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正老道驚訝時。
李慕玄指著頭頂玉花開口問道:“師伯,您的見識閱曆都比晚輩強。”
“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
元正:“.”
你問我?
我還想這是怎麼迴事呢!若說是三花,為什麼隻有一朵?
莫非這孩子成了三分之一的仙?
那也太扯了,陽神法能分幾份就罷了,仙還能分幾份的麼?!
想到這。
元正忍不住開口問道:“師侄,你把前因後果跟貧道講講。”
“好。”
李慕玄點頭答應(yīng)。
轉(zhuǎn)而將斬三屍的經(jīng)過給說了出來,同時還把另外兩屍喚出體外。
剎那間。
詭異的紫光和瑩淨(jìng)的玉光發(fā)生重疊。
整個房間瞬間被照亮。
“這就是你的三屍?”
元正老道壓下心中被勾起來的邪念,眼神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三屍,三花,雖然都是三,但本質(zhì)上應(yīng)該不同才對,沒道理三屍變?nèi)ǎ?dāng)然,真要這麼說,三屍呈現(xiàn)的模樣相同,本身就很奇怪。
“師伯,可看出什麼門道沒?”
李慕玄將兩屍收起。
他心中對這真火煉出來的玉花有幾分猜測,但卻不敢肯定。
所以才想著問一問身邊前輩。
畢竟甭管咋說,師伯在煉神之法上的經(jīng)驗,肯定比自己足。
“不敢確定。”沉吟半響,元正老道搖了搖頭,“伱這種情況,恐怕除了仙人,沒人能說出具體的原因來。”
“不過卻可以試著解釋下。”
“所謂三花,又稱三陽,乃是精炁神三寶達(dá)到圓滿時所化。”
“而你這朵正對應(yīng)下丹田的元精。”
“乃陰中之陽。”
“說明你在煉精化氣上臻至圓滿。”
“至於為何會在三屍上顯化,三魂當(dāng)中,地魂屬陰,地魂與魄結(jié)合,再汙染精炁神,就會生出陰穢無比的三屍。”
“而天魂屬陽,與精炁神結(jié)合。”
“就會生出三花。”
“不過正常來說,三花應(yīng)該隻有在內(nèi)丹修行圓滿時才會顯現(xiàn)。”
“而你這應(yīng)該是取了捷徑。”
“直接把下屍斬出來,且你這下屍,或許本身就跟天魂有諸多關(guān)聯(lián)。”
“真火本身又是天魂之君火,可焚燒一切汙穢之物,兩者結(jié)合,洗淨(jìng)鉛華,返璞歸真,所以下屍變成了玉花”
說到這。
元正老道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羨慕。
這是什麼機緣造化啊?!
斬三屍,煉神法,而且還得三屍本身就跟天魂相關(guān)。
同時煉精化氣得修煉到圓滿。
四者缺一不可!
貧道怎麼就碰不到啊!
當(dāng)然,他也明白,這裏麵最重要,也是最難的就是斬出下屍。
否則就是把功法全擺在麵前,那也是白瞎,三屍顯化出來斬不掉、煉不化,你憑什麼奢望能提前把精花搞到手?
“原來如此。”
聞言,李慕玄點了點頭,師伯所言,倒是跟他推測的差不多。
隻是要比他少一處。
逆生三重!
煉精化氣為什麼能達(dá)到圓滿?
李慕玄覺得,這或許跟逆生三重的理念有關(guān),煉身化炁,煉精化氣,熟不熟悉,身本就是精質(zhì)所化之物。
將整副身軀煉化成純陽之炁。
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將煉精化炁走到了圓滿,甚至.太圓滿了。
所以才需要陽神來配合。
當(dāng)然,這些隻是李慕玄的推測而已,他也說不準(zhǔn)是否真是如此。
心念間。
元正老道的聲音突然響起。
“咳咳.師侄。”
“你這玉花能借貧道盤盤嗎?”
“哈?”
