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藥菀出現(xiàn)在宗族大廳之時,整個大廳之上的氣氛都不由得為之一沉。
所有人,不光是未曾達(dá)到鬥聖境界的年輕一代,亦或者是已經(jīng)在鬥聖境界浸淫已久的藥族長老們,都感覺仿佛自己的心頭蒙上了一層厚重的塵埃一般。
藥菀冷著臉緩緩走進(jìn)了藥族的宗族大廳,卻也留意到了宗族大廳之中的人前所未有地多。
不光是長老們,藥族的年輕一代,尤其是剛剛經(jīng)曆了藥族成人禮的年輕才俊們。
但無論是鬥聖級別的長老,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年才俊們,在看到藥菀之時,心中那難言的壓抑感與壓迫感都跟著一齊湧上心頭,這是來源於血脈的強(qiáng)大壓製力,即便是鬥聖級別的長老也無法避免這份來自於血脈的壓製。
眾人眉頭都不由自主地挑了挑,而後看向了那站在族長麵前的倩影,便是隱隱猜測到了她此刻的心情糟糕的源頭。
“族長和眾長老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藥菀說道,不過這一次她卻是笑不出來了。
“好了,菀兒,暫且收了這血脈壓製吧,我們這些老骨頭可遭不住你這神品血脈的威懾與壓製。”
藥丹哪裏不知道藥菀在想些什麼,又因為什麼事情而這麼暴躁?他幽幽歎息,就算是作為七星鬥聖的自己,也無法完全避免神品血脈這堪稱恐怖的壓製力,自然還是先讓菀兒收了神通好好說話才是。
所幸,就算是其他人在藥菀麵前說話跟放屁沒什麼區(qū)別,但是藥丹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藥菀金眸泛冷,卻是默默收起了自己神品血脈的恐怖壓製力。
伴隨著源自於藥菀身上的恐怖壓製力如風(fēng)般消散,壓在所有人身上有如萬斤巨石般的壓力隨之消失不見,宗族大廳的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
“所以,長老們喚我前來,可有什麼事情?”
藥菀不禁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指尖,而後那雙淡金色的美眸泛著刺骨的淡漠在眼前的眾長老身上掃過,不過說到底也隻是明知故問而已,她還能不知道這幫老不死把她叫來是什麼意思嗎?
“那個——菀兒——”
藥萬火不禁輕輕咳嗽了一聲,欲言又止,藥萬歸見狀都不禁想要後退半步了,他可不想觸這小姑奶奶的黴頭,卻被身旁嚴(yán)肅冷峻的老嫗給製止了。
“眾長老方才在談及關(guān)於菀兒的婚嫁之事。”
老嫗的話讓眾長老都不禁深感頭疼,隻是他們這些老家夥的反應(yīng)卻讓藥菀忍不住冷笑,自己沒來時說得起勁,到了自己這個正主登場時,就全部成啞巴了?
藥菀深唿吸了一口氣,而後皮笑肉不笑道:“那不知道眾長老是看上誰家天驕了?可否說出來聽聽?”
說出來聽聽?
眾長老不禁麵麵相覷,明明他們才是長老,而藥菀再怎麼說地位尊崇也不過隻是個小輩而已,而此刻的宗族大廳儼然已經(jīng)變成了藥菀的一言堂。
這他們要是把名字報出來,這哪裏是紅娘簿啊,分明成生死簿了。
“好了——菀兒婚嫁之事,暫且不提也罷,何況菀兒尚未鬥聖,一切為時尚早。”
藥萬火看著這氣氛實在是不對,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不,不早了,我覺得現(xiàn)在就把這件事情說幹淨(jìng)、講清楚比較好。”
隻是藥菀很明顯並不領(lǐng)情。
所有人的心頭都不禁心頭一凜。
“你們不是特別操心我的婚事嗎?好啊。”
藥菀冷聲道:“那我就給你們一年時間好了,一年之後,我開個比武招親,鬥聖境界之下皆可參加,隨便你們打生打死,打贏的冠軍跟我打,打贏我了我就嫁,打不贏——那就老老實實地給我閉上嘴!這輩子都不要再提這件事!”
“各位長老、各位同胞——可有什麼意見?”
藥菀再度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隻是所有人的心中都無比清楚,藥菀此刻絕不是征求他們的意見,而是隻是單純的通知。
她從未在乎過其他人的意見,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這……”
眾長老不由得麵麵相覷,雖說他們也曾討論過關(guān)於藥菀這位傳承神品血脈的族人的另外一半至少需要什麼樣的實力與能力,但是眼下藥菀過於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也不禁叫他們微微有些汗顏。
隻是他們到底是沒辦法真的認(rèn)同這樣的行為,不過一切也跟他們沒有多大的關(guān)係了。
“若是沒有什麼意見,那我就先走了——族長沒有什麼異議吧?”
