。”
“伊蘭姐別開玩笑，我怕被雷劈。”祝童縮縮脖子，怕怕的笑著。柳伊蘭身上的衣服寬鬆飄逸，很有點出塵的味道。所以祝童才敢拿羽化登仙的竹道士開玩笑。柳伊蘭已經(jīng)算是本個道了。
“鬼精靈，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替我叫輛車就行。”祝童挽住柳伊蘭的手臂，感受著她身上的清新氣息，忽然又有靈感。“伊蘭姐，我想要兩個人。”
“誰啊？你又花心？”
“是花心了，我想請位蘭花姐妹來幫我，一個是張雪丹張律師。”
柳伊蘭看出祝童是認(rèn)真的，低頭想了想，笑道：“雪丹能為你做什麼呢？”
“我現(xiàn)在是福華造船籌備處主任，需要一位可靠的專職法律顧問。”小騙子挺挺胸。
“吆！好威風(fēng)啊，原來真是是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柳伊蘭掐一下祝童的；“隻是雪丹不是專業(yè)金融律師，怕會耽誤董秘大人的大事。”
“這個我知道，還有一位是蕭蕭。”
柳伊蘭站住了，仔細(xì)看著祝童的表情，問：“蕭小姐不是蘭花弟子。”
“正在接受考驗，是嗎？”祝童扶著柳伊蘭繼續(xù)走；“隻要大姐沒意見的話，我一會兒約她談?wù)劊倚枰獋�秘書。”
“你不覺得有點冒險嗎？”柳伊蘭略微遲疑著；“她……。”
“大姐，我比你了解蕭蕭。如果你不抓緊，我就……。”
“試試看好啦，如果蕭小姐被祝門拉去，也是她的福緣。”
“謝謝伊蘭姐了，錢我照付，請雪丹姐盡快來找我。”他們已經(jīng)走出漫江花雨，保安把一輛的士引導(dǎo)來。
小騙子樂嗬嗬的走了，他才不在乎張雪丹是不是專業(yè)律師，需要的是一個信得過的律師做顧問，提供一般法律建議。金融領(lǐng)域憑的是實力，不是法律；如果確實需要，那樣的人隨時可以拿錢去請；張雪丹隻要知道怎麼去挑選專業(yè)律師就可以了。
至於蕭蕭，祝童本以為她已經(jīng)是蘭花的人了，他也確實需要一位信得過的秘書。原本是想請於藍(lán)來幫忙，但是，兩人之間總是有一段不清不楚的過去，小騙子怕葉兒看出點什麼來。
葉兒看過文件後一直在沉默，臉色白的嚇人。
黃海開著車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他不直到如何安慰人，特別是這個自己深愛的人。心裏的那點得意，早就不知所蹤。
駐地打來電話，黃海不得不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迴到金融工作小組的駐地，小於正在等著他們。
走進王向幀的辦公室，坐下，黃海更加惴惴不安；他意識到這次談話一定非同小可，葉兒最後要求他對李想保密事，隻是，有意義嗎？
王向幀先關(guān)心一下葉兒的健康，得到滿意的答複後，點頭讓小於出去，才取出一份資料。
“我先宣布一項決定。黃海明天飛北京，盡快去公安部經(jīng)濟犯罪偵查局報到，到那裏要多學(xué)習(xí)多請教，對你前途有好處。蘇葉，盡快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到福華造船聯(lián)絡(luò)處擔(dān)任財務(wù)主管。李想先生現(xiàn)在剛開始進入工作，千頭萬緒，他那裏需要人手。”
黃海和葉兒互相看一眼，都被這突然的安排驚住了。黃海不想離開上海到公安部去，他以為自己的資曆與學(xué)曆都不夠高，更適合呆在王向幀身邊做具體工作。
葉兒以為自己聽錯了，能和愛人一起工作是她希望的事，隻是，那個人是如此的親密又是如此的陌生，她還沒有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但是，長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安排，他們都沒說話。
“黃海，你現(xiàn)在做的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的職權(quán)。小蘇比你冷靜。”王向幀滿意的點點頭，起身離開座位走向門口。很明顯，他已經(jīng)知道了黃海在調(diào)查祝童。
葉兒總算鎮(zhèn)定了，靜靜的看著黃海：“你應(yīng)該盡快離開上海。”
“我去抓他。”黃海掏出佩槍，臉色通紅，終於壓抑不住爆了。
“黃警官，你憑什麼去抓人？”葉兒出奇的平靜，搶一步攔在門口。
“都怪我不好，他是個騙子……。”黃海深深的自責(zé)，如果不是自己，葉兒怎麼會落入一個騙子的圈套！
“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他是向老的學(xué)生，你到北京也找不到任何證據(jù)。”葉兒按著黃海，讓他坐在沙上；“你看到日期了嗎？長至少一個月前就知道了，為什麼還會這樣安排？好好想想吧，長讓你去北京，就是不希望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衝動隻會壞事。我現(xiàn)在去見長，你十分鍾後再來。”
葉兒剛離開房間，黃海就抓著自己的頭，從咽喉深處出一陣低沉壓抑的哽咽。
從湘西迴來後，黃海對經(jīng)曆過的事想了又想，李想在他的印象中越來越模糊，所以才去調(diào)查他。
結(jié)果出來了，雖然隻是一部分，黃海還是被深深的激怒了。他恨不得馬上去把這個可惡的騙子捉拿歸案，隻是，黃海已不是以前的黃海。
王向幀近來的布置和行動，讓他意識到這個人不簡單。過去兩人之間的交往和接觸，已弱化了黃海的怨恨，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葉兒。盡管如此，他還是被憤怒、懊悔的情緒激動著。
這是種很複雜的感情。
男人女人那些事，說不明白。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更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