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麥？”小於挑了挑眉，“你是說它不穩定的事嗎？”


    “你知道？！”於當歸驚訝道。


    “嗯，當歸，你看！”小於說話間伸出左手，在於當歸的緊緊注視下，一個金色的麥粒慢慢從其掌心裏冒了出來。


    “你竟然也有！？”於當歸顯然沒料到這個世界裏的自己竟然也會有金麥，盯著那個熟悉的圖形張大了嘴巴。


    “我能感知到這金麥是從哪裏來的。”小於道。


    “哪裏？”於當歸下意識問。


    “你那裏。”小於身後指了指於當歸的左手，“你沒能感應到，但是我感應到了。這金麥是從你掌心裏分離出來的。”


    “分離？這金麥竟然還可以分離？”於當歸繼續保持著驚訝。


    “我說不出原因，但現實是它的確分開了。”小於抿了抿唇，“不過……”


    “不過什麼?”於當歸眨眼問道。


    “不過，”小於忽地收起金麥，看了眼於當歸，“不過我想這金麥應該很快便會重新迴到你那裏。”


    “……”於當歸，“你這是……憑的感覺？”


    “嗯。”小於點頭。


    “……”於當歸。好吧，她不可否認，這麼玄幻的事情是完全不可控的。


    “當歸，是不是金麥不穩定對你造成了影響？”小於問。


    於當歸看了她一眼，片刻後點頭，“嗯，的確有影響。它讓我忘記了我最不該忘記的人。”


    “……”沒有問於當歸口中那個最不該忘記的人是誰，小於隻是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於當歸搖搖頭，“這件事本就不怪你，要怪也隻能怪這老天爺沒事兒就喜歡溜著我們玩！”


    “嗬嗬。”小於聞言笑了起來，“當歸，你這性格可真好。”


    “好嗎？”於當歸迴了一聲，她可不認為自己這性格好。


    這之後二人忽然間沉默了起來，各自若有所思。


    這裏是個於當歸生前從來沒有到過的街心公園，公園裏大媽們跳舞的音樂聲在一曲終了後又換了一曲。


    在第二道曲子嗚哩哇啦地唱了足足五分鍾後，小於終於打破了沉默，“當歸，你若是想換迴來，我會想辦法的。”


    於當歸看著她並未即刻迴答，直到看得小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才緩緩開口，“小於，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想換迴來嗎？”


    “我……”小於一噎，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當然，你若是想換迴來……我……”於當歸想說，你若是想換迴來我可以同你一塊想辦法。然而，到嘴邊的話卻愣是動了半天都未能說出口。內心深處，有道聲音一直在衝著她狂喊：於當歸，我不要，我不要迴去！我不要……


    為了那個自己最愛，也同樣深愛著她的人……我不要，不要換迴來！


    小於低著頭，沒有看到她一臉不舍的糾結。於當歸也終於不再說話，彼此沉默了起來。


    廣場中央的第二道曲子結束，於當歸同小於同時抬頭，亦同時開口。


    “小於，我不想換迴來！”


    “當歸，我不想換迴來！”


    於當歸愣住，小於也同樣愣住，兩個人彼此對視半晌，待第三道音樂聲響起之際，忽地齊齊大笑了起來。


    “當歸，來時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舍不得那邊的對象，所以才不願意換迴來？”小於笑著問於當歸道。


    “嗯。”這一次，於當歸沒有否認，點點頭，“我的確是舍不得，就在剛才，我失去的那些有關他的記憶又重新迴來了。”


    “真好。”小於有些羨慕地看了眼於當歸。於當歸則問她，“那你呢，你為什麼不想迴來？”


    於當歸想，若是自己在古代時遭受了那麼多苦難，忽然從古代穿越到了現代，她也不想輕易地就這樣離開。


    然而，小於給到她的答案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小於說：“我之所以不想迴去，是因為我擔心若是我再迴到過去，按照我的性格，隻怕會再次給爺爺帶來不幸。但你卻不同，你在那裏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痛快地生活下去，而且遠要比我活得好！另外……我其實也舍不得院長嬸嬸，她讓我感受到了從來經曆過的感情。那種感情……像母愛。”


    於當歸怔住。


    小於的話讓她觸動的同時又自覺羞愧。


    “小於，抱歉，我……”


    “當歸，不用跟那些太過客氣的話，我們本就不分彼此。”小於一頓，“而且，我也被現代的一切吸引住了，說實話，那些之前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便利真的讓我舍不得這裏，我想好好經曆一番。幾十年的時間，我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活到這個時代。所以，當歸，真的要說抱歉，恐怕是我跟你說。奪走了你的未來，我真的很抱歉。”


    “小於，你不要這樣說！”於當歸眼睛有些發澀，不管這些話是小於的客套話，還是發自其內心的真心話，她都覺得，或許，這輩子她都要欠上小於一個人情了。


    小於笑笑，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於當歸，“當歸，真的謝謝你！”


    於當歸用力眨了眨眼睛，緊緊抱住了小於，“小於，謝謝你！”


    小於抿唇，眉心間的那份鬱結隨著微風吹過，一點點消散殆盡。


    第一次這樣自己抱自己，於當歸在閉眼用心感受了一番後，忽然間感受到掌心驟然發熱，待她想要睜開眼時，隻覺眼前一片劇烈的天旋地轉。


    懷裏的體溫消失，待那份眩暈感消失，於當歸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沉寂。


    簡清河在兩個小時前便來了，然而，等到現在也沒見到於當歸有清醒跡象。


    一旁，顧十一的臉色沉到發黑，整個人的狀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恐怖。


    簡清河一會兒看看於當歸，一會兒又看看顧十一，緊張到掌心冒汗。


    “咳咳，十一啊，要不我們還是把當歸送到醫院吧？她這個樣子……”簡清河已經不是第一次同顧十一這樣說了，但誰知道這個男人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任他怎麼說，都不肯將人送到醫院。


    顧十一聞言看向簡清河，問其道：“之前檢查的結果難道有問題？”


    “啊，這個，沒有。”簡清河想了想後，認真迴答，“對當歸的檢查結果我敢保證沒有問題。”


    “那她現在這是怎麼了？”顧十一問。


    “額，根據現在她的各種表現來看，應該是太累了。”簡清河蹙了蹙眉，停頓了一下後繼而又道：“隻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沉睡到現在？”


    急救的措施他做足了全套，可到現在，簡清河都未曾看到於當歸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