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戰役進入了短暫的停滯，塔克人也並非什麼都沒做，在高軌道上滯留的他們，讓地球無法大規模運送物資到達金星。人類一方的艦隊隻能靠著金星本土的生產對艦隊實施補給。


    從太空中看，如果要論外形，人類戰艦的賣相要差一點，層層的鱗片覆蓋像一個怪獸而塔克人的戰艦則是外表光滑。充滿棱角。在生物進化曆程，外骨骼的甲殼生物，是不如內骨骼的生物高級的。以脊椎為骨架的動物，結構上能變得更大，更複雜。人類現在隻能做高強度的液態體係，常態的硬材料很有問題，所以在星海的艦隊決戰上，人類對塔克人的艦隊避免正麵作戰。而是采取了利用金星要塞緩慢消磨的作戰方式。


    雙方的大艦隊一直在金星引力場周圍相互牽製，並沒有發生劇烈的決戰，這種情況就像一戰時期的英德兩國的在大西洋對峙的海軍。現在塔克人的艦隊封鎖金星，防止人類的大規模物資運輸，而人類一方則是艦隊保持著在外部空間的策應。雖然運輸戰艦無法到達，但是戰鬥艦隊是可以到達的。地球地區源源不斷的戰鬥艦隊朝著金星地區匯聚。


    雙方均無絕對戰勝對手的把握，所以，太空中兩方的艦隊就像中學約架的學生一樣，雙方相互瞅了瞅對方的數量。最後分為兩撥對峙。但是和中學生約架不同，中學生約架最後不會打起來，最多隻是為了擺麵子，最後雙方領頭的叼個煙擺著個酷表情，雙方賣一個麵子就解決了。中學混混不是軍隊，關鍵的時候是會犯慫的。


    而現在雙方的艦隊是真的在考慮在打，一切都是為了考慮如何消滅對手。隻不過感覺到條件未達到。還可以繼續準備。


    將目光轉迴地球，戰艦遠征金星的好處之一就是地球現在處於後方。


    任迪一步步的在走道中邁出，銀色的足踏在白色的地麵上，頎長的身軀在光滑的地麵上倒影。在任迪身後，是一個直徑六米的巨大液態結構，作為人類首批羽化者，任迪的碳基細胞無機加載思維容器是巨大的。


    這是一位羽化者的身軀實體，現在為了讓羽化者的實體能夠通過，走道是邊長為二十米的八邊形截麵。四周為整塊的瓷片構建。無菌無塵。而任迪走到這裏是為了履行承諾，進行第二次思維對接量子的承諾。


    通道的鏡頭，原本是光滑平麵，隨著任迪的到達，平麵一瞬間化了，這個牆壁是一個液態結構，當任迪以及身後的液態體係進入後，任迪走了進去。原本液化的大門再一次升起變成了凝固的牆壁。


    走進大廳，在周圍是透明的牆壁。隔著牆壁，馮如月等一眾羽化者看了看任迪。在見到任迪後，馮如月說道：“任迪，在你第一次做實驗後，一共有七十六位羽化者做了複測，我們縮小了腦域量子區。發現思維的量子波動被影響依舊劇烈。”


    巨大的大腦投影圖，現在量子區已經縮減到了針尖大小，所謂的量子區域就是超重元素蛋白質做量子運算的區域。


    馮如月說道：“現在量子運算技術，更傾向於芯片技術。”馮如月所說的芯片技術，就是在思維外做一個獨立的掛件。而不是直接拓寬人類的思考速度。


    芯片有獨立的程序，人類提出的疑問在這個程序中運算完畢後，然後給出人類答案。這個程序是是獨立的不受外界影響的，而人類的思維，思考這個問題的思維並不是獨立的，時刻容易受到大腦其他冒出來的念頭影響，比如我今天思考該吃什麼，能聯想到飯店對麵小賣部可以逛一逛。


    人類的思維是一體的，處理問題的時候有可能受到思維中任何一個角落的念頭影響，而芯片隻會是獨立的模塊。現在腦域量子化，一旦以量子速度思考某個問題，必定會影響整個思維。你通過量子大腦一皮秒就能處理這個問題，剩下的時間會幹什麼呢？會想別的。最終牽扯到所有的思維。而芯片話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量子運算對整體思維的影響將局限在芯片係統中。芯片的程序就那麼多，算完就結束。不會牽扯到大腦中所有的信息。


