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內(nèi)視,不動氣機,隻以神念驅(qū)使,則全身上下,再無一絲不諧之處,骨骼聲響如金玉齊鳴,血流滾滾如雷。
就好像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石,散發(fā)出灼目耀眼的光輝。
“負(fù)陰抱陽,衝氣而為何。陰陽或入生死,去死入生,原先的傷勢總算盡複了,還是多虧了寇仲,方能有如此之機。”
蘇留緩緩的睜開了雙目,注視著寇仲,氣息沉凝。此時便是邪王再至,蘇留亦有完全的把握勝之。
不得不說,這世上總有一種天才,往往能在極端危險的情境下爆發(fā)出自己生命的潛力,打破格局,也就是常人口中所說的破而後立。
寇仲自然稱得上是天才,他被蘇留截脈控穴,卻還能開掛般激發(fā)體內(nèi)長生訣陽烈真氣瞬間打通經(jīng)脈,隱隱有悟道之勢,已經(jīng)大大的出乎蘇留的意料。
如果不是遇到了蘇留,前途一如原書,幾乎不可限量。
“四大奇書之一長生訣,終也不離陰陽兩氣藩籬,餘下五篇玄機概莫是人體五行內(nèi)腑......”
既然對寇仲體悟的長生訣了然於胸,甚至可以模擬推演出少陽至極的長生訣真氣,蘇留眼界與武道經(jīng)驗毫無疑問遠(yuǎn)勝寇仲,心裏自此推知長生訣餘下幾篇章要也非難事。
此時的寇仲,已然人事不知,被零散落葉覆著身體,麵容已經(jīng)呈現(xiàn)一種奇異的成熟滄桑,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連通達(dá)的氣運都衰敗折損了許多。
陰陽既謂之死生,便是在少陽裏生出了孤陰,相應(yīng)的便是寇仲在烈火焚脈之際忽然心思清明,領(lǐng)悟到井中月奇境,若他能陰陽相合,便可一步登天,成為與楊虛彥這樣被大宗師耗盡心血培養(yǎng)的同級高手。
世上,卻沒有那麼多可能,蘇留有機會一窺長生玄機,便毫不猶豫的奪走了寇仲跡遇。
現(xiàn)在的寇仲,在被蘇留當(dāng)做窺伺道機的鼎爐後,長生訣少陽真氣一朝盡失,還損耗了二十餘載的生命潛力,倘若徐子陵在他麵前,隻怕一時也難認(rèn)出自己這個好兄弟如今的枯槁麵貌。
驚人的境象就發(fā)生在沈落雁的眼中,她卻隻是靜靜的站著,看著蘇留,連一句話也未多說。
如今蘇留身上,好似又多了一層難以用言語述說的神秘深沉氣質(zhì),原本徒手涼夜殺蒲山公李密,洛水河畔一拳將晁公錯轟落水底,是不可一世的梟狂,摘下慈航靜齋傳人的師妃暄的色空劍,指殺宗師飛鷹,是舍我其誰的霸道......
如今再看他,卻仿若一個即將掙脫天地褪凡成道的仙人,渾身縈繞著孤高縹緲的氣息。
這繁華空寂的院內(nèi),隻餘一句幽幽輕歎:“衣我以道,以天機,以韶光......似這般,可得長生麼......”
.....
......
洛陽城郊一處豪宅。
“婉晶去何處了?!”
尚明臉色難看,正對著一個侍女大發(fā)雷霆。今日自洛陽王府出來之後,就失去了東溟公主單婉晶的蹤跡。
嬌弱的侍女正是他安插在單婉晶身邊的眼線,此時瑟瑟發(fā)抖,答道:“公主一出洛陽王府,就說要去洛陽城裏逛逛,奴婢勸說無果,輕功也多有不及,半途跟丟了,隻好趕迴來為少帥送信。”
“哼,廢物!”
尚明目中厲色一顯,手已經(jīng)按在了劍上,要斬這賤婢而後快,卻給身側(cè)的東溟長老尚平伸出按住,揮退了侍女,慢悠悠道:“何必為一女子動怒,你們看這洛陽王如何?”
屋內(nèi)所在都是東溟派裏尚係一黨,也沒有人敢在少帥尚明之前發(fā)言,尚明麵上浮現(xiàn)一抹不屑之色,雙手握拳,冷笑道:“此人不過趁運而起,走運擊垮李密王世充,狼據(jù)滎陽河洛之地,今日便猖狂若此,不知我們東溟派的重要性,由此可見其人徒有勇力,卻少智謀,大局觀極差!我們東溟派就算不與他合作,尚且有宋、李、宇文等數(shù)閥可以選擇合作,根本無損我等半分利益。”
眾人略微沉思,頷首稱善。
亂世之中,王權(quán)諸侯,皆不足畏,占據(jù)一城也可稱王,最可貴的事物也已經(jīng)不是錢幣,而是糧草兵器戰(zhàn)馬,東溟派占住琉球,可說是得天獨厚,中原精良兵器過半都是東溟所產(chǎn),各個有心逐鹿?fàn)幇缘氖兰揖揲y都要爭取這一股得力臂助,誰不把他們捧著供著?
而這位東溟少帥,便是單婉晶的未婚夫,幾乎是東溟派下一代的接班人,大有精進(jìn)銳氣,派中數(shù)位長輩紛紛點頭讚同,尚明底氣越發(fā)的足,手指點了點,一副揮斥方遒的樣子:“據(jù)我所知,李閥已經(jīng)得到了慈航靜齋的支持,而嶺南宋閥近來更是大肆采購兵器軍馬,想來不日北上,洛陽一係若失了我東溟派之助,縱有十萬強軍,然而手無精良兵器,終究也難逃南北夾擊敗亡下場。”
“少帥眼光獨到,說的不錯,這洛陽王也不過賊寇起身,遠(yuǎn)比不得李閥數(shù)代根基,加之還有慈航靜齋相助。”
東溟派中,一個中年人應(yīng)道。
“既然與洛陽交惡,自然要想辦法謀之,後進(jìn)小輩,豎子狂夫,何德何能坐這個位置......”
長老尚平目中精芒一閃而逝,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眾人相應(yīng)點頭,東溟派的大元老尚平,功力深厚,幾乎不在東溟夫人之下。
幾人各抒己見,說了一大堆,基本無出於坐候時機,等待各路諸侯來攻伐洛陽一係,尚明聽著眉頭大皺,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少帥,李閥貴客來訪!”
李閥!
室內(nèi)鴉雀無聲,尚平老眼爆出一團(tuán)精光,問道:“來者是誰?”
屋外侍衛(wèi)答道:“李神通!”
尚平撫掌大笑,手指敲了敲案幾,篤篤作響:“有此人來,大事可期!”
尚明聳了聳肩膀,卻不以為然:“此前正與李閥有過約定,答應(yīng)了那一宗兵械交易,有何可喜之處?”
尚平老眼瞇著,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前與你議事,不過是豪族柴氏公子,雖然是李秀寧的未婚夫,也算李閥核心,卻比不上李神通。”
“李神通乃是李閥之主李淵的親弟,恭謹(jǐn)幹事,武藝在李閥之中,也能入前五之列,李淵在太原起事,便是他與隋朝大將史萬歲親弟長安大俠史萬寶一齊舉事響應(yīng),由此定鼎長安,深受李淵的倚重。“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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