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潯一時間有些噎住,他差一點忘了,瑤疏的身份是上古武神。
“對付窮奇,隻需要我即可。”言下之意就是,容潯不需要瑤疏的出現(xiàn)。
瑤疏蹙著眉,容潯這話的意思,就像是她多餘的一樣,下意識就要反駁。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急促高昂的聲音:“報~~~~!”
“進(jìn)來。”
一個小兵垂著頭走了進(jìn)來:“啟稟帝君,魔族在門外叫戰(zhàn)。”
南天門外
一個身材魁梧的魔族,站在南天門外,手持一對方天畫戟,他身高就有八尺,頭是一個碩大的牛頭,尖利的牙齒在最外麵,還不時的滴著口水。
“你們這些縮頭縮尾的神仙,怎麼?老子在南天門外已經(jīng)喊了一個時辰了,還沒有一個人敢來迎戰(zhàn)嗎?!”
瑤疏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了,忍不住蹙眉,心裏惡心了一下。
不時有一些年歲小的將士,按耐不住就要衝出去了,卻都被身旁年歲大一些的給按住了。
瑤疏來得晚,不曉得發(fā)生什麼狀況,多嘴問了問,可是身旁的容潯半天也不開口說話,還是之前去稟報的小兵迴答了她。
原來這個碩大牛頭,是魔族的左先鋒,已經(jīng)在南天門外叫罵了一個時辰,而且罵的極為難聽。
半個時辰前,他們曾經(jīng)去給容潯稟報過這件事,可是容潯隻是拉著三方戰(zhàn)神開會。稟報的將士隻好泱泱的迴去了。
那廝見無人應(yīng)戰(zhàn),愣生生地又在那罵了半個時辰,越罵越難聽,活像個潑婦罵街的。一些前排的小兵,年少氣盛,難免氣不過,說要出去給那魔族點厲害瞧瞧。被其他老兵給愣生生地拉了迴去。
此時,門外那牛頭還在謾罵,瑤疏聽了一會,隻覺得可笑,這魔族的人都是這般會罵?瑤疏轉(zhuǎn)過臉看著一旁氣定神閑的容潯,隻感歎這窮奇委實不會用人,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激的容潯出去?
原本是暗暗的沉不住氣,現(xiàn)在瞧見帝君本人駕到,那些憋了一肚子火的小兵們,紛紛開始求容潯派人出站,並且都表示自己願意出戰(zhàn)。
容潯垂著眼,他本來是不想理會外麵那聒噪的牛頭的,可是現(xiàn)在將士們因為那牛頭而顯得軍心浮動起來。三方戰(zhàn)神都未曾說話,他們的默認(rèn)導(dǎo)致了這場軍心浮動的加劇。
“帝君,末將願意前去,取那魔族的牛頭。”
說話的,是一個小將領(lǐng),眉清目秀,眼神裏滿是堅毅。容潯沒有立刻迴答他,思忖片刻,才朗聲道:“那本君就即可派你出戰(zhàn)。”
這位將領(lǐng)是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立刻叩謝了容潯,轉(zhuǎn)身就向南天門外走去。而周圍將士們,見容潯終於下了命令,都忍不住歡唿了起來。
瑤疏心裏疑惑為什麼容潯會派那個小將領(lǐng)應(yīng)戰(zhàn),那個將領(lǐng),充其量隻是個仙官,修為隻怕是不夠壓製對麵那個魔族。
容潯似乎是看出了瑤疏的疑惑:“那個人,是修羅的徒弟。”
聽到修羅的名字,瑤疏的心裏沉了一下。她記得修羅曾經(jīng)和他誇耀過他的徒弟怎樣怎樣優(yōu)秀,做事怎麼樣日漸上到。
那時候,瑤疏和修羅,還在鳳弓殿內(nèi),把酒言歡,可是如今卻物是人非。
容潯看著瑤疏因為修羅耳邊免得憂傷的臉,歎了一口氣,手伸過去捧住她的臉:“緬懷過去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我們可以替他報仇!”
墨色的瞳孔直直的望進(jìn)瑤疏的眼睛裏,認(rèn)識容潯以來,他從未這樣認(rèn)真的,直接的看過她。這樣的眼神,讓她心動,也讓她心悸。
她曾經(jīng)忘記了尹柏言帶給她的一切,後來一轉(zhuǎn)身就墜入了容潯織好的情網(wǎng),她以為是兩個人,卻到頭來從來都是同一個人。
她害怕!
