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貓王見莫知鴻還往來時的路走,心裏不禁有了猜測:“這麼早你不是又要去睡覺了吧?”
難得一次有飯局,貓王都沒準備去,莫知鴻感覺不錯,答了老鼠一句:“你說去哪呢?”
莫知鴻也沒有什麼目的性,昨天睡的時間也算長久,今天並沒有睡意,但若是躺下,也還是能睡著的。
“這醫院附近……”貓王跳到莫知鴻腦袋上左右望了一下,繼續道:“你向右邊的路上,我們可以去看看另外一塊碑,上麵寫的是學校的曆史。”
“這有必要嗎?”莫知鴻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出於對今天表現良好的老鼠的尊重,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怎麼沒有必要?你知道你對這些東西的了解有多差?”貓王不高興的用腳踩了兩下莫知鴻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不能全靠我講給你聽,你自己也得多看看才行啊!”
紀念碑在林子深處,順著曲徑通幽的小道往裏走,很快就能隱約望見那巨大的鐵碑——林子並不大。鐵碑要比英雄墓碑魁梧不少,看上去應該更耐得住拳腳的擊打,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盡管打壞的樹木可以再次修建,可鐵碑上的劃痕卻是無法消除,甚至有不少痕跡,已經嚴重影響了來此的人解讀學院的曆史。
“這裏的鐵碑從來沒有更換過,因為見證曆史的東西,不需要被更換,它其實就是曆史的一部分。”貓王說這些話時,有點豪氣衝天的感覺,莫知鴻被老鼠這突如其來的豪氣,衝得摸不著頭腦。
莫知鴻蹲下身子,用手撫開鐵碑周圍的一些浮土,這鐵碑下麵也是一塊不知道大小的鐵塊,沒有這種古怪崇拜思想的莫知鴻,猜想要更接近真實,指著地上的鐵塊,莫知鴻冷然道:“怕是因為無法更換吧!”
“你怎麼就不能往好處想想?”雖然看見地麵上那和鐵碑連為一體的鐵塊,貓王心中也認為莫知鴻的猜測不是無的放矢,可這樣的說法就是讓它不怎麼舒服。
起身再看那碑上的刻字:天都學院始建於公元1396年,有此一院,須拜謝劄若然先生,此人於……
碑牌上大半用詞,都是對這個從特殊通道進入天空之人的歌功頌德,莫知鴻左觀右看,也不覺得這看起來更結識一些的石碑,與那些英雄墓碑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在他上來之前,這裏可沒有開通電梯,上麵沒有一個人類存在,另一方麵,400年前,可沒有龍騎士和替身使者,正是在上麵的空間得到開發以後,科學家們才探索到了龍園的大門。”貓王不認為莫知鴻會知道這些,這就是它補充的原因。
“那麼從武力上來說,他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了。”莫知鴻可不知道龍騎士出現的重要性,這一席話的結果,也隻讓他肯定,從特殊通道上來的劄若然,是一個強大的武者。
隨意再蹭蹭地下,鐵碑稍遠一點的位置,又露出了金屬底部,隻是這一個金屬的底部,有一個奇怪的洞,當然,洞中已經填滿了泥土。
洞口是一個長約5寸,寬約兩指頭,莫知鴻用顫抖的手伸進洞的側麵,摸到了那應該存在的凹凸不平,他瞬間就明白了是什麼在這個金屬地板上,留下的這個洞口,也隻有那樣東西,才能留下這種寬大而獨特的洞口。
“天空之城有好多傳奇一般的故事,但每個裏麵都有劄若然先生的名字,從這一點,你就應該能夠知道他有多麼偉大了。”貓王講完這句話,突然發現莫知鴻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看著莫知鴻靠著這鐵碑,呆呆的坐在地上,貓王忙問了一句。
“想聽一個沒有劄若然先生的故事嗎?關於這個天空之城的。”莫知鴻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很酸,當猜想真正得到證實,他卻希望這不是真的。
盡管覺得莫知鴻不對勁,可能聽到從來不講故事的莫知鴻說曆史,貓王很是覺得有趣,它可不認為莫知鴻真的能說出什麼,尾巴一蜷,貓王也順著莫知鴻腦袋的位置靠在了冰涼的鐵碑上,饒有興趣道:“你說吧!”
