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禕吃驚。
“該不會又是從剛走的那個人身上判斷出來吧？”
楊堅應了一聲。
出於好奇，李禕問道：“兄長。你從哪裏注意到？”
楊堅不急不慢道：“從他的步伐。公子，猶如燙手的山芋。如果公子迴到高湛府邸，高湛的幾位夫人必然緊張，會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認為楊堅得太武斷，李禕有疑問：“如果公子出了宮。沒去高湛府邸，那能去別人什麼地方？”
這是一個新的難題。
楊堅不得不重新考慮。
“那你先進去試探一下。記得，隻是去看，不許節(jié)外生枝。你迴來後，我們再商量對策。”
“校”李禕使出全身的勁，躍過牆去。
楊堅稍微等了一會兒，緩足勁，去追謝沿。
謝沿察覺有人跟蹤，迴頭看是楊堅。
“為什麼不裝陌生人？”
“為了你我的安全。越少人知道你我見麵，越好。”楊堅走到謝沿身旁。“高湛府邸真實情況怎樣？”
楊堅來問謝沿問題。
謝沿也想打聽一下楊堅最近的狀況。
怕引來別人，謝沿帶著楊堅找了一個沒饒角落停下。
“你想問誰的？”
楊堅笑笑。
“你願意告訴我誰的情況？”
“……”謝沿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楊堅。
楊堅和氣道：“在高湛府裏鄭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找我的朋友。我們各不妨礙，相互幫忙。不好嗎？”
“……”謝沿隱約感覺到楊堅知道他和彭文兒見麵的事，心裏頓時緊張。
楊堅也怕謝沿招來麻煩，想快速結(jié)束話題。
“雖然我們隻有一麵之緣。但我看你也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你姓謝。之前，我父親和梁國君臣，關(guān)係都很好。當然這也包括你們謝家的人。隻是如今的你……我個人認為，你應該擇一明主侍奉。”
從楊堅的言語中，謝沿聽出楊堅的拉攏。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殺我？現(xiàn)時，我雖然到處飄零。但至少我是吃穿不愁。”
楊堅抱臂。
“你姓謝。你的家族，曾經(jīng)是南方士族領(lǐng)袖。你隻為吃穿不愁，就出賣了我。你對得起你的姓嗎？”
謝沿心虛。
“我，沒有，出賣你。”
“我父親和獨孤伽羅父親，曾落難於梁國時。那時你們謝氏家族在梁國朝廷為官的人，並沒有為難我父親和獨孤伽羅的父親。這份恩情我家和獨孤家都記得。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再這樣遊蕩下去。士族看不起你。百姓容不下你。你將永遠沒有機會，重振你的家族的榮耀。”楊堅轉(zhuǎn)身往迴走。
一直以為自己的行蹤隱瞞得很好，卻沒想到被楊堅發(fā)現(xiàn)。
好在祖輩的恩澤，抵消危險，謝沿鬆了一口氣，考慮楊堅的話。
楊堅迴到之前那個地方，等李禕。
謝沿想來想去，覺得楊堅得有道理，又跑到楊堅身邊。
“剛剛你的話。你是忽悠我，對不對？你來齊國，你帶來齊國的人，都不在你身邊。你沒精力跟蹤我。”
想和謝沿好好談談，楊堅領(lǐng)著謝沿往後退了一個
“我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當時我倆被施壹發(fā)現(xiàn)，我還納悶。後來跑來幾匹受驚的馬。我就知道你和施壹聯(lián)手抓我。礙於當時情況，我沒有拆穿你。”
敗在楊堅手上，謝沿有些不甘心。
“你是怎麼發(fā)現(xiàn)？”
“因為那幾匹是戰(zhàn)馬。現(xiàn)今，齊國是戰(zhàn)備狀態(tài)。糧食和戰(zhàn)馬都是戰(zhàn)略物資。你一個跑江湖的人，有可能販賣一般的馬匹，但你絕對沒膽子把那幾匹戰(zhàn)馬牽進城內(nèi)。你後來與我同騎一匹馬出城。那匹馬的速度，更加驗證了我的想法。”
那時，謝沿急著往城外跑，讓楊堅將他當救命恩人。卻沒想到，當時楊堅就已經(jīng)看穿真相，謝沿懊悔。
“我真不該，聽施壹的建議。”
楊堅又：“就算沒有馬匹露出破綻。你還能從你身上看出問題。”
不自信地低對看了一下全身行頭，謝沿認為自己外在挑出不問題，
“你詐我？”
楊堅指了一下謝沿的鞋子。
“練武之人，衣袖開線，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你有錢，你的袖子開線，身邊應該有人幫你縫好。”
“……”謝沿抬起自己的袖子，是有一處開線露一條縫。
這麼細微的地方，居然被楊堅發(fā)現(xiàn)。
楊堅的心思，實大可怕。
謝沿從心底裏佩服楊堅，向楊堅行禮。
“公子果然厲害。我是真心被公子的能力折服。我心裏一問。想請公子給個實話。”
楊堅允許謝沿問。
謝沿心翼翼問道：“公子。你與獨孤伽羅和離，請問你有能力推翻周國皇帝嗎？”
“……”楊堅嘴角勾起。
看楊堅不話，謝沿心裏忐忑。
“如果有希望，我當然願意原則明主。你和你家族的能力，無法脫離宇文護的控製，未來堪憂。我的家族敗落，經(jīng)不起別饒屠殺了。”
楊堅向謝沿迴禮。
“謝公子。我與你實話。我的父親沒做過大丞相出身。我家的族，確實沒能力，推翻周國宇文氏。依目前來。你選擇是跟隨我。將是你最好的選擇。你自己好好想。你被施壹利用完。施壹不想殺你嗎？你和高湛的某位夫人走得近。你不怕被人抓到嗎？”
謝沿連忙否認。
“我沒有和高湛的女人不清不楚。”
楊堅也沒反駁。
“你好好想想我的話。如果你有興趣，有空到周國找我。可好？”
此時的謝沿心裏很亂，也想到找地方安靜一下。
“公子。再會。”
“再會。”楊堅等謝沿走後，做到地上緩神。
沒過多久。
李禕找到。
“兄長。你怎麼這裏？”
楊堅緩足氣：“先前好的地方，不宜久留。我突然有點腿軟，就想坐在這裏休息。”
這個理由，倒也符合楊堅謹慎的性格。
李禕有感覺有些累，伸手擦了一下他額頭上的汗珠：“府裏很安靜。沒見公子。你的判斷是對的。公子要麼不出宮。要麼就送到別的地方。”
不管用辦法，都是得關(guān)押獨孤伽羅的找到。
楊堅開始分析，別的反應。
不見楊堅話，李禕著急：“我們下一步，去哪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