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疏重新躺了迴去，抬起手臂擋住了眼睛，過了一會才說：“我隻是又想到了他。”


    花瑾停下來撥弄水的動作，雙目閃爍，似乎有些不安：“我當年沒把他及時帶迴來，你。。。”


    瑤疏立刻將手拿開，直視這花瑾的眼睛打斷了她的話：“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天意如此，就算你把他帶了迴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花瑾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瑤疏：“那你，是還沒有忘記他嗎？”


    瑤疏重新用手臂擋住了眼睛，許久都沒有說話。花瑾靜靜坐在旁邊等了一小會兒，以為瑤疏睡著了，剛準備起身離開，背後卻又傳來瑤疏的聲音：


    “我隻是，有些難過而已。”


    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


    五百年前，逸塵飛升之後，掌門之位便由他底下的大弟子，雲落塵接任掌門，而二弟子淩元嬈繼任執教長老。


    在位一百年後，長浩門敞開大門，對外接收雲落塵和淩元嬈的首次收徒。淩元嬈一個人待久了，不想要收徒弟，便偷偷下山，想要躲避這次的收徒大會。


    淩元嬈故意隱去了自己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如同普通人一般。行走在集市上，一手拿著一支糖葫蘆，四處閑逛。


    拐角處，她看到了一個小孩，渾身衣衫襤褸，垂著頭默默坐在角落，也不像其他小叫花子一樣走在大街中央抱著別人大腿求著給一點。就算有好心人將幾枚銅錢丟到他麵前，也瞬間會被其他小叫花子搶走。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錢被搶走，卻無力奪迴。


    淩元嬈看他可憐，就走了過去。


    “諾。”淩元嬈走了過去，將手中剛買的糖葫蘆遞到他的麵前。那個小孩隻是抬起頭看了看糖葫蘆，目光閃爍，手伸過去想要接的時候又想到了，還是放了下來。


    淩元嬈笑了笑，拉過他的手，將糖葫蘆塞進他的手上：“拿著吧。”說著，還向他眨了眨眼。接著就轉身離開了。


    淩元嬈轉身走後，小孩身邊早有人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手中的糖葫蘆了。，趁著她走，立刻撲過去將糖葫蘆搶了過來，還順手給了他一腳。


    小孩默默承受著，每一反抗，等那人打夠了，他默默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了。


    淩元嬈慢悠悠地在鎮上隨意晃著，最後走到了人跡罕至的城隍廟處停了下來，轉身對著後麵的空曠處說道：“出來吧。”


    風吹過草地，空曠處隻留下風吹過的聲音。淩元嬈雙手抱胸，“跟了我一路了，你不累嗎？”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孩慢吞吞地從樹後麵走了出來。是剛剛那個小叫花子。


    淩元嬈笑瞇瞇地蹲下來，看著小孩：“你跟著我幹什麼。”


    他沒有說話，隻是伸出自己的手，展開，裏麵是一小枚銀錠子。淩元嬈覺得這小孩真可愛，給了他錢竟然還還過來。她揉了揉他的頭，笑道：“這是給你的，省得你老是被他們欺負。”


    他固執地將錢推到她麵前，跪了下來。淩元嬈被他嚇了一跳，還個錢至於嗎？剛準備過去，將他抱起來，卻聽到他開口道：“求真人收我為徒。”


    稚嫩的聲音強裝著沉穩，但是略微發顫的尾音出賣了他此時心中的緊張。


    淩元嬈有些驚奇，沒想到竟會被一個幼童認出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是一個厲害的真人。”


    淩元嬈放下了心，原來這個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大約是天生有靈氣，才能看出自己是修仙之人。


    “為什麼想拜我為師？”


    “我想要名揚天下，懲戒天下壞人！”


    真是一個孩子氣的夢想，難得的是他受了許多苦之後沒有步入歪路。


    淩元嬈蹲下身，摸著他的頭，說：“我隻希望你，不忘初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