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發現了也不必慌張。”容潯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瑤疏道:“天帝的旨意是說,能在誅仙臺上活下來便可轉世投胎。既然逸塵如今還在,說明天帝的那句話正式起效。”
瑤疏的心立刻放了下來,太好了,隻要補好魂就可以重新轉世投胎了。瑤疏看著逸塵,真心替他感到高興。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逸塵應了一聲“進來”,門便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錦瑟,她端著兩杯剛剛泡好的茶水,向容潯和瑤疏略略行了行禮,接著將茶恭敬的放在了桌上,然後走到了逸塵的床前。
走過去,結果看到了逸塵因為坐起身而有些下滑的被子,有些不高興:“怎麼不注意蓋好被子。”說著,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而逸塵雖然看到錦瑟不高興,嘴角卻是揚起的,他溫柔的看著錦瑟,一手握住她的手:“這不是有你來蓋嗎?”
聽到這話,錦瑟的火氣瞬間消下去了,轉而臉色因為害羞而微微的泛著紅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啐道:“呸,不正經,還有客人在呢。”
逸塵揉著錦瑟柔軟的手,滿不在乎:“你怕什麼,瑤疏上神並不是外人,至於帝君。。。”他停下來想了想,以他和帝君的關係,目前隻是恩人和被救人的關係,這樣的閨房之事被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帝君看到的確是不太方便。
逸塵便有些抱歉的對著容潯說:“請帝君贖罪,我剛剛死裏逃生有些飄飄然了還望帝君大人不記小人過。”
容潯垂著眼,一手用杯蓋撇著杯內飄在水麵上的茶末,淡然道:“無妨,你們死裏逃生,且以後都不必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現這樣甜甜蜜蜜是很正常的事,本君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
看著容潯淡然的樣子樣,瑤疏在一旁,卻被逸塵和錦瑟的互動鬧得滿臉通紅。這是**裸的現場的秀恩愛啊!想想自己打了萬年的光棍了,現在還是一個人,連朵桃花都開不來了,有點悲傷。
“既然如此。”容潯的聲音,打斷了瑤疏的內心活動:“今日來主要是瑤疏上神她想來看看你,如今你安然無恙,我們也不便在冥界久留,日後有空,會再來看你的。”
逸塵因為身體原因無法下床,隻好用手簡單的做了個揖:“多謝帝君救命之恩,日後逸塵做牛做馬也定會報到帝君的。”錦瑟也跪在地上,向容潯表達感激之情。
容潯垂著眼掃了他們兩眼,沒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而逸塵見容潯走了,趕忙說:“錦瑟,你去送送帝君。”錦瑟應了一聲,便起來向容潯走去。
容潯和錦瑟走出去以後,瑤疏走到了逸塵的床前,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看著他的臉卻欲言又止。
逸塵看出了瑤疏似乎有話要說,便笑了笑:“阿嬈,你沒有話要和為師說嗎?”
聽到這聲“阿嬈”,瑤疏的眼眶立刻紅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這樣叫我了。”
逸塵搖了搖頭:“傻丫頭,不管你現在叫什麼,你是我的徒弟啊。”頓了頓,又說道:“現如今你是上神,我隻是一介小小遊魂,我還怕你會忘了我呢。”
瑤疏急忙辯駁:“我怎麼會忘了你呢!”她怎麼會忘了呢,那是她有記憶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她生來便是武神,還在嬰孩時期便被女媧帶去女媧殿,所以有記憶以來便一直在女媧殿內清修。雖然是女媧娘娘將她收為坐下弟子,可是女媧是誰?她是創世之神,她的慈悲,她的心,都是用在凡人身上的,她隻是將瑤疏帶迴了女媧殿,確保她這位神女有個安穩的地方。女媧娘娘她很忙,紅塵世界三千,她要普度的人,要普度的事太多太多。
女媧座下有四方神獸,因為女媧常常不在女媧殿,所以平日裏就是神獸們看守女媧殿。女媧殿內無人比女媧座下的四方神獸更厲害,所以瑤疏的本事都是由神獸們教出來的,可是神獸們也如女媧一般,無悲無喜,就像這女媧殿一樣,永遠是清冷的,他們隻是教她本事,並不會教她別的。
女媧殿的仙娥們,有一些是凡間修仙上來的,瑤疏在女媧殿並無玩伴,無聊便會去找仙娥玩,這些仙娥比女媧殿內的神獸強,他們常常會和瑤疏說人間的事,說著人間的七情六欲,說著人間的美好與醜陋。人間比女媧殿要豐富多彩的多了,聽了那麼多關於凡間的故事,瑤疏便想要自己去體驗一下在凡間生活是什麼感覺。。
瑤疏下凡曆劫,所謂的要經曆人生八苦,其實她是想感受一下人間的生活,是不是真如女媧殿裏的仙娥所說的那樣,多姿多彩。
很幸運,是真的。
在長浩門裏的三百年,是她在女媧殿萬年也感受不到的日子,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並且長浩門永遠都那麼熱鬧,不比在女媧殿,都是一片冷清。她珍惜那裏的一切,所以她也珍惜逸塵這個她在凡間的師父。
而如今,她最珍惜的師父孱弱的躺在床上,法力盡失,再也無法修仙,便是為了他心心念念的師妹。
“你這樣,值得嗎?”
