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021是隊伍中唯一的女性,是隊伍中十餘個較為年輕的戰士們,追求的對象。她並沒有一副美麗的麵孔,而且她的白色醫護服,也早就因為血跡,而變成了一件白黑斑駁的斑點服,但240021一樣被每一個戰士,尊敬的稱為“天使”。
她是隊伍中唯一的醫護人員,盡管隊伍裏幾乎每一個人都會簡單救護,可專業的救護和簡單的包紮,豈能同日而語?平均下來,幾乎每個活著的戰士,都被她救過一次性命。
莫知鴻和很多戰士一樣,在那時候,僅有一個代號——240027。
自己同樣對這名年輕的姑娘,有著好感。好感的來源,僅僅是因為她會努力從死亡線上,搶迴自己的“家人”。在“家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會悲傷得落淚。
落淚並不簡單,從明白死亡隻是早晚的事情之後,自己已經和很多人一樣,忘記了如何哭泣。
悲痛對莫知鴻而言,是一種奢侈的感情。
莫知鴻很羨慕這個被稱為天使的姑娘,能肆意放縱這種感情。
“她是一個很純的姑娘,如果在和平年代,我想,她會成為一朵美麗的花兒。”
一句離開的家人,對姑娘的評價,讓莫知鴻始終會用一種恬靜而平和的目光,去看著這姑娘來往的忙碌。
正因為無數人對這姑娘,都有各種方式的敬與愛。所以當有人提議給這姑娘,辦一次隆重的生日聚會時,這個有些兒戲的提議,被所有人同意了。
因為條件的限製,食物的缺乏,以及各種任務的安排,盡管隊伍裏所有的人,盡了最大熱情來辦這個生日聚會,可能夠參加的人數,還是被限定在10人。
莫知鴻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邀請參加這個聚會。這讓他甚至在生日會開始後,依舊有些迷糊。
桌子上是所有戰友,盡可能湊出的奢侈品:
那個罐頭是240046的珍藏。這個吝嗇鬼每天晚上睡前,都會用力的嗅上兩下,這密封性良好的鐵皮盒子,天知道他能聞見什麼東西。今天打開罐頭,大家唏噓的看著散發著奇怪味道的“美味”,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好在吃不死人!
玻璃瓶裝的,那是240081口中的陳年佳釀。天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酒,聞起來沒味,看起來像尿。不過這也算是人家的寶貝了,最少沒人看見這家夥,拿出來過這種東西。
一盒裝著各種品牌的香煙的小方盒子,這是好幾個家夥湊出來的禮物。平攤起來,好歹夠每個人抽上一根的了,雖然看上去有點受潮。
桌子上堆的最多的,是一堆鐵牌。這是每個戰士,掛在脖子上的東西。這裏有36塊,可憐的家夥們已經解脫,隻好讓他們的“身份證”來占個位置了。好歹他們還能來湊個數,不少家夥,就連脖子上的牌子,也隨著他們一起解脫了。
桌子最中間的,是讓人饞得流口水的一張大餅。這大餅黑了不少地方,看來240001的手藝,沒有他吹得那麼好,可這是白麵做的大餅啊,多少天沒有嚐過了?
大餅的邊上,是一個點了18根“蠟燭”的鐵方盒,這蠟燭是手藝高超的240008製作的,主料是子彈中的火藥和一些紙片。這也就是為什麼,大家不允許這家夥把“蠟燭”插在“蛋糕”上的緣故。
和這次生日一樣的簡單,一樣的生日歌和不一樣的火焰,映紅了兩個姑娘的臉。那情景,又在剎那間匯在了一起。
隻是240021的臉,並沒有蘇玉虹那麼白皙柔嫩,那是坑坑窪窪的一張臉,和姑娘經常拿在手中迴憶的照片,完全不一樣的一張臉。
隊長說過,如此的傷痕,落在一個姑娘的身上,那是終身的痛。可每次看見姑娘沉浸在照片中時,試圖用笨拙語言來安慰姑娘的莫知鴻,總是會被姑娘笑著打斷。那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不知為什麼,讓莫知鴻特別的心痛。
“嗬嗬,不用安慰我了,我沒有傷心。我隻是在想,我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呢!在烈焰噴射槍的槍口,都能撿迴一條小命,而且可以繼續用我的雙手,去拉迴更多的朋友。這已經太讓我滿意了。”
姑娘一口氣吹滅了蠟燭,那突然一暗的房間中,傳來的姑娘祈禱般的求願。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過過生日,姑娘不知道這個願望要在心裏說出,否則就不靈驗。
莫知鴻卻是記得很清楚。不是因為他過過生日,而是因為莫知鴻太想要一個生日聚會了。
看著沒有人提醒姑娘這個問題,莫知鴻也就沒有做聲。隻是在姑娘許願的同時,莫知鴻也合著雙手,默默給姑娘一個,最為平常的祝福——輕鬆的活著,無痛的死去。
正因為沒有提醒,聽到了讓自己無比尷尬的祈求。這個祈求,也在後來,變成了自己心中無盡的痛。
“……讓小七能夠快樂的活著,直到重新見到光明的一天。”姑娘在貪婪的索求了幾個願望之後,在最後補上了一句。