許多年前,機器人統治了世界,殘存的人類,沒有了看見陽光、白雲、草地、花鳥的權利,隻能夠像耗子一樣在地下生存。
當然,他們沒有放棄希望,在地下和機器人做著殊死搏鬥,其目的,僅僅是有朝一日能迴到地上,看一眼這些他們失去的東西。
人類的力量和可以無限迴收再生產的機器人相比,實在是有限,這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
而機器人的首領,那部繼承了人類一部分智商的終端計算機,一個叫主母的家夥。她似乎也覺得這種力量懸殊極大的戰鬥,沒有什麼意思。於是她集中了大部分力量建造了一座空中城市,這座空中城市花去了整整三年功夫才建造完成,是一座及其宏偉誇張的建築物,主母把它命名為奇跡之城。
可機器人又是什麼懂得欣賞的家夥?於是,在地下艱難生存的人類,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了一個消息:
還活著的人類們,我給你們希望,在你們的亞洲的中心城市,我建立了一座奇跡之城,我就在上麵等待各位的到來。不用擔心找不到方向,我的任何一個孩子,都會在你偏離目標3步之後直接將你擊斃;也不用擔心有些地方太難通過,我的孩子會給你車輛或者飛機載你通行;更不用擔心這是陷阱,真正的考驗隻在通往天上的那條通道上,至於其他的地方,我的孩子隻會給各位勇者提供便利。
隻要能登上天空的人類,就能獲得生存的權利,能夠嗅嚐空氣,欣賞晨昏,沐浴陽光,死亡的恐懼將不複存在,希望的曙光將因你的行動變為現實。
這一則消息讓無數人怦然心動,機器人的承諾遠比人類的承諾要可信得多。抵抗的時間太長,很多人已然忘記了自己因何而端起槍膛,唯一在腦海中繚繞的,隻是父輩口中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希望在這一係列保證之後,變成了燃燒在每個人心中的一團火焰,焚去了理智,燃起了激情。
無數通道被打開,人們在機器人的護送下走上了朝聖的道路,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為了看見夢中的那些東西,勇敢的戰士端起了槍膛,希望能靠著無懼無畏的精神和勇氣,去那叫做奇跡之城的地方,消滅這個給人類帶來無盡痛苦的異端。
暗中冷然觀看這一切的其他人類,清楚的看見機器人,給這些準備沐浴在陽光下的人們指出了道路的方向,也看見了各種戰鬥車輛成了裝載車,搭乘著人們駛向遠方。
尚存理智的人們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再也聽不盡身邊人的勸阻,毅然邁出了隱蔽的處所。
……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些人再也沒有迴來,人們在猜測他們是否過上了幸福生活的時候,變得更加暴躁,當對比出現之後,僅存的理智已然不能讓他們,克製歇歇底裏的發作。
幸好,奇跡之城附近的情報人員帶著哭腔的聲音,徹底撲滅這燃得越來越烈的火焰:請你們不要在來了,這裏天天都在下雨啊!從那十六條傾斜的長條通道上,每天都不停的下著血肉交織的雨滴,奇跡之城的下方,已經是一片血肉碎骨的人間煉獄。”
