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定遠掀開馬車簾子,看城門離自己越來越遠:“須達。你我們能找到阿敏嗎?”
斛律須達笑了笑。
“你找阿敏,做什麼?”
聽出斛律須達對自己持有質(zhì)疑,婁定遠有點不悅:“我想阿敏了。”
斛律須達揶揄。
“你望著城門,明明是不想遠離家人。卻又你想阿敏。”
沒瞞住斛律須達,婁定遠索性也不掩飾:“我確定是想見阿敏。想問問百姓蹴鞠比賽的事怎麼收場。”
斛律須達收斂笑容:“你這是正事。換成我,我也得找阿敏問。”
得到斛律須達的支持,婁定遠很高興:“我早就過,我們是同道中人。”
之前,婁定遠可是橫豎都看不順眼斛律須達。
此時,又和婁定遠套近乎,這可把斛律須達逗笑。斛律須達不知道,婁定遠還會給他多久好臉色。ъimiioμ
“謝謝你這麼豁達。”
婁定遠聽出斛律須達話中的揶揄,轉(zhuǎn)移話題:“你武功如何?”
斛律須達戒備。
“你要做什麼?”
婁定遠笑:“我在想,如果我們找到長廣王的家眷。該先救哪個?”
還沒發(fā)生的場麵,斛律須達也不知道怎麼。
“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救人,必須得有相應(yīng)的力氣。”婁定遠靠在馬車上閉眼。
不用再與婁定遠話,斛律須達反而輕鬆,也閉目養(yǎng)神。
快馬加鞭。
傍晚。
到達之前出事的官驛。
斛律須達和婁定遠都派一半人出去打探消息,另一半人負責(zé)安置馬匹。
婁定遠一邊伸手拍自己酸痛的肩膀,一邊對斛律須達:“我得活動一下。”
“我去收拾房間。”斛律須達走向之前,獨孤伽羅住的那間客房。
婁定遠在院子繞了一圈,順路在牆角查看後,去找斛律須達。
斛律須達坐在案幾前。
“定遠兄。坐下聊。”
被尊稱,婁定遠聽著順耳,坐到斛律須達身側(cè)的位置:“這是下等房間。為什麼你選擇住這個房間住?”
斛律須達指了下一門外:“阿敏給我,公子是住在這個房間。”
婁定遠看了一眼門外,再轉(zhuǎn)迴頭:“你想什麼?”
斛律須達笑笑。
“你心裏就沒點疑問嗎?”
在沒弄清楚情況的前提下,婁定遠決定裝傻:“就是這個房間的條件差點,別的什麼……我是真的沒看出來。”
不管婁定遠有沒有看出來,斛律須達都下定決心和婁定遠好好談?wù)劇?br />
“定遠兄。這裏沒有外人。有幾句話,我想與你。如若得不準,就請多包涵。不要對外人。”
“我這人書讀得一般,但我這人口風(fēng)最緊。”婁定遠請斛律須達。
斛律須達分析。
“公子是最愛熱鬧的人。這點你認同嗎?”
“嗯。”婁定遠等著斛律須達繼續(xù)往下。
斛律須達聲:“據(jù)我分析。九公子的家眷,確定是在公子醒來前離開。”
婁定遠費解。
“你想什麼?”
斛律須達壓低聲音問:“我在想,為什麼走的人沒有叫醒公子和阿敏?”
“……”婁定遠也想知道。
這時,之前斛律須達派去跟著高熲的那個親信到來:“公子。快,快,救人。”
婁定遠責(zé)備。
“把活清楚。要救誰?”
斛律須達給親信:“重點。”
親信緩了口氣。
“在二裏外左邊村子。九公子家眷在。”
斛律須達和婁定遠蹭的一下站直,飛速跑到院子,集合各自的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出官驛。
過了一個路口。
有一群黑衣人和白衣人在一個院裏廝殺。
婁定遠問斛律須達:“你猜,那些人是什麼身份?”
之前,高熲囑咐過斛律須達,功勞要給婁定遠,斛律須達當(dāng)然照做:“你快看看。這周圍有沒有九公子的家眷。”
婁定遠趕快叫自己的手下,去找人。
廝殺的人,看到斛律須達的人向他們走來,都一起向斛律須達這邊殺過來。
斛律須達及手下,開始應(yīng)擔(dān)
這了片刻。
婁定遠沒找到高湛家眷,跑到斛律須達身邊:“一個人都沒見到。我們是不是該撤走?”
看情形,撤走也不容易。
斛律須達隻得懇求婁定遠:“這些人在這裏,必定有所圖。不信,你找兩個審審。”
也不想再花力氣去找高湛家眷,婁定遠奮力拚殺,將一個黑衣人打倒在地。
可那黑衣人,直接咬舌自盡。
婁定遠氣得罵道:“果然是狠角色。”
斛律須達看婁定遠沒收獲,隻得將一個白衣人引到附近的廢墟後麵。
隨後,婁定遠和斛律須達一起聯(lián)手,將這個白衣人製伏。
“!你們是誰的人?”斛律須達奪過白衣人手裏的劍。
白衣人嘴動了一下。
斛律須達將劍指向白衣饒喉嚨:“這樣死去不值得。就算是死士,也應(yīng)該死得有價值。”
白衣人遲疑。
婁定遠追問:“隻要你迴答我的問題。我就放掉你。”
白衣人心裏掙紮。
斛律須達急問:“你的同夥,為什麼和要別人在這裏廝殺?”
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白衣人想活命,照實:“我和我的同仁,接到命令,來這裏搶九公子的家眷。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婁定遠認為白衣人在撒謊:“你要不要再換個理由?”
白衣人急忙辯解。
“我得全是真的。我估計黑衣人,也是接到這個命令。不然不會這麼巧碰上。”
“快。你和黑衣人都是哪裏的人?”斛律須達臉色變得更加嚴肅。
白衣人央求。
“我確實不知道。要是知道有危險自會避開。”
“你馬上去向你的上級去報信。別再迴來這裏。”斛律須達移開劍,將白衣人放掉。
婁定遠生氣。
“這是給留禍害。”
斛律須達拽著婁定遠,往廝殺的人那邊走。
“我剛才想到另外一件事。如果這個死士。要是死在你我手裏。他的同夥有可能會反咬我們。沒人給我們作證。我放這個死士走,就是要讓別人給我們作證。”
婁定遠覺得斛律須達太過心。
懶得再與婁定遠細,斛律須達趕快喊自己的人走。
婁定遠也喊自己的人,跟著隨斛律須達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