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是自你肋骨中所生，你的思想就是她的思想，你喜怒她便喜怒，她之一切皆以你為準。”


    亞當即便舍不下莉莉絲，但是麵對一個完全聽從自己的人也喜悅接受。


    他不是不喜歡莉莉絲，隻是麵對一個經常和他爭吵的人，他想找個聽話一點兒的有什麼不對。


    耶和華是至公平之神，至少現在是。


    他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他道：“亞當，我從未告訴過你，在這園子東邊有兩棵樹，這樹上的果子你們不能吃，就連摸也不能摸，最好繞著道走，不然你們就會死。”


    “死？”亞當腦中從沒有死的概念，而夏娃介於剛出生，對此也不太懂，所以兩人同時問道。


    耶和華點頭：“是的，薩麥爾為死亡之神，他隻帶走觸犯神的人，一旦你們觸碰到兩棵樹就觸犯到我了。”


    亞當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絕不會，吾父。”


    在紅海之上的莉莉絲感受著斷掉的契約之繩大笑出聲，那契約之繩自她誕生之處便有，那是她與亞當結為夫妻的明證，如今斷了便是真的不成功。


    為了所謂自由，丈夫另娶，孩子死去，她一無所有，值不值得。


    大概是值得的，總之她不後悔，她付出了那麼多，再去後悔也沒有意義。


    薩麥爾出現在紅海外，他還是無法靠近。


    莉莉絲聳聳肩道：“沒關係，你就在那裏，我來。”


    她漂亮的鎖骨有些誘人，豐滿的腰肢，細小的骨架全藏在肉裏，膚如凝脂，眉若春色，極致的黑對印著極致的白，交輝出極致的誘惑，她額心一條白蛇，她下身是粗大的蛇尾，黑白兩色夾雜，偶有青色閃過。


    她以蛇尾禦風而過，漂浮在紅海之上，她靠著紅海海水的推移靠近薩麥爾，如果是別的天使，她一定不會這樣做，她由紅海重生，她所有力量的根源就在紅海，她如果離開紅海，她就會任人宰割，她決不想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


    薩麥爾還維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將死亡之書打開，書上隻有一頁上麵有字，密密麻麻的是她孩子的名字。


    她笑不出來，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笑不出來，她是個固執又冷靜的人，所以她沒有尖叫著問這到底是怎麼迴事，也沒有尖叫著說要耶和華血債血償，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本。


    她隻是表情黯淡的將書合上，遞給薩麥爾，她由衷感謝道：“謝謝你專門過來跟我說這件事。”


    薩麥爾搖頭道：“不妨事。”說著他神色越發複雜道，“我下次再來找你吧。”


    莉莉絲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薩麥爾已經離開。


    她低頭，她並沒有遺忘當年的事。


    那隻小鳥詛咒她：“莉莉絲，萬物的主母，今天你害死了我的伴侶，讓我孤身一人，總有一天你也會孤身一人，看著萬物之父與他人歡好，你的孩子將會不斷死去。”


    看吧，已經應驗了，孤身一人，詛咒這玩意兒必定發生，她選擇接受，但是她必定會報複。


    遷怒本就是女人的天性。


    既然已經應驗一個，那麼剩下的應驗也是遲早的事。


    她依舊在紅海上飄蕩，正如耶和華所說，她沒辦法離開紅海，但是並不妨礙她殺害孩子。


    她沉溺在紅海裏，紅海的水灌入她身上，強烈的窒息感一度讓她以為自己快死了，她的神智混雜在一起，已經分不清那些。


    不知過了多久，她隻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體內有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也發生了一些奇怪的改變，直到那三個天使在紅海外叫囂的時候她才醒過來，無暇細想，她隻得匆忙對峙，後來想起那一天，她都略微有些心驚。


    這些日子她看著紅海海麵上影印出來的身姿，她這才不得不正視她醒來後一直下意識沒有注意的事，她的外貌已經不同，最初有過害怕，如今也淡然許多。


    她已經發現自己體內多出的那種能量名為風，簡而言之就是她可以控製風。


    風是耶和華第二天所創造出來的，威力強大，原本和煦的風猛烈起來，刮過路口，將動物卷上天再狠狠摔下來，血肉模糊。


    風也帶來了來自外麵的消息，聞說薩麥爾因為對神不敬已墮落為墮天使。


    莉莉絲是不信的，薩麥爾對耶和華的忠誠她從未懷疑過，如果是別人，她也許還會承認，但如果是薩麥爾，她絕不會懷疑。


    有一種感情名為相知不相戀，她尚不知這世上有一種感情名為友情，不然他們之間的感情實在很好解釋。


    知道對方的性格，深信對方，卻不曾想愛過。


    她想那小鳥的第二個詛咒已經實現。


    小鳥在第二個詛咒說：“你當然不是有意的，萬物之母，你是如此慈悲，但即便如此你也傷害了我伴侶的生命，我詛咒你一生終不得償所愛，你愛的永不會愛你。”


    她所愛誰呢，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身邊唯一還可以相信的隻剩下薩麥爾，而薩麥爾與她絕不相愛。


    她操縱著風接住從天空墜落的薩麥爾。


    路西菲爾在空中喊道：“古蛇，快讓我押你迴去麵見吾父。”


    薩麥爾道：“路西菲爾，生性高傲的你難道真的願意以從光中誕生軀體去侍奉一個從泥土中誕生的軀殼。”


    路西菲爾隻是略微一頓，這一頓的時間簡直小到忽略不計，他隻道：“古蛇，沒有用的，我是不會被你所迷惑的。”


    薩麥爾突然笑起來，蒼白到近乎單薄的笑：“路西菲爾，我在天國第七重天種了一株葡萄樹。”


    “葡萄樹算什麼。”即便這樣說著，他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路西菲爾自言自語道：“光是這樣，我也不能放過你。”


    莉莉絲突然道：“我答應你，隻要有你們存在，我就將不再觸碰那些孩子，我想這個籌碼應該夠他不為難你們，何況你們是他的忠心耿耿的隨從。”


    路西菲爾隻是要一個能下的階梯，有莉莉絲這樣說，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強有力的助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