李慕玄愣了一下。
但轉(zhuǎn)念想到這裏是地道的老燕京,看到東西想盤也就不足為奇。
隨即,他心念一轉(zhuǎn),玉花從頭頂落在元正師伯的手上。
“真稀罕啊。”看著這瑩清的玉花,元正小心翼翼的端詳著,良久後他好奇問道:“你這玉花可有什麼神異?”
“有。”
李慕玄點了點頭。
“運轉(zhuǎn)玉花時,身體暖洋洋的,精炁恢複速度要比以往快。”
與之相對應(yīng),下屍的效果也沒了,再也不能伐人下丹田,影響他人精炁,相當(dāng)於從群體減益變成單體增益。
不過這一來一去。
也算賺了。
畢竟自身性命才是根本。
此外,下屍的作用本來就小。
上中兩屍才是關(guān)鍵。
尤其是上屍,可伐人心神,這在交手中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采取天地,補自身之精炁麼?不愧是三花之一。”元正心裏思忖一句,然後依依不舍的將玉花給還了迴去。
這東西哪裏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它不是自己的
此時,李慕玄將玉花收迴體內(nèi),眼下三屍、三花的問題解決。
他還有其它事要請教。
“師伯。”
“我曾聽說諸葛家有一術(shù)喚作三昧真火,可燒世間萬物神魂。”
“乃是用自身性命點燃。”
“跟我們的煉神之法似乎很像。”
李慕玄開口詢問,他曾在漫畫中見過諸葛青用三昧真火來煉化心魔。
兩者似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借上中下丹田的精炁神,以自身性命來點燃一把真火,專門針對神魂這類東西。
“小小年紀(jì),見識還挺多的。”
元正稍稍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恢複如常,不緊不慢的說道。
“性命之道,殊途同歸。”
“咱們這同樣叫做三昧真火,不過他們是外用,專門針對神魂或自身心魔。”
“我們是內(nèi)用,以自身為鼎爐,運轉(zhuǎn)積心之真火,淬煉下元內(nèi)丹,可使陰固陽凝,炁自紛紜,又喚作,焚身。”
“以焚身逐體內(nèi)陰鬼,淬煉內(nèi)丹,一燒增一炁,十燒增一神。”
“乃是性命雙修之法。”
“至於孰高孰低,兩家各有妙用。”
說著,元正嘴角卻是微微一揚,“不過.等你日後遇到諸葛家的就明白。”
“外用終究隻是小道。”
他們燒神魂對絕大部分人都有奇效,但三昧真火這東西,咱們?nèi)嬗脕矸偕頍捝瘢瑑烧吲龅綄Ψ骄褪前丫珵沤o燒幹涸了,也燒不動一絲一毫。
“晚輩明白了。”
李慕玄點了點頭,跟他想的差不多,自家這也是三昧真火。
而就在這時。
元正用勸誡的口吻說道:“慕玄,你初次掌握三昧真火。”
“焚身煉神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像昨晚那樣直接燒一個晚上,未免有些貪功冒進(jìn),雖然成功煉出了玉花,但不代表七魄、五鬼、三屍、九蟲就能全部煉化。”
“有時太過心切,卻得不到想要的結(jié)果,反而會導(dǎo)致心境出問題。”
“師伯說的是。”
聽到這話,李慕玄點頭稱是,過猶不及的道理他同樣懂得。
見狀,元正滿意的點點頭。
別人家的徒弟就是
呸呸呸,自家的師侄就是乖,比觀內(nèi)那些混賬玩意好多了。
隨即,他繼續(xù)說道:“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淬煉,除了煉製出玉花外,可還有所得?是否感覺神清炁盈,五髒六腑,整個身體要比以往更加輕快?”