“然後呢?”貓王感覺意猶未盡,見莫知鴻停了下來,連忙追問。
這個故事,莫知鴻講得並不好,他使用的語氣幾乎從頭到尾都是激動莫名,在老鼠看來,這讓整個故事本身失色不少,可好在故事不乏韻味,一片絕望將故事籠罩在壓抑的陰雲之中,讓老鼠聽得特別來勁,即便是再失真的陳述,也不能讓它遜色分毫。
“沒有然後了,這座天空之城後來被成為煉獄。”莫知鴻冷冷的給這個故事一個讓人失望的結尾,敘述時的激動在故事收尾之後,隨即消散無蹤。
“感覺滿像這麼一迴事的,我怎麼從來沒有看過這個故事呢?好像把天空之城刻畫得太負麵了,你大概是從被禁止閱讀的那些機械帝國反動書籍中看到的吧?這種東西圖書館裏沒有,實在是很遺憾的事啊!”直覺告訴貓王,這故事並沒有完結,但既然莫知鴻不準備說下去,老鼠深知自己是絕對無法讓他繼續開口的。
莫知鴻呆呆的坐在地上,來這裏看碑的人也不少,但也沒人有興趣驚動他。
“後麵從上到下是學院各位領導的名字和任職年月,反麵的東西比較多,而且很亂,正麵就好多了,除了校史之外,都是關於劄若然先生的介紹。”姑娘的甜膩的聲音,從鐵碑後麵傳過來,莫知鴻聽得慌忙轉頭望去。
一探腦袋,那介紹鐵碑的姑娘也看見了莫知鴻,驚奇叫道:“你怎麼在這裏?”
莫知鴻難得慌張失色,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輕輕排了兩下屁股,尷尬得站在兩個女生麵前。
“是你!”後麵一個女生也驚奇的叫了出來,像是也很吃驚。
“你認識他?”兩個女生互相一問,立刻轉了腦袋對在了一起。
“你完了,後麵那個姑娘是你的初戀情人吧?”有熱鬧可瞧的貓王眉開眼笑:“至於前麵一個,她好像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不會是和以前一樣吧?”
其實在問之前,貓王已經知道答案,如此一問,隻不過是為了適當增加一點緊張氣氛。
“師姐不是老問我那幻想花是怎麼培養出來嗎?純黑色的那株花兒的種子,就是他給我的。”劉婉玉見到莫知鴻立刻把他賣了出去,這兩天被師姐纏得他沒有辦法,禍水東流也是無奈之舉。
“莫知鴻,你居然還是植物專家!”路琪亞一聲大喝,沒有嚇倒莫知鴻,卻將他擔心已久的話給吼了出來。
“你怎麼會叫莫知鴻?”劉婉玉果然以比路琪亞還激動的神色,抓住了莫知鴻的肩膀猛的搖晃起來,老鼠見機很快,早就跳在了一邊的林子裏。
師妹這種表情到是來了學院後從來沒有過的,這一個失態,把路琪亞嚇得忘了接下去該說什麼。
“幻想的種子你是哪裏發現的,莫知鴻這個名字你又是哪裏聽來的?”劉婉玉這樣的激動也在莫知鴻預料之外,一時間想好的搪塞之詞居然忘了個精光,傻呆呆的任憑這個姑娘,抓著自己的肩膀左右搖晃,不知該怎麼迴答。
“遲鈍啊!愚蠢啊!”老鼠在草叢中氣得直跺腳。
“你說啊!你從哪裏來的,在哪裏見過這個種子的主人?又怎麼會用這個名字?快說啊!”劉婉玉越說越急,不知怎麼的就流出了眼淚。
從樹上又竄下來一個添亂的,指著莫知鴻的鼻子橫聲橫氣道:“叫你說就快說,讓女人流淚的男人,是最差勁的男人。”
路琪亞雖然被師妹的態度嚇得不輕,可指揮起俞裕火倒是不見半分淩亂,小手一抬,指向了剛才這男人跳下來的那個樹喝道:“誰讓你下來添亂的,哪來的迴哪去,這裏不需要你出現!”
