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自己幾句話就能審出線索,宋鶯旋打量賀若蕾,不得不承認賀若蕾是一個難付的人。
雖然在平秦王府時,宋鶯旋和賀若蕾較量過。
但在那時,宋鶯旋仗著自己出自皇太後宮中,又是平秦王的貴妾,沒把賀若蕾放在眼裏。
經(jīng)過這一局的較量,宋鶯旋不得不麵對現(xiàn)實。
“阿蕾。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內(nèi)情?如果你告訴我,我就會幫你善後。”
宋鶯旋是德性,賀若蕾非常清楚。
說不定,宋鶯旋立刻就能翻臉弄死賀若蕾。
賀若蕾打算敷衍到底。
“作司。屬下真的不敢欺騙你。我是越來越害怕。有人拿我來挑食,是針對前朝?還是後宮?”
身在後宮之中的皇後若是被廢,前朝支持皇後的官員自然也會被清洗。
看賀若蕾很認真,宋鶯旋認定賀若蕾十分害怕。
“所以,你要信我。”
賀若蕾腹誹:信你鬼!你不害我就不錯了。我還是信我自己可靠一些。
沒聽到賀若蕾求助,宋鶯旋感覺有點沮喪。
“你知不知道。你要要是出事。會連累羅仁和小公子。還有宋鶯旋。”
都已經(jīng)這樣了,賀若蕾認為自己還是理智麵對比較實際。
“作司。原本我想著,你高升了。你大度。你也足夠聰明。可當你來見我時,我就對你有了重新的認識。”
這明著就是說宋鶯旋愚蠢。
如今,宋鶯旋的地位比賀若蕾高,無法忍受被賀若蕾羞辱。
“賀若蕾!正是因為我們以前有點交情。我才好聲好氣與你說話。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賀若蕾也不生氣。
“正是因為我們以前有些交情。我沒想過與你作對。但你的行事方式,我認為很危險。”
也害怕死,宋鶯旋追問:“我,哪裏危險?”
賀若蕾在宋鶯旋耳邊低語:“你是不是在幫桑夫人?如果是,你就是找死。”
“……”宋鶯旋眸光一沉。
看出宋鶯旋的心思,賀若蕾淡定麵對。
“我在宮中行走,也有一段時日。據(jù)我的觀察,你我合作,確實是最好的。但,這得看是什麼事情。我隻有小命一條。所以,請你理解我的謹慎。”
不管怎麼說,賀若蕾有合作意向。
宋鶯旋壓下自己的不快。
“你能和我合作什麼事?不能合作什麼事?”
賀若蕾嚴肅說道:“據(jù)我分析。還是幫皇後穩(wěn)後位安全些。”
宋鶯旋十分不滿意。
“皇後本就在後位上。我們賣命未必有大功勞。”
看出宋鶯旋的野心,但賀若蕾還是宋鶯旋留了麵子。
“你不能隻看好的一麵。你還得看壞的一麵。如果敗了。我們連小命都沒有。按規(guī)矩行事,這就是最安全的。若是皇後沒兒子,陛下沒有宮變。我一定支持你的想法。沒有主子,喜歡不忠心的人。拿來立威的人頭,你可是見過的。莫名其妙不見了的人還少嗎?”
皇後元舒培就算被廢,皇後的兒子是嫡子。
將來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肯定要為母親報仇。
高演,是通過宮變登上皇位。
目前,高演為了穩(wěn)定朝廷,順應(yīng)民心,必然不會急著廢除皇後元舒培。
就算宋鶯旋支持桑紅桑當上皇後,桑紅桑有可能會拿宋鶯旋的人頭來立威。
宋鶯旋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選擇。
可,宋鶯旋也怕賀若蕾將來謀害她。
“你想拉攏我。我能理解。但大內(nèi)司的位置隻有一個。皇後必然偏向你。”
賀若蕾笑了笑。
“你放心。我的位置,在這裏。”
“……”宋鶯旋環(huán)顧四周,用疑惑的眼神注視著賀若蕾。
賀若蕾解釋。
“我男人跟著婁公子做事。婁公子是皇太後的侄子。陛下希望,皇後與皇太後兩家的人保持距離。我自然也不會給皇後和皇太後添亂。依我的出身,我能得到四品女官這個位置,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如果將來,你願為我美言,再讓我升一級。我就感激不盡。老天把你送到高位。你要珍重。”
細細一琢磨,認為賀若蕾說得有理,權(quán)衡利弊,宋鶯旋選擇妥協(xié)。
“我會盡力幫皇後。但也請你理解,我高到高位,態(tài)度不能太明確。”
賀若蕾點了點頭。
“明白。你在宮內(nèi),我在宮外。我倆以後就相互扶持。你看如何?”
與賀若蕾達成合作,這個結(jié)果,令宋鶯旋滿意。
“那麼小公子八字的事,我們得統(tǒng)一口徑。我該怎麼向皇後和皇太後迴複?”
“就說是城外傳來的。皇太後和皇後,都是聰明人。不會理會。我猜,他們差你出宮。隻不會是想借你的口,向陛下迴稟,了結(jié)此事。”
這一層,宋鶯旋沒想到,心裏暗歎:自己真的沒賀若蕾老辣。
不想再和宋鶯旋說話,賀若蕾委婉說道:“所有人都在看著你。趕快迴宮吧。你在這裏留太久,有人又會說閑話。”
“好的。”宋鶯旋帶著滿意的笑容出了院門。
一身男裝的獨孤伽羅,從她住的客房出來。
賀若蕾帶著獨孤伽羅到前院廳裏。
“宋鶯旋可能和桑紅桑聯(lián)手了。表麵上答應(yīng)我?guī)突梳帷?赡苓會有變數(shù)。”
獨孤伽羅費解。
“宋鶯旋在皇後身邊做事,卻不支持皇後死對頭。她是怎麼想的?”
賀若蕾心裏沒底。
“這些年。我經(jīng)曆的事很我。麵對不懂的事時,我的直覺很準。宋鶯旋為什麼突然,有別的心思。這肯定是有原因。我們提防著宋鶯旋就行了。別的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嗯。”獨孤伽羅跟著賀若蕾出到院門外。
確定站的地方安全,羅仁問賀若蕾:“你這麼急著來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賀若蕾長話短說:“宋鶯旋來找我問小公子八字的事。我連哄帶嚇,讓宋鶯旋迴宮了。這事,我感覺沒完。宋鶯旋的態(tài)度讓我擔心。所以,我來找你,做個應(yīng)對。”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說賀若蕾也改變不了結(jié)果。
羅仁隻能幫著想辦法。
“這得看宮中那幾位的態(tài)度。”
“我在院子待著無聊。想找你說說話。”
羅仁叫獨孤伽羅去周圍玩,實際上是讓獨孤伽羅去熟悉地形。
賀若蕾和羅仁往人少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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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