“確實比以往要輕盈多了。”
李慕玄認(rèn)真答道:“師侄感覺,就像身上的諸多鎖鏈被掙斷。”
“尤其是心肝脾肺腎,五鬼被煉化之後,五髒之炁要更為純粹輕盈,若說以往運炁到那沒有半點阻礙,那現(xiàn)在就是暢快無比,幾乎完全與神融為一體。”
“隻待陰魄被煉化進(jìn)陽神,整具身體將徹底為我所用。”
雖然說之前內(nèi)觀,對身體的掌控度到了細(xì)胞層次,但越是深入,便越會覺得身體與神之間隔著一層薄膜。
沒有到達(dá)那種完全一體的感覺。
就有點像一國一朝。
不管要做什麼,皆是君主發(fā)號施令,然後手下臣子再按吩咐做。
哪怕以天魂來無為而治,使體內(nèi)元炁自動運轉(zhuǎn),其實也是一個道理,而現(xiàn)在,像是君主直接吞並了這塊地方。
那層膜也越來越薄了。
運炁起來,不論是效率,還是質(zhì)量都比以往要高出不少。
而與此同時,聽到李慕玄的話。
元正剛想下意識點頭。
“這就是我白雲(yún)觀煉神之法的妙處,可以讓人命功”
說著,他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盲點,頓時瞪大了眼睛,語氣急切道:“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已經(jīng)煉化了體內(nèi)五鬼?”
“哈?”
李慕玄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對啊,煉化了。”
元正眼神熱切,“怎麼煉化的?”
這點小事,李慕玄沒有隱瞞的打算,直言道:“就是按照師伯您傳的法子,真火焚身,它們很快就被煉化了。”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
李慕玄眼中露出古怪之色。
對於這五鬼。
他都沒怎麼去注意,真火一燒它們就灰飛煙滅,速度比斬下屍還要快。
“師伯,莫非這五鬼很難煉化?”
“沒有沒有。”
元正連連擺手,麵露笑意道:“你就是比尋常人少花一點時間。”
“原來如此。”
聽到這話,李慕玄點了點頭。
對於自己的天賦,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數(shù),算是世間頂尖的天才。
但天才的人,又不止他一個,像天生靈根無根生,一人一下張之維,這兩人的天賦才情,就絕不在自己之下。
隻是自己在運道,還有見識、閱曆上可能要略微突出一點。
當(dāng)然,他們在這塊也不差。
張之維有天師傳承。
不需要像自己這樣在外麵尋路,修煉上可以說是大道直行。
無根生則有二十四節(jié)穀,紫陽真人的傳承,且還有神明靈這種堪稱修士克星的手段,修行上同樣暢通無阻。
而此時,對於李慕玄的內(nèi)心想法。
元正自是不知。
他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我白雲(yún)觀要出仙人了!!
如果說之前的斬三屍、煉玉花還可以解釋成不近女色。
對女人毫無感覺。
煉精化氣一道上底子比別人夯實。
那煉化體內(nèi)五鬼,毫無疑問說明這孩子的修道天賦妖孽至極。
何為五鬼?
乃是心肝脾肺腎,五行之陰穢也。
平常修煉可能還沒感覺。
但煉神還虛,除了三花聚頂外,還要求五炁朝元。
這五鬼就是五炁朝元路上的攔路虎。
雖然沒有三屍那麼難解決,但也要花上不少工夫去磨,尤其是從五髒五行入手的門派,如天師府、火德宗這些。
消滅五鬼乃是高深處必須要做的事。
可這孩子卻提前煉化!
換而言之。
李慕玄現(xiàn)在修習(xí)五行法術(shù),速度上要遠(yuǎn)比一般人快上數(shù)倍。
同時,將來內(nèi)丹達(dá)到瓶頸時,五髒之精氣生克製化,歸於黃庭,對他而言難度銳減,用不了多久就能功成。
如此來看。
他白雲(yún)觀這尊仙人基本穩(wěn)了!
自己傳法給這孩子。
說不定也是純陽祖師特意安排,讓他來重鑄全真榮光!
想到這。
元正突然想起近些時日聽到的傳聞。
“慕玄,你是不是和正一的那個紫金梁曾立下過一個五年之約?”
“紫金梁”李慕玄微微一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說得是張之維,於是道:“師伯,這隻是張道兄的玩笑話。”
“我從未答應(yīng)過。”
“是麼?”
元正老道的眼神瞬間變得失望。
怎麼就成玩笑話了?
其實答應(yīng)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可以跟正一的道友好好切磋下!