藥菀笑著問道。
藥丹不禁搖了搖頭,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既然菀兒自己心意已決,我便不多做阻攔,一切,自是順應(yīng)菀兒所想便是。”
藥菀頓時笑嫣如花,說道:“菀兒在這裏謝過族長了。”
說完,她便離開了宗族大廳,至於其他人,或許在私下裏藥菀和他們的關(guān)係還算融洽,至少也不是那麼僵,但是一旦搬上這種正式又嚴(yán)肅的場合之時,她也沒有什麼好跟他們說的。
藥丹輕笑,擺了擺手。
當(dāng)藥菀離開了宗族大廳之時,宗族大廳的氣氛卻變得有些奇怪,眾長老之間麵麵相覷,諸多的青年才俊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藥丹道:“若是沒有異議的話,菀兒法子倒也不失為一個比較穩(wěn)妥的辦法。”
“族長……藥菀雖是神品血脈,但性格驕縱,眼裏哪裏還有藥族法紀(jì)?還需要嚴(yán)加管束才是。”
藥萬歸冷不丁說道,卻引得藥萬火與藥萬春撇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麼傻子一樣。
藥丹擺了擺手,明顯是不想在這個話題多做提及,當(dāng)實際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希望和族中法紀(jì)發(fā)生衝突之時,卻也實在是難以抉擇,此刻,任誰都清楚藥菀必然成為鬥氣大陸的巔峰存在,最強(qiáng)者之一,無論藥菀最後會選擇誰,藥菀最後也肯定還會成為藥族下一代當(dāng)之無愧的族長,並且?guī)е幾逯匦碌琼斒澜绲捻旤c。
相較之下,藥菀那點目無尊長的毛病還真算不上什麼。
畢竟對於他們遠(yuǎn)古種族來說,血脈即是一切,血脈賦予了他們?nèi)缃袼鶕碛械囊磺校匀谎}也就代表了遠(yuǎn)古種族所取得的一切成就。
傳承著神品血脈的藥菀自然便是一切的合理性所在。
藥菀在迴到自己的洞天閉目調(diào)息之時,卻聽到了悅耳的小鍾傳來明朗的叮鈴聲,她緩緩睜開了淡金色的眼眸,與此同時,聽到了熟悉的傳音。
“菀兒可是在修煉?”
藥菀撇了撇嘴,而後唿出了一口濁氣,還真是喜歡操心的老爺子啊……
洞天的禁製隨之消失不見,門外的蒼老身影隨之緩緩走進(jìn)了再熟悉不過的洞天。
“族長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菀兒如今當(dāng)真是長大了。”
藥丹看著藥菀,不禁感歎道,恍惚之中,一切仿佛都還在如同昨日一般的過去,自己眼前的大姑娘尚且稚嫩,依舊跟在自己的身邊學(xué)習(xí)煉藥、功法、修煉。
“族長?”
藥菀的臉上湧現(xiàn)出一絲不見得有多麼明了的錯愕,隻是還沒有等她開口,藥丹便主動說道:“沒什麼,不過隻是迴想了一些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而已。”
藥丹看向藥菀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絲慈愛,說道:“人老了,總是有點喜歡多愁善感的,菀兒可千萬別見怪。”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怪族長呢。”
藥菀擺了擺手,卻看著藥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從自己的身上挪開。
“菀兒長大了,我甚至都沒有怎麼反應(yīng)過來,菀兒就已經(jīng)變成大姑娘了。”
藥丹發(fā)自內(nèi)心說道,他們這些活了千餘年的老東西就是這樣,因為活得時間越來越長,卻對於時間的概念越發(fā)淡薄了,因此他才會發(fā)出這樣的感歎。
“不過,說起來應(yīng)該也是因為我放在菀兒身上的精力實在是太少了,才會這樣吧。”
“沒有……我知道族長是一族之長,也清楚族長究竟背負(fù)著什麼樣的使命,為了整個藥族,族長責(zé)無旁貸,這不是族長的錯,族長隻是在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已。”
藥菀輕輕搖了搖頭,這樣的道理她從一開始就明白了,因此也從來不會提出什麼任性的要求,唯一一次任性的要求,隻有十五歲那年——
“說起來,菀兒自從出去玩了五年之後,就變了好多。”
“變了很多嗎?”
“對,真的變了很多,當(dāng)初那個文靜也不喜歡說話的小姑娘變得開朗了起來,也變得開始擁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遏製住了你的本性,你曾經(jīng)的離開便是你性格最為顯而易見的體現(xiàn)。”
藥丹說道:“你當(dāng)初迴來之後真心迴答我說很開心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
“藥族這樣的環(huán)境反而有些不太適合伱了——所以你才會出此下策嗎?”
“不過將招親的範(fàn)圍圈定在鬥聖之下也還有半聖啊……真的沒關(guān)係嗎?”
感受到了族長的擔(dān)心,藥菀搖了搖頭:“無妨,正因為是我,所以沒關(guān)係,鬥聖之下,無人是我對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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