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警局,嶽清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仍舊是在大廳的辦公室,仍舊是讓走過路過的同事人人側目。
不過這罵聲倒是讓莫知鴻很親切,全當享受來聽了。
莫知鴻不是那種二五不清的人,雖然對嶽清派個人盯著自己稍微有些不滿,但他更感激這女人的關心。莫知鴻明白,嶽清是怕自己出事,才會如此激動。
隻不過莫知鴻對這種關心,既沒有顏表餘外的感激,也沒有深惡痛絕的反省之情。
這種淡漠的類似於滿不在乎的表情,更讓女警看了上火,直接導致了這頓臭罵延長到下班後的半個小時。
“明天給我老實點!”嶽清看看表,匆忙甩下的這句話,更像是一個警察對犯人的警告。
“恩!”莫知鴻仍舊是一副讓人看了直冒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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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到美雅居住的大樓,莫知鴻敲了半天,卻是星彩給開的門。
美雅正直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盯著一張點綴得很漂亮的紙片。
“什麼事?”莫知鴻扭頭問星彩。
“討厭的邀請,我絕對不去!”星彩語無倫次的說了兩句,說得莫知鴻更是一頭霧水。剛剛說完,星彩立刻換上了一臉的興奮,拉著莫知鴻的手道:“莫大哥,我們繼續進去。你迴來了,我高興了。”
昨天半天的交談,除了讓莫知鴻得到一把星彩珍藏以久,已經老到打一發就會卡殼的撒爾轉輪手槍外,其餘的收獲就隻剩下星彩的友誼了。
這個腦子有點不清楚的男人等了莫知鴻好久,用他那除了說槍械講其他事情,就會一塌糊塗的語言方式,想要邀請莫知鴻繼續和他進行學術探討。
雖然是興趣相投,但一迴來就討論這些事情,並不是莫知鴻心中所想,況且他在這裏的目的也隻是暫時性的停留一段時間,而不是專門來進行研究的。
搖頭拒絕了星彩,莫知鴻坐在了美雅身邊,伸手一抽那張紙片,出聲道:“什麼事情看得這麼出神?”
“恩?你迴來了?”美雅詫異的望了莫知鴻一眼,還沒等莫知鴻看清上麵寫的字,就直接把情況說了出來:“是星氏來的聚會函。”
“我不去!”星彩看來很是討厭這件事情,加上剛才被莫知鴻開口拒絕了一次,表情更是憤憤然,一甩膀子,撅著嘴巴就把自己關進了“研究室”。一扇鐵門給星彩推的轟然作響。
“雖然星彩已經被趕出了家族,但那是在家族內部悄悄決定的,無論是族譜,還是任何外麵的人,都始終把這個人當作星家的一份子,唯一的感覺頂多也就是,這幾年都沒看到這個人了。”美雅沒有在意星彩這種每天都得進行很多遍的發泄,繼續把詳細情況和莫知鴻說明:“這種聚會盡管名義上是家族內部成員的會餐,可外來者要遠遠多過本家人,星彩自然也少不了要出席。”
“一旦出席,相貌,說話,還是這幾年來的悄無聲息,星彩都是自家人,外麵人,甚至也是管家仆人的嘲弄對象。”美雅像是自我傾訴一般,盯著關閉的電視機道:“難怪他不願參加,在那裏真的很不舒服。不隻是他,我也一樣!”
“簡單得很,不想去,就別去。”莫知鴻很奇怪美雅的煩惱,隨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那麼容易就好了,星彩喜歡這些槍械的研究,可如今槍械又不像原來那麼流通,花的錢是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一點實際收入,全是靠著家族給的補貼在勉強度日。我掙的錢,頂多夠我們兩個衣食無憂,如果不去參加這種酒會,等於自願放棄了家族的資助,他就這麼點愛好,如果再沒了這個,你說他活著有什麼意思?”美雅望著那扇鐵門,一臉的悲哀。
莫知鴻忽然靈光一顯,掏出口袋,指著胖子給的那張邀請卡道:“對了,你說的酒會,是這個?”
