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倩也急忙跑來，在一邊扶著黑衣人，關(guān)切地叫道：“前輩，前輩……”


    這時候，鳳凰膽落地，和七色盤龍菊繼續(xù)對峙，繼續(xù)互相纏繞旋轉(zhuǎn)。隻不過方位換了，現(xiàn)在的鳳凰膽在地下旋轉(zhuǎn)，而菊花卻飛在距離地麵三尺高的空中，圍著鳳凰膽旋轉(zhuǎn)。


    而忍著神龜似乎受到了重創(chuàng)，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的模樣，腦袋卡在石壁上，一動不動。


    “師父，你醒醒啊！”張?zhí)熨n扶著師父，微微搖晃，一邊大叫。


    喊了三五聲之後，黑衣人忽然睜開眼睛，眼神中竟然有一絲笑意，虛弱地問道：“鳳凰……膽，出來了吧？”


    “出來了，鳳凰膽和伏魔鏡都出來了，師父放心。”張?zhí)熨n心情激動，道。


    黑衣人點點頭，口氣虛弱，道：“我剛才出魂的時候，你已經(jīng)看到我的本相了吧？”


    張?zhí)熨n一愣，隨即點頭：“是的師父，我看見了……”


    “既然看見了師父的模樣，那就幫我去了這頭罩吧。”黑衣人道。


    張?zhí)熨n嗯了一聲，看著文倩，示意文倩幫忙。


    文倩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替黑衣人摘去了頭罩。


    瀑布般的銀絲，立刻從黑衣人的頭上披了下來。


    這時候，鳳凰膽還在發(fā)光，整個地下水道，亮如白晝。


    張?zhí)熨n看見師父的容顏絕美，皮膚白皙而光滑，隻是少了血色。正因為臉色的蒼白，讓師父的眼睛，看起來更加黑亮。


    而且，師父的眼神裏，一直隱藏這滄桑和憂鬱，和先前出魂的時候一樣。


    “師父……”張?zhí)熨n看著師父的滿頭白發(fā)，不知道什麼好。


    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師父，每天夜裏，偷偷把自己帶出去，交給各種法術(shù)，告訴自己，關(guān)於江湖，關(guān)於龍虎山，關(guān)於天下道門的一些事。甚至，是師父給了自己伏魔鏡，給了自己天師大真人的身份。沒有師父，就沒有今天的自己。


    張?zhí)熨n心懷感激，但是此刻卻無法出口。


    “前輩，你的頭發(fā)……”文倩看著黑衣人的滿頭白發(fā)，很是心痛。


    因為文倩覺得奇怪，張?zhí)熨n的這個師父，從麵容上看起來，不但是絕頂美女，而且很年輕，似乎不到三十歲的模樣。但是這一頭白發(fā)和眼神，卻又顯得很蒼老。年輕美貌和衰老滄桑，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讓文倩無法判斷黑衣人的真實年齡。


    “人老了，頭發(fā)就白了……”黑衣人微微一笑，靠在張?zhí)熨n的胸膛上，道：“文倩扶我一把，天賜，你打開鼎爐，將鳳凰膽放進去，再咬下每色菊花一朵，一起放進鼎爐裏。”


    文倩急忙接手，讓黑衣人靠在自己的胸前。


    張?zhí)熨n也不敢怠慢，立刻取出龍虎丹鼎，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鳳凰膽。


    鳳凰膽亮度很高，和一盞白熾燈似的，但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高溫，拿在手裏，隻是微熱。


    而且鳳凰膽的分量也不重，也就和一枚雞蛋相當。


    先把鳳凰膽放進鼎爐裏，然後張?zhí)熨n又來咬菊花。


    大概是擔心師父的身體，加上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所以張?zhí)熨n這次咬的比較快。


    當七色菊花各自咬下一朵，被放進鼎爐的時候，鼎爐裏麵的鳳凰膽，立刻轉(zhuǎn)動起來。七色菊花也隨之轉(zhuǎn)動，熒光閃閃，煞是好看。


    鼎爐的內(nèi)壁空間也不大，大約可以放進去一個女人的拳頭。


    但是這空間對於此刻來，卻也足夠了，七色菊花圍著鳳凰膽轉(zhuǎn)動，一點也不擁擠。


    鼎爐內(nèi)壁有八卦圖案，底部是一龍一虎的盤旋圖案，圍繞著五行陣圖。


    “把蓋子蓋起來……”黑衣人看著張?zhí)熨n，道。


    張?zhí)熨n急忙照辦，把鼎爐蓋了起來。


    鼎爐被蓋起，隻有隱隱的光亮透出來，地下水道裏一片幽暗。


    “文倩，你能不能離開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天賜……”黑衣人側(cè)過臉來，看著文倩道。


    文倩急忙點頭，等到張?zhí)熨n接手扶住黑衣人之後，便順著水道，向東走去。


    “師父，有什麼話，我們不如離開這裏再吧？”張?zhí)熨n覺得師父很虛弱，因此道。


    黑衣人搖搖頭，道：“天賜，我魂魄受傷嚴重，性命隻在須臾之間了……”


    “啊？師父你可不要嚇唬我啊……”張?zhí)熨n大驚，急忙翻找龍虎丹，道：“師父，這裏還有龍虎丹，你先吃一粒，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用，龍虎丹，我這輩子，也吃得多了……”黑衣人按住張?zhí)熨n的手，道：“你聽我把話完，否則，有些事，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師父……”張?zhí)熨n越發(fā)覺得師父的話不祥，心中難過焦急，卻無計可施。


    黑衣人搖搖頭，示意張?zhí)熨n別話。


    張?zhí)熨n不敢再，側(cè)身看著師父。


    “天賜，都你是死人肚子裏爬出來，是狐仙接生的，你對自己的身世，可有懷疑？”黑衣人歇了一口氣，問道。


    “不敢瞞師父，從我十二歲以後，我就開始懷疑這件事了。我覺得，我不是雙槐樹村，那對溺水死去的夫婦的孩子。”張?zhí)熨n道。


    黑衣人點頭，道：“沒錯，的確不是，我隻是編織了一個謊言，將你放在雙槐樹村寄養(yǎng)而已。你十六歲的時候，我覺得你可成大器，才透露風聲，龍虎山新任天師正在閉關(guān)，即將正式繼位。”


    張?zhí)熨n想了想，的確如此，伏魔鏡，是十六歲那年，師父傳給自己的。


    “師父，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又在哪裏？”張?zhí)熨n想了想，問道。


    黑衣人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生之中，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你的父親。”


    “啊？我和我父親，是師兄弟？”張?zhí)熨n愕然不已，隨後又問道：“那師父你多大年紀了？我父親都是你的徒弟，那你不是、不是……年紀很大了？”


    “我本來就年紀很大了，隻是龍虎丹吃的多，所以容顏不老。”黑衣人苦笑，道：“你父親以前是我的徒弟，但是現(xiàn)在不是了。你出生的那一年，他就已經(jīng)入魔，現(xiàn)在是我們龍虎山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