    芯片話就是增強大腦的電流思維在生命量子波動和人造量子運算之間節流閥的作用。任迪看了看馮如月，說道：“這是一個好的方案。你們可以嚐試。”


    馮如月點了點頭說道：“那麼相關實驗步驟。我們來”任迪打斷說道：“進行我的實驗吧。那個設想我不負責。我已經做好這次大腦量子化的準備了。”


    氣氛凝滯。這時白毅說道：“從物理學的角度上，你現在和我說話所有的思考是電流思維決定的。而量子化，可能，你的思維僅僅是可能以量子狀態出現。而且這個僅僅的可能中，是這個量子思維不會有一心一點落入你的電流思維中。反而會對你的量子生命波動造成損害。你在做百害無一利的事情。”


    任迪頓了頓，說道：“你的推理相當有道理。現在兩個思維相互溝通近乎於不可能。因為量子思維太快了。不過這個實驗並沒有做完。或者說從實驗一旦進行，就要不可避免的持續下去了。”


    “你所說一個實驗進行結束的標準是什麼？”這時候宋幕的投影出現在大廳中，在剛剛宋幕一直在看著，而現在顯出了身形。


    任迪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需要一個智慧個體，用生命思維整個擴張曆程來驗證這個實驗。”宋幕愣了一下，然後急迫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任迪說道：“學習，犯錯，然後理解錯誤，然後再次學習，這是思維不斷複雜化的過程，智慧並非一個固定的程序，而是一個動態的存在。這個動態一旦停下來，就意味著死亡了。而我確定我現在的思維就在這個過程中。”


    任迪看著宋幕說道：“我這個過程終結後，這一次實驗就可以結束了。”任迪淡淡說完，整個會場非常安靜。宋幕問道：“你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嗎？”


    任迪頓了頓說道：“應該是第一次量子運算結束後，我給我定的道路吧。文明對這個世界所做的，可以留在巖石壁畫上，可以留在山巒之間，可以留在星空行星上，當然亦可以留在一段擴張的思維中。”


    宋幕說道：“你的想法，隻有靠你自己去做。”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場地是在我的思維中，別人無法進一步插手。但是大家該做的已經做過了。”說到這任迪淡淡的笑了笑：“我從懵懂中走來，我的早已經被我屬於的文明烙印上了痕跡。”


    同時任迪默念道：“這條曆史線，這件事情，是我擺脫不了的責任。文明無需和其他文明大融合，帶著獨立發展的本質性格不離不棄的走下去。就是本質的勝利。我是誰？這個答案我給不了，但是我屬於那種群體烙印，已經能說得清了。”默念了這句話，任迪看了看浮在自己麵前的任務光幕，然後將其關閉。


    第二次實驗開始了。同樣僅僅是短暫的一瞬間。實驗結束後，任迪表情一切茫然。似乎一切信念都被摧毀了的樣子。好一會，宋幕問道：“你怎麼樣了。”任迪答道：“這個世界，我的過程已不可逆。”


    看著任迪帶著自己的液態生命體係離開。宋幕一陣默然，然後抬頭對在這裏的羽化者說道：“現在開始，誰都不要勸他了。”馮如月說道：“你讚成他的量子道路。”


    宋幕說道：“無論哪一條道路，都是要試過後才知道的。他所嚐試的，正如同他所說，需要一個智慧個體整個思維擴張過程走到停滯後，才會有基礎的答案。”


    鏡頭切換。光旋正在自己的房間中查閱著星環圖書館，在虛擬圖書館中，光旋不自覺的翻到了，蟲群效應。一個種族中為什麼思維中的量子生命波動會被影響呢？


    “當甲智慧個體，認為某件事情是對的，但是出於位置和自己的能力認為自己沒機會做，自己不足以有意誌力做，那麼認為這種事情是對的想做的思維是被壓製的。思維中的量子波動出於沉寂，當另一個個體乙做出了自己想做，卻沒機會做，或者是出於種種自身條件不能做的時候，那麼甲個體中未能控製思維付之於行動的量子波動，會在乙個體中思維相關波動會增強。


    蟲群意識源於這種原理，當某個個體承擔種族願景，邁出第一步後。那麼相關蟲群現象意誌聚焦現象就將出現。”


    光旋將整個資料，仔仔細細查閱了數遍。看完後，


    光旋默默道：“若不是投入的外來個體，按照本位麵自行發展軌跡，人類種群意識不可能在月球偷襲之後繼續維係。而明明投入個體也不可能改變結局，那麼投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