順帶把嶗山、華山、武當(dāng)、上清、清微等各大門派都請過來,唐門、佛門、燕武堂這些最好也一並給捎上。
五年,第二朵花差不多也煉好。
到時往頭上一帶。
雙方哪怕是戰(zhàn)個平手,對兩家來說都是莫大好事。
全真出了個仙人,正一出了個比肩仙人的,兩家正好可以借勢整合道門各派,將所有力量都擰成一股繩來用。
“不行,改天得跟天師商量下。”
元正心中暗暗思忖。
外敵虎視眈眈,內(nèi)部軍閥林立。
道門各派如果能精誠合作,團(tuán)結(jié)一心,這對整個種花來說都是好事。
至於比試本身,兩小輩就當(dāng)玩玩,互相磨礪,畢竟到了這個境界,輸贏勝負(fù)什麼的其實已經(jīng)無所謂了。
當(dāng)然啦,能贏肯定是最好的。
元正嘴角微微一揚。
對此,李慕玄自然不知這位師伯要安排自己,知道也無所謂。
他此刻隻想等體內(nèi)純陽之炁複原。
再放火把自己煉一煉。
至於是跟張之維打,還是無根生,亦或者世間其他人。
他都隨意。
與此同時。
距離白雲(yún)觀數(shù)十裏外的一處茶鋪。
無根生翹著個二郎腿。
對麵坐著個滿麵橫肉的胖漢,一臉邪笑的盯著白雲(yún)觀的方向。
“梁兄,我還是搞不懂,您大老遠(yuǎn)的跑過來找一個小輩麻煩幹啥?就因為一個名號?您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無根生笑著開口,眼神卻無比平靜。
“哦?”
梁挺咧了咧嘴,獰笑道:“代掌門,那在你眼裏我是怎樣的人?”
“為了尋求刺激,甘願為惡之人。”
無根生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自從跟李慕玄炸毀滿鐵公司迴來後,他便發(fā)現(xiàn)苑金貴在背後搞鬼,挑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渾人去對付李慕玄。
對此,他在展示過手段,壓下其中大部分人後。
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算了。
誰知道梁挺突然跑過來湊熱鬧。
說想找李慕玄耍耍。
而麵對這位機關(guān)和符籙兩門大宗師,無惡不作的全性白鴞。
無根生就是想幫李慕玄擺平,也無能為力,隻能旁敲側(cè)擊的詢問原因,看看能不能把這尊大宗師給哄迴去。
畢竟這事他也有責(zé)任。
苑金貴這人。
即便自己當(dāng)時已經(jīng)防了一手,可還是讓他給鑽了空子,擺了一道。
思索間。
梁挺聽到無根生對自己的評價,臉上獰笑之色更甚。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叫李慕玄的小子身上找找刺激,怎麼,代掌門,難道你跟他有什麼關(guān)係?”
梁挺說完,眼中閃過些許殺意。
這一路上對方都跟著。
而且一直拐彎抹角的打聽,並勸他放棄對李慕玄動手的打算。
這讓他不得不好奇。
自家這位新上任的代掌門,跟那李慕玄之間是否有啥關(guān)係?
“哈哈哈您別開玩笑了。”
“我一全性妖人,跟道門仙苗有什麼關(guān)係?人家也瞧不上咱啊。”
無根生發(fā)出笑聲,“關(guān)鍵是您,誰不知道您喜歡辣手摧花,專挑小女孩下手,還要當(dāng)著人父母兄弟姊妹的麵做那事,怎麼?最近換口味了。”
“去去去。”
聞言,梁挺眼中殺意漸消。
接著咧嘴笑道:“你說,要是我把這道門仙苗給殺了。”
“世人會怎麼看我?”
“道門那群人會怎麼看我?”
“哈哈哈到時肯定很有意思,光是想想就已經(jīng)心癢難耐了。”
話音落下。
無根生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眸子卻微微一沉。
他知道對方還沒完全說實話,特意從渝州跑到燕京來尋李慕玄,應(yīng)該另有原因,但動了殺心卻是可以肯定的事。
想到這。
無根生不禁有些頭痛。
李慕玄啊李慕玄。
勞資真是上輩子欠你的,被你當(dāng)掛件耍,還要想辦法替你平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