逸塵看向窗外,窗外麵錦瑟正站在院中,她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輕輕的晃動著,微微閉著眼,仿佛不諳世事的孩子。
逸塵靜靜地開口:“我覺得值得,便是值得。”
瑤疏看著逸塵望向錦瑟的眼神,便覺得自己剛剛真是白問了一句。值不值得並不是她這個外人來說的,而是他們自己感覺到的。
若是不值得,又怎麼會提心吊膽這麼多年?又怎麼會為了她甘願剔去仙骨,放棄為仙?
瑤疏道別了逸塵,許諾下一次再來看他。走出院子,便看到容潯長身而立,站在不遠處,風微微吹過他的衣擺,袖口的花紋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即便是身罩著隱身訣,也無法掩蓋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和氣息。
容潯靜靜的站著,沒有任何的不耐煩。瑤疏想了想,自己在房內似乎待了小半個時辰,而帝君居然沒有催,瑤疏覺得這樣有人等待的日子,似乎很不錯。
她走到容潯的身旁:“帝君,我們走吧。”
容潯轉過頭看著她:“不多待一會兒嗎?”
瑤疏搖了搖頭:“我知道他過得好就行,再說了,下次我還能來啊。”
容潯想了想:“還是少來為好。”
“這是為何?”瑤疏有些疑惑。
“來的次數太多,終究會被天帝發現的。”
瑤疏想了想,容潯說的也對,過於頻繁,終究會被天帝發現的。可是,她想來看逸塵怎麼辦?
容潯轉了轉眼珠,皺了皺眉:“本君和冥界的陸離鬼君有些交情,偶爾會來尋他對弈一番,下次你若是想來看逸塵,你同本君一塊便是。”
聽到這句話,瑤疏很高興:“真的嗎,帝君?”在得到容潯的肯定迴答後,喜笑顏開:“太好了,多謝帝君!”
容潯的表情似乎有一些不情願,可是嘴角卻微微揚起,看來很滿意現在的結果。
“本君這麼幫你,上神你是不是該說說誤解本君的事?”
正在內心歡唿雀躍的瑤疏,聽到容潯的這句話立刻就冷了下來。完了完了,帝君開始秋後算賬了。
想到之前自己斬釘截鐵的認為,由於容潯的介入而讓逸塵死得更快,而事實是,逸塵以為容潯的介入而更快的脫離了困境,成功和錦瑟兩人雙宿雙飛了。
這筆賬瑤疏死活也賴不掉了,隻好垂下頭,語氣有些頹然:“任憑帝君發落。”
容潯看著瑤疏垂著頭,隻給了他一個後腦勺,覺得有些好笑,嘴角一直上揚著,但很快又怕瑤疏會突然抬頭看到,便將笑硬生生的壓了迴去。裝作嚴肅道:“你可知罪?”
瑤疏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低了很多:“知罪。”
“那你就乖乖接受我的處罰吧。”
瑤疏緊緊握著手,低著頭不敢看容潯,她怕容潯不知道用什麼來處罰他。突然,啪的一聲,瑤疏的頭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不痛不癢。
瑤疏抬頭一看,竟是一把折扇,而拿著折扇的人正是容潯帝君。
容潯舉著扇子,道:“好了,已經懲罰完了。”
瑤疏睜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而容潯看著瑤疏的表情,笑道:“怎麼,嫌不夠嗎?還要再來一次嗎?”
瑤疏連連擺手,容潯收起了扇子,收起了剛剛的逗弄之意:“好了,不逗你了,你的懲罰,就是過幾日陪本君去人間一趟。”
“人間?去人間做什麼?”
容潯扯了扯嘴角:“這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本君到時候迴來找你。”
好吧,瑤疏接受了這個建議,不對,鑒於瑤疏的現況,這是一個不得不執行的命令。
“對了。”容潯叫住了瑤疏:“現如今,我們是不是熟了?”
瑤疏點了點頭,說是。敢不說熟?容潯如今對她而言,是有著救命之恩的恩人。
“那。。。。本君如今可以喚你阿瑤了吧。”
瑤疏怔住了,沒想到容潯還記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那段話。
“自然是可以的。”瑤疏答應道。
容潯笑了開來:“那阿瑤你也不必這麼身份叫我帝君了,喚我阿。。。。。額。。容潯即可。”
瑤疏笑了笑:“好呀,容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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