“求求你了,莫知鴻是我高中一個同學的名字,他已經失蹤很久了,軍隊說是把他派去執行特殊任務了,迴來的同伴也不說是什麼任務,隻說是不能說。”劉婉玉腦子有點亂,不待莫知鴻說什麼,自己先說了起來:“你肯定見過他的,隻有他能搞出那種特別的幻想花。”
“很抱歉,我確實沒有見過你說的那個莫知鴻,我這個名字是父母給的,相同的原因,我想可能是巧合吧!”莫知鴻看著臉上梨花帶雨的劉婉玉,狠下心來一口否認:“至於那種子,我倒是可以告訴你,那是在我們居住的山裏采的,這種花兒生在屍體附近,所以是黑色的,那天忘記告訴你,別用受傷的手去觸摸它,不然的話,它會讓你頭疼好幾天。”
“巧合,哈哈,是巧合。”雖是笑聲,可劉婉玉卻是一臉的悲色,猛然間她逐漸鬆開的手,又抓緊了莫知鴻的肩膀,急切道:“是不是你就是他,因為特殊任務沒法表露身份,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雖然時隔多年,可女性的直覺還是把劉婉玉推到了答案的邊緣,貓王不禁撫須讚歎:“難怪書上說女性的直覺是可怕的,沒想到居然強到這種地步。”
在下麵花市時,劉婉玉第一眼沒有認出莫知鴻,貓王就知道莫知鴻的長相,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可現在,麵對長相毫不相同的人,這個叫劉婉玉的女人還是敢猜測這個人就是莫知鴻,也就隻有女性的直覺這一說法可作解釋了。
“小姐,你抓我抓得很重,”莫知鴻微笑著輕輕從肩膀上,拿下那雙白皙的柔荑,觸手的柔軟讓他有一種緊緊握住不放手的衝動,對著依舊抽泣的姑娘,莫知鴻輕聲安慰道:“雖然我不是他,但我相信,如果你這麼不懈的找下去,一定會找到你想找的那個莫知鴻的。”
“找什麼找,丟下女朋友自己跑人的人,死了算了。”路琪亞一句不對情理的話,讓劉婉玉剛剛緩和的臉上立刻紅了起來:“師姐,你說什麼呢!剛才的話你沒聽明白?”
“你說話的時候隻顧上哭哭啼啼了,我哪聽得清楚?”路琪亞不負責任地說道:“看樣子滿像是被甩的小姑娘那種類型,反正也差不了太多。”
“哪有啊!”好在這樣糊塗的對白,也緩解了劉婉玉的悲傷,若是任由這姑娘繼續哭下去,莫知鴻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繼續狠心說:我不是那個莫知鴻。
“你的事情解決了吧?”路琪亞把臉對上莫知鴻,兇狠道:“現在把你找到種子的地方說出來,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是不是要他找我麻煩?”莫知鴻知道對付路琪亞應該用哪些方法,抬手一指,指向了俞裕火藏身的那棵樹上。
莫知鴻很清楚,事情一牽涉到樹上的那位,這個叫路琪亞的女孩就會暴怒,感覺就像是趙玲瓏那姑娘遇到了自己一樣。
“俞裕火,你還沒有走?”路琪亞如莫知鴻預料一般走到了槐核樹下,用力踹了一腳樹幹,惡狠狠道:“誰叫你還掛在上麵的,快走遠一點。”
“小子,你狠!”俞裕火的聲音從上麵傳來,隨著樹葉的沙沙聲響起,聽得他像是遠去了。
“現在輪到你了。”
等路琪亞轉過頭來,莫知鴻已然走了老遠:“我的家的地址不方便說,先走了。”
貓王蹦跳著從後麵撲在莫知鴻身上氣道:“你忘記等我了。”
“你怎麼也不幫師姐拉住他?感情你的事了了,就不幫忙了?”眼見莫知鴻那走路速度自己追不上了,路琪亞把矛頭對準了臉上微微帶上笑容的劉婉玉,姑娘麵頰的淚花還未幹,那笑容卻已凝在臉上,竟然是別樣的動人。
這師姐的脾氣,劉婉玉多少也知道一點,如此的責罵說不上是生氣的表現,既然如此,姑娘自然是笑著承受,不做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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