莫知鴻直到此刻,才想起來,這胖子的名字似乎也有一個衡字,而且也姓星,好像是和星彩一個家族的。
也無怪莫知鴻反應會這麼遲鈍,美雅說話一驚一乍得厲害,莫知鴻當初聽她介紹自己這個半神經的丈夫時,也就隻撿了幾句重點隨便這麼一聽,那想到第二天就碰上這一家子的親家。
其實便是和胖子交談的時候,莫知鴻關注的更多的,也是自己同行的古怪,根本就沒去想這些沒什麼用處的聯係。
“你怎麼會有邀請卡的?”美雅問道。
“沒什麼,上班途中逮了個賊,然後那個被偷的胖子就給了我一張,看樣子也不是很鄭重的聚會嘛!”莫知鴻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對著沒有心情繼續追問的美雅道:“今天的事情今天做,明天的事情明天操心,想那麼多幹什麼?我去睡覺了。”
這句莫知鴻原先戰場上的名言,並不足以開導美雅,心情煩悶的她,依舊開著燈在客廳呆了大半夜。
不過那可不是睡在另一個沙發上的莫知鴻,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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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餐,缺少睡眠的美雅,自然不能幫莫知鴻準備了。
為了不遲到,莫知鴻隻好趕早不趕晚的奔出了門,空著肚子的他,隨手在個路人身上借了幾張零票,完成了匆忙的早餐。
好歹這急急忙忙的趕路還算有價值,一進警察大廳,莫知鴻就看見嶽清往身後的掛鍾瞧去,臉色雖然不好,但好歹沒招唿到莫知鴻的身上。
本以為今天再沒必要招惹這位女隊長了。可莫知鴻卻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領取裝備的地方在哪。
想問問同事,可大家顯然都已經把他當作製造談資的種子,各個都是含笑一揮手,把方向指向了女隊長,莫知鴻隻好又訕訕然的站在了嶽清的邊上。
這罵嘛,是肯定要挨的,多少嘛,就看這位大姐的心情了。莫知鴻很有準備的一揚脖子,準備挨訓。
可還沒等色變的嶽清開口,獨立間的小隊長胡誌卻幫了大忙。小隊長滿臉陰沉的瞪了莫知鴻一眼,對著女警道:“嶽隊長,你最好過來一下。”
這個電話也不知是誰打來的,反正接了電話後,莫知鴻聽見百葉窗後傳來了不小的動靜——拳頭錘桌子的聲音,隔著隔音玻璃都傳了出來。
接了電話再出來的女警,已經沒了訓斥莫知鴻的功夫。
匆忙的來到自己的座位前,嶽清看也沒再看莫知鴻一眼。
雙手撐著桌沿想了幾秒鍾,嶽清抽出放在第一個抽屜的配槍,下了彈夾看了看,一推一插,將整裝完畢的手槍塞進了自己的槍套。
拿起桌上的帽子,嶽清對著跟著自己出來的胡誌道:“胡誌,得借你的車用用了,我辦點私事。”
“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幹。”再看胡誌,槍早就配在身上了。
胡誌的話說得雖然有點假,但嶽清也沒有再拒絕,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
擦身而過的時候,胡誌對著莫知鴻輕聲道:“到警備處領槍,然後到停車房,我們在那裏等你,速度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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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等等,就是等他?幹嘛把他叫來?你還嫌不夠亂。”嶽清把著車門不讓莫知鴻上車,氣勢洶洶對莫知鴻道:“你迴去!這裏沒你的事!”
“你還撐什麼?你就不怕他們沒見莫言,當場拔了你弟弟的氧氣管?”胡誌倒也不甘示弱,猛的推開嶽清,拉開車門對莫知鴻橫聲橫氣道:“進去。”
這一句話大概頂著了嶽清的軟肋,一向強勢的女警就愣在了邊上,眼睜睜的看著兩個男人一前一後上了車。直到莫知鴻和胡誌都坐好了,她也沒坐上車。
“發什麼呆?大不了我保證,我不死,他不死,行了不?”胡誌推開副駕駛的門,衝著嶽清吼了一句。
“連累你了。”嶽清呆呆的坐上車,卻是第一句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女警沒迴頭,但莫知鴻明白這話是和自己說的。
“事情鬧大了,”胡誌一踩踏板一開開關,警車響著開路鈴唿嘯而出,邊駕駛隊長邊向坐在後麵不說話的莫知鴻道:“你不是和那幾個混混吵了架嗎?那混混沒多長時間就被人發現,被打暈在路邊,身上的骨頭斷了足足有三成。剛剛他兄弟打了電話過來,他已經帶人跑到嶽清弟弟的醫院去了,說是要見見嶽清和你的麵。”
不會嚇慌了吧?沒有聽見莫知鴻說話,胡誌有些擔心,迅速的往後望了莫知鴻一眼,又半安慰道:“你放心,沒事的,他們還幹在大庭廣眾下襲警?我保證,我不死,你不死。”
這話說得有些無力,莫知鴻也不是呆子。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往警局裏打威脅電話,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醫院裏鬧騰,能讓一個警察局片區的頭目,說出“我不死,你不死”的混混,對於襲警這種事,怕是早就熟能生巧了。
“我知道。”莫知鴻淡然的應了一聲,心中又補了一句:我也能理解。
莫知鴻能理解嶽清,這女警在聽了電話後仍舊能操心莫知鴻的安危,甚至連說都沒和莫知鴻說一聲,已然是她最大的克製了。她雖然也有軟弱的時候,但涉及自己的親人,能做到剛才的那些,已經足夠了。
莫知鴻也能理解胡誌,雖然他為了嶽清,把自己帶到了危險之處,但他顯然也是經過了內心的掙紮的,從他衝自己喜歡的人,吼的那句“我不死,他不死”的保證,就可以看出一二。
況且莫知鴻也知道,這些麻煩歸根結底的原因,也就是那天自己在警察局門口的囂張表現,最應該說“連累你了”這句話的,是自己!
但此刻的莫知鴻,卻不像胡誌所想的慌了手腳,而是滿懷期待:這個城市的混混,雖然不頂什麼用,但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接下來,上演哪一幕呢?將身子往陰暗處縮了縮的莫知鴻,揚起了嘴角。
ps:更新又晚了,已經2點多了,但俺更新了,票票不要少俺地,今天還有一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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