想到這,瑤疏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將容潯的手拉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就跑了。容潯想要追過去,卻被一旁要稟報事情的將士給攔了下來,
等到容潯處理完事情,瑤疏早已不知跑到了哪裏。
瑤疏變得很奇怪,這一點從白蓁那次事情後他就發(fā)現(xiàn)了。可是因為和窮奇的對戰(zhàn),他沒有心力來尋瑤疏問清楚,隻能讓玖玖多多注意瑤疏的動向。
可他沒想到,因為那個白蓁事件,連帶著暴露了玖玖是他眼線的事情,為了不讓他知曉到底發(fā)生了何事,連子墨都瞞著。
容潯的心隱隱不安,這樣的事情,三百年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又或許是因為對她的關(guān)心不夠,所以隻能看著她越走越遠(yuǎn)。
他怕,他怕同樣的事情,在三百年後再次發(fā)生。
南天門外,那位小將領(lǐng),果然是不負(fù)容潯所望,輕輕鬆鬆就取下了牛頭。原本囂張的魔族一列,此時也閉了嘴,不敢說話。
這是一次小小的勝利,卻是和魔族對戰(zhàn)的第一個勝利,南天門內(nèi)一片歡唿。趁著眾將士歡唿的時刻,容潯隱去身形,悄悄走了出去。
容潯猜測瑤疏是迴了鳳弓殿,駕雲(yún)便要直奔鳳弓殿,可是有一個聲音攔住了他。
“尹柏言!”
容潯愣在了雲(yún)頭,循著聲音望過去,身著水紅衣衫的花瑾站在屋簷上,冷冷的看著他。容潯隻是愣了一瞬,看到花瑾的身邊並沒有想要找的人兒的身影,轉(zhuǎn)身就要走。
花瑾有又開口道:“你不想知道,姐姐她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嗎?”
“想知道,可我要親耳聽她來說。”容潯直接拒絕了她,是非對錯,他都要親耳聽瑤疏說出來,旁人說的都不作數(shù),有些事,有些話,哪怕是聽了會心痛到窒息,也要親耳聽到!
容潯的拒絕,並沒有打消花瑾想要說出事實的事,她直接脫口而出:“姐姐知道你是誰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打在了容潯的頭頂。
容潯立刻落在了屋簷上,揪著花瑾的衣領(lǐng),眼神微微瞇起,帶著可怕的危險。神威在一瞬間壓了下來,明明被壓得嘴角溢出了血,衣領(lǐng)也被抓的越來越緊,幾乎要將她的脖子勒斷了,可是花瑾的麵上好像毫不在意,笑道:“不是我說的,是姐姐在浮世鏡裏麵看到的。”
容潯徹底愣了,無意識的鬆開了花瑾的衣領(lǐng),神威也緩緩收了迴去,麵色有些頹然。一直以來,他所擔(dān)心的事情,終於發(fā)生了。
花瑾瞧見他這樣,不知道為何心底有些開心,語氣也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了起來:“上次白蓁一句話讓姐姐起了疑心,前日裏就去三司殿看了。開了浮世鏡,就將你和她的前世給看的連了起來。”
容潯沒有說話,他隻覺得自己做了這些的努力似乎都廢了。他記得剛剛瑤疏拉開他的手的眼神,那是驚恐、害怕。知道他是曾經(jīng)的徒弟所以讓她懼怕嗎?他就這麼讓她不堪?
可是哪怕這麼讓你不堪,我也不想放過你啊,師父。
花瑾跟著他們兩世,容潯的麵色變化她看在眼裏,自然也懂得他心裏又想了些什麼,心裏覺得,有些事情再不說出來,隻怕這兩個人還在互相猜測,分明是兩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一對人兒,卻還是這般糾結(jié)。
花瑾歎了一口氣,無奈的不再隱瞞,現(xiàn)將當(dāng)年淩元嬈的心思給說了出來。
“可是,姐姐並不知道當(dāng)年事情的全部真相。”
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容潯,被這句話驚得又迴到了現(xiàn)實,疑惑的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當(dāng)年事實的全部真相並不知道?當(dāng)年,又是什麼事他們倆都並不知曉?
容潯的心裏不知為何,跳出了魚小薇的身影。當(dāng)年的事情,從魚小薇出現(xiàn)以後,似乎就變了。
花瑾歎了一口氣,當(dāng)年的事情其實是她看的最清楚,孰是孰非,孰對孰錯,曾經(jīng)的愛恨情仇,花瑾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這樣的話一兩句也說不清楚,花瑾想了想,隻好總結(jié)道:“總之,事情的真相都不是你們想象的樣子,你隻需記得,姐姐對你是一心一意的,一切的源頭都是當(dāng)年的魚小薇的錯。而且。。。”
花瑾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說出來:“而且,姐姐這麼多年來,都以為你其實不喜歡她。”
最後一句話對容潯來說才是真正的驚喜,嘴角止不住的揚起:“你。。你說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姐姐的心思,我最知道了。”可是花瑾誇耀的說完這句,卻沒見容潯立刻扭頭去找容潯。
見他半天不動,花瑾有些著急,忍不住就催促起來:“你還站著做什麼?姐姐迴了鳳弓殿,你隻需用你慣用的哄她就好。”說完後,翹起下巴,斜著眼:“我並沒有在幫你,我隻是為了姐姐,我不想姐姐以後後悔。”
容潯見她這故意的模樣,忍不住嘴角扯起一抹笑留下一句:“多謝。”,轉(zhuǎn)身就直奔鳳弓殿了。
他並不是不想知道當(dāng)年的事實到底是如何,他也隱約知道當(dāng)年的事其實和那個他帶迴去的凡人有關(guān),可是這些都不是他當(dāng)下要做的事情。當(dāng)務(wù)之急,他要讓他那個心尖上的人知道,他的心從未變過,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未來也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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