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走後不久,翡翠就進來了,翡翠雖然依舊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勉強算得上是盡忠職守。
翡翠道:“夫人,金巧兒臉上的疤全掉了。”
吳羽看著她,問道:“你還想要榮華富貴嗎?”
翡翠沉默良久方道:“自然。”
“你不後悔?”
“不後悔。”
吳羽靜靜笑道:“我知道了。”
吳羽是真的笑了,那麼她不手軟了喲,她已經給了她選擇,是她選擇的這個結果。
吳羽道:“走吧。”
翡翠領著她去,金巧兒正斜倚在窗前看著屋外風景,平白的帶出一絲憂鬱,聽聞門響,金巧兒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十分有氣質。
氣質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在確確實實的影響著人對別人的印象。
吳羽暗暗點頭,金巧兒果如小說中所寫,雖無傾國傾城無雙貌,單這氣質已算高絕。
金巧兒盈盈下拜:“奴見過夫人。”
吳羽開門見山道:“我希望你幫我一事。”
“我能做什麼呢,夫人幫了奴那麼多,但凡能幫到自然萬死不辭。”
吳羽笑得諷刺:“真是輕易說出的話。”
金巧兒平心靜氣道:“不論夫人信不信,到最後總會相信的。”
吳羽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舔了舔溢出的茶水,眼神幽暗:“希望如此。”
她轉身走出,臥龍山上臥龍寺。風景雖然幽美,不過看多了卻沒什麼了意思,吳羽手中轉動著一百零八顆佛珠。心中頌念心經,煩躁的心一下安定下來。
做了這麼久的任務,說沒有消極情緒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能依靠的是會迴去見媽媽,可這唯一的依存也開始動搖起來,特別是在零的出現後,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是放任自流,還是克製自己,她不得而知。人嘛,是糾結的產物,選擇恐懼癥的出現明證了人的貪心。
一點,兩點。雨滴開始打落下來。
吳羽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閃。任由雨滴浸濕了薄衫。
雨停了,僅僅是小範圍內,隻因身後有人為她撐傘,縱使傘大,雨依舊濺在她的裙擺末端,泥水汙染了純粹。
吳羽道:“你迴吧。”
他說:“娘親,你為何如此痛苦。”
吳羽仿若沒聽見,自顧自道:“你迴。”
神醫大人哀傷道:“娘親。我在這裏隻有你一人,你想叫我迴到哪裏去。”
吳羽緊緊的咬住下唇。一言不發。
神醫陪著她兀自站著。
雨越下越大,吳羽推開他的手,任憑自己被暴雨侵襲,神醫索性也鬆了手,任憑傘落在地上。
吳羽臉上一片水漬,分不清是雨是淚。
好半天,吳羽道:“撿起傘,我們迴吧。”
神醫黯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像乞食的小狗狗,讓人不忍拒絕。
吳羽便自己撿起傘為他撐著。
神醫連聲音裏都帶著笑意道:“娘親,你舍不得我生病對不對,娘親就是這樣,總是顯得很冷漠,卻是比誰都溫柔啊,怪不得爹會喜歡娘親,我也很喜歡娘親呀。”
吳羽有些無奈的低喝一聲:“閉嘴。”
神醫住了嘴,沒過片刻,神醫大人又開始絮絮叨叨,吳羽開始麵臨崩潰的邊緣。
恰逢翡翠趕出來,不知道為什麼,翡翠每次出現的時機都恰到好處,每每碰見她跟神醫大人在一起,大抵是因為心靈感應,這說的越發玄幻了。
翡翠躊躇著不敢上前。
吳羽道:“怎麼了。”
翡翠見她沒有避嫌的意思,便直接道:“老夫人派人來請夫人迴了。”
“哦。”吳羽應了一聲,似笑非笑道,“翡翠,你覺得本夫人應該迴嗎。”
翡翠盡管看不清她的臉,她心中卻莫名惶恐起來,那個驕傲的夫人好像又迴來了。
她低聲道:“婢子不知,夫人的心思正是我能懂的。”
吳羽笑了笑,道:“走吧。”
後山的廂房等了一中年女子和一侍衛模樣的男子,看這兩人的氣派倒比她像個主子。
吳羽不怒不喜,隻是責怪翡翠道:“怎的越發不抵事,亂叫他人進本夫人的房間,我看你該重新學學規矩了。”
翡翠不笨,自然是懂了她的意思,忙低頭討饒道:“夫人,你不識得麼,這是侍衛長與老夫人身邊的月璃姑姑。”
吳羽兀自坐在床前,連眼都難得抬一下,隻道:“若是人人都要本夫人記住,恐怕本夫人一天到晚也不用做別的什麼了,轟出去罷,莫要擾了本夫人歇息。”
翡翠從善如流的站在兩人麵前,低聲道:“請吧。”
那月璃姑姑好似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兀自起身,不鹹不淡的丟下幾句話就要走,卻被吳羽叫住了。
她道:“婢子本來奉了老夫人之令來接夫人迴去,不過瞧來夫人怕是不願迴去,想來還是這裏舒坦,找個野男人,也沒人管。”
神醫低聲問吳羽道:“娘親,用不用我。”
吳羽搖了搖頭。
月璃姑姑繼續開啟嘴炮模式,道:“還幹娘幹兒子,自以為找層掩飾便沒人知曉你們背地裏幹些丟人的勾當。”
吳羽聞言隻是唇角微微上揚,嘴炮死得快,姑娘你可知,正巧自個兒不痛快,就有人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吳羽走到她麵前,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第一紅人。”
吳羽冷冷笑道:“打的就是你,你也知道自己就是個奴婢,鬧翻天了能做什麼,你記著了,在家本夫人是你主母,即便脫了這層幹係,本夫人也是靖南王府的公主,你,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編排本夫人,說些醃臢話,莫不是不想要你的腦袋,本夫人就算吃齋念佛,也不是你這等人能挑釁的,莫不是以為本夫人將你莫法,滾出去。”
月璃明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捂著臉出去了,侍衛長也跟著出去了。
翡翠道:“夫人,你便不怕她在老夫人與老爺麵前編排你麼。”
吳羽走了兩步,坐在床上,瞇眼懶散的笑道:“我說了,她就是個奴婢,至於老夫人,由隨她去吧,她能翻起什麼風浪,我尊她才叫她一聲娘,你也出去吧。”
翡翠告辭。(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