“哈哈,我說240027怎麼會被邀請的,原來是我們的天使,愛上了凡人啊!”黑暗中,粗魯的240107暴笑著猛推了一把剛剛開始尷尬的莫知鴻,本就不甚牢固的椅子,斜斜的向後跌去。
所有人都開始暴笑起來。
因為這笑聲,一貫警惕的戰士們,沒有聽見門口傳來的輕微喀嚓聲。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願望,可以實現得那麼快。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許下那個善意的祈願。
在這暴笑中,房間的大門轟然洞開,隨著新鮮空氣進入的,是讓每個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數道白光。莫知鴻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椅子翻到的同時,猛的將頭扭向了姑娘坐著的方向。
隨著白光的閃過,在那瞬間的光亮中,看見的,是姑娘羞紅的臉蛋。
原來,害羞的240021,竟如此的美麗。
突如其來的彈片飛動,讓笑聲在一瞬間停止。
沒有感覺到受傷的莫知鴻,在情況不明的狀況下,隻能按照戰場守則的教條,繼續後麵的動作。
保持遇襲姿勢,放棄任何行動,暫時停止唿吸——這是就完全放棄抵抗的突襲逃生守則。
事實上,無數次突襲訓練,已經讓這動作變成了本能。
在做出這一動作的同時,莫知鴻伸手使勁壓在了240107的嘴巴上——他似乎受到了重傷,傷口的疼痛,讓他完全無法記憶起突襲逃生守則。
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冰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內部清除人類動作執行完成,第一輪打擊統計,擊斃7人,重傷兩人,一人位置失去判斷。”
隨著聲音的落下,兩道白光再一次亮起,壓住240107的手上傳來一下猛烈的震動,沒有其他想法,莫知鴻隻是再一次加重了力道,壓住了他的嘴巴。
來襲者的身份已經很明確。如盜賊般的開門,進入時毫不留情且精準無比的點射,射擊結束後的外放聲音係統,無一不在表明,站在門口的,是嘲諷者b型。
這種機器,是在智能機器人並不多見的大戰前期,最為古怪的一種機器人。它被分成聲音外置係統,和軀幹係統兩部分。這一型號的類人型的機器人,卻沒有腦袋,聲音外置係統配置在右臂。在機器人自己的稱唿中,這種機器人被稱為刑天。
刑天可以瞬間,使用六把同一型號的穿透型武器,對眾多鎖定目標,進行雙重打擊——眉間,心口。這打擊因為武器眾多的緣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進行。
刑天的打擊,就是它最為奇怪的地方。它的第一二輪打擊結束後,不管是否已經清除附近的人類,都會收手。最後會給予活下來的對手,同樣一句話。
“恭喜你,幸運的人類,你中獎了,你是本輪打擊中唯一中獎的人類。給你的獎勵,就是活到下一輪的打擊來臨,祝你健康快樂。”這略帶搞笑的話此刻說出來,卻讓自己的心一點點冷了下來,10個人,難道都死了?240021呢?她也……
更另人心冷的是,門口同樣的是一片黑暗。外麵,難道已經全部淪陷?
嘲諷者來去無聲,始終不敢放鬆的自己,最終憋氣憋暈了過去。這種不可思議的情況,一點也不好笑。在那個時刻,雖然同樣擔心那姑娘是否活了下來,可莫知鴻最怕的,還是嘲諷者再殺一個迴馬槍。這種機型,做過不隻一次這種事情。
再次張開眼睛,進入眼簾的,是隊長和三名隊員。身邊的屍體,證明一切不是夢境,張開眼睛的自己,第一時間就爬向了姑娘的位置,卻驚喜的發現,那姑娘並沒有躺在那裏。
張嘴待要仰天長笑,卻猛然看見了,被240004抱在懷裏的姑娘,尚在喉嚨的笑聲,突然變成了慘嚎。
姑娘的腦袋,無力的斜著,在那彈片橫飛的瞬間,看見的紅臉,此刻似乎都還沒有消散,正流露著些許羞色。眉間的一點多出來的黑色,讓她更加的美麗,卻使她已然變成了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睡美人。
直到再也嚎不出聲音,莫知鴻才顫微微的,扶著牆站了起來,用沙啞的聲音喊著:“隊長,這到底是怎麼迴事啊!怎麼會打到家裏麵啊!”
姑娘貪婪的許願,如此的長久,足夠莫知鴻將這迴憶進行到最後。祈禱聲,笑聲,門口的開鎖聲,子彈的拖拽聲,就像是近在眼前。
等等,門口的開鎖聲!!
莫知鴻突然反應了過來,這門口的開鎖聲,絕對不是迴憶中的聲音。這聲音,莫知鴻再也不會忘記,在那次事件之後,他用錄音機重複了幾千次這樣的開門聲,力求讓這種悲哀,不再會發生。
是嘲諷者的開門聲!隻有他們開門,會傳來這種不像門鎖正常轉動的喀嚓聲。
(星期六的半章一並傳了,明天有點事,希望不會因為這樣事先說明,結果票和推薦少了一堆吧,進步好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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