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逍遙。”


    女媧道：“如何不逍遙，無盡的壽命，絕美的容貌，倘若我說不知足才是笑話，我不像他們有所爭奪，我隻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消耗漫長蕪雜的生命。”


    吳羽又笑了，她就說為何她會在洪荒任務一開始那麼貼近女媧，不過是聞到了身上一樣的味道，都是懶散之輩，沒什麼追求。


    她問：“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女媧頰上帶了兩分笑意，她反問道：“你這樣的人得過且過，哪兒有閑心去搬弄是非嚼舌根子，何況你說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誰又信。”


    吳羽歎息道：“可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不然和你待在一起一定不無聊。”


    她當然是在褒獎她，跟一個聰明而無害的人待在一起是件很快樂的事。


    女媧隻是笑笑。


    吳羽再次確定道：“他們都建立宗派去了。”


    女媧道：“雖然在我看來是假的，但對他們來說是真的，該經曆的事是不會少的。”


    “那其他人呢？”


    女媧歎了一口氣道：“各有各該走的路，我知道你問話的意思，實話說吧我在之前看到過一本書，多的也不能說了。”她往上看了一眼道，“之前還好，如今它完善之後，我受到的約束越來越大，這聖人也當的憋屈。”


    吳羽口中安慰道：“無妨。”


    她心中縱使波瀾不生，也略微詫異了，沒想到這人在穿越前就看見了以自己為主角的書，竟也能從容接受，換了一般人豈不是要鬥個天翻地覆。


    女媧仿佛能看到她心中所想，隻是語意不詳道：“當你發現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促成你所預知的結果，你相信我，你也會很快失去鬥爭的勇氣。”


    吳羽對此感同身受，她走的每一步棋，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促使她成為墨淵，不管她如何掙紮或是順從，結果是沒變的，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選擇坦然接受。


    吳羽起身了，她道：“我該走了，你完成你的業報，我也該去做我該做的事。”


    女媧不阻攔，盡管可能今次過後與她聊天的人又要過無數萬年才出現，但她並不會為了自己而去為難別人。


    她道：“我送你一個禮物。”


    吳羽看著她。


    女媧手心一攤，一隻玲瓏黑貓出現在她掌中，碧綠瞳孔閃爍著凜冽的光，讓人從心底發寒。


    吳羽輕喚一聲：“碧瞳。”


    黑貓口中發出類似嗚嗚威脅的聲響。


    吳羽搖頭，宛若看著最頑皮的孩子一樣：“你說你在這裏等我，卻昧了前塵，這該如何是好。”


    說歸說，她掌中射出一點兒白光沒入黑貓的腦中。


    不多時，黑貓跳下女媧掌心，站在地上像人一樣行了一個躬身禮，複才轉過身對著吳羽喵嗚喵嗚的叫。


    吳羽看著宮外的小白狗，哭笑不得，東華帝君的意思應該是讓她來收助力的，結果她倒好，收了兩隻萌物，她這是要拍《貓狗一家親》麼。


    “走了。”她喚道。


    一貓一狗跟著她離去。


    她轉頭看了一眼女媧，莫名覺得有些悲涼，貴為聖人又如何呢，沒了情感，失去自由，獨自活著，漫長又孤獨的生命。


    說來她又何嚐不是。


    但凡修道者有漫長的生命，而一旦踏入修道一途，注定了斷絕七情六欲，有時候不是自己想斷，而是不容自己有情，看著身旁人一個個死去，所有牽掛都將消失。


    修道修的便是孤獨。


    她半闔著眼，顯得悲天憫人，也隻是顯而已。


    她還未能離開這三十三重天已被人堵住了，眼前是羅喉，她既已為墨淵，自然推算得到羅喉在她離開後的所作所為，她麵對眼前的人神色複雜。


    聞說神愛世人，因為神具有神性，她現在就是神，亦具有神性，羅喉也是世人的一種，所以她無法無動於衷。


    她對諦聽下指令：“去吧，去找那時候的我。”


    小白狗縱身一躍，不知去往何處。


    她看著眼前人喊道：“羅喉。”


    羅喉麵色冷硬，他道：“我知道是你，但你卻不是她，我本來以為你是她的，可後來才發現你不是。”


    “所以在那個世界後我就再也沒看見你的緣故。”


    羅喉點頭。


    吳羽無不遺憾道：“我也希望我是，如果我是的話，我想我一定會比現在過得開心，可惜我不是。”


    她是真的很遺憾，羅喉為天下第一個魔，卻是至情至性，如果他等的真是她，她必定比現在過得開心，可惜不是，她這人向來性子傲，不是她的她不屑，再好她都不屑，固然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之感，她卻的確這樣想的。


    她道：“我想你等待的應該是莉莉絲。”


    “莉莉絲？”


    吳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莉莉絲與她同為墨淵分身輪迴之一，隻是她比她更厲害，已經全然放下，投入新的感情之中並獲得同樣的迴報。


    她還記得那個名為薩麥爾的墮落天使，實力如何姑且不評論，但他比她見過的這些男人有種，不管是否明了感情將感情說出口，但他確確實實做出維護她的舉動，甚至身墮地獄也不後悔。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她們永遠感動於一些小事情。


    她眼睛略微睜大了一些，難道羅喉會是薩麥爾，她沉吟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kengniwan公司誰都不知道它有多強大，既然這些世界都是它們創造，那麼薩麥爾重生為羅喉也不是不能理解。


    對於自己像是傀儡一樣的活在由他們製作的籠子裏這件事，吳羽已經沒有任何反應，值得生氣的事太多，她如果生氣還能一件件的生氣過來？


    吳羽最後道：“啊，她應該是你在等的人，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等不到該怎麼辦。”


    “等不到也要等，之前從未察覺，後來來自於內心的聲音告訴我在等一個人，我找過很多地方還是沒能找到她，我想我可能找不到她了。”


    “你可以招魂。”


    羅喉麵無表情道：“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