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爆發(fā)出撕心裂肺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慘叫。
我連忙提醒她,“大姐,你叫錯了,應(yīng)該喊色狼才對,女衛(wèi)生間裏看到男人,哪能叫鬼呢,再說了,這鬼得晚上出來,大白天的哪來的鬼?我要是鬼的話,還能讓你這麼喊,早上去騎臉了。哎,哎,哎,你別倒啊,有話好好說,碰個色狼你暈什麼……”
那女人兩眼一翻白,咣當一家夥就直挺挺倒下了。
我趕緊抓緊從鏡子裏爬起來,過去檢查了一下,嗯,還好,沒死,就是昏過去了,摸著鼻孔氣兒喘得還挺粗,應(yīng)該沒啥事兒。
這我就放心了。
聽著門外傳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想是她那一嗓子動靜太大,驚動店裏的人了,我哪敢多呆,這要讓人看到了,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連忙又跳迴到洗手臺上,往鏡子裏鑽。
你說這冷飲店也太小氣了,衛(wèi)生間的鏡子搞這麼小多不方便啊,我往裏鑽的那叫一個費勁,好容易把上半身鑽進去,就剩兩隻腿了,衛(wèi)生間的門被咚一下撞開了,然後就是又一聲尖叫:“鬼啊!”
咣,又倒下一個。
我把兩條腿挪進鏡子,迴頭瞧了一眼,倒下的是店裏的服務(wù)員,還是個男的。
挺大個男子漢,這膽子也太小點了,不就鏡子上有兩隻腿嗎,至於直接嚇昏嘛,這麼點膽量,怎麼能做好服務(wù)員這份工作啊。
後麵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跑進來了。
我也不在鏡子後麵多呆,轉(zhuǎn)到隔壁衛(wèi)生間的鏡子裏,再打開往外鑽。
人都被吸引到隔壁去了,這邊一個人都沒有,我總算是順順利利地爬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頭發(fā),這才拉門往外走。
這一拉開門,好家夥,門外這人擠得那水泄不通,全都抻著脖子往女衛(wèi)生間看呢。
我趕緊問:“怎麼了,怎麼了?”
前麵有人激動的迴答:“聽說是有鬼,把衛(wèi)生間裏的女客人給那什麼了,後進去的男服務(wù)員也被那什麼了。”
旁邊有人應(yīng)和:“這鬼男女通吃,生冷不忌,簡直太猖狂了。”
我,“……”
這才幾分鍾,謠言就傳成這樣了,這造謠的人還有沒有點良心?
這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
我這正感歎著呢,就聽背後有人叫我:“葉藍?”
我扭頭一看,就見劉七七和那個娃娃臉小妞正站在後麵,隔著好幾個人呢,趕緊擠過去打招唿:“劉七七同學(xué),你也來看熱鬧啊。”
劉七七瞪了我一眼,“你發(fā)什麼神經(jīng),叫得這麼正式幹什麼?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宋思歧,我什麼事情她都知道。”
娃娃臉小妞很爽利地衝我一笑,主動伸手,“你好,葉藍,總聽七七說起你,今天總算見到你本人了,我是宋思歧,南江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高二三班的。”
嗯,南江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啊,號稱南大學(xué)生養(yǎng)成基地,南大錄取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人家這高中上的,基本上就南大保底兒了,哪像咱啊,還得苦逼無比的去考。
其實我就不明白了,以劉家的財力,送劉七七來海城念高中一點問題都沒有,卻把她給按在新縣那麼個小地方苦熬,這很不合常理啊,十有八九又是溫柔搞的鬼。
我趕緊握住宋思歧的手,嗯,很小很軟很滑很嫩,“你好,宋思歧同學(xué),雖然從來沒有聽劉七七同學(xué)說起過你,但我還是很高興能夠認識你這樣一位美女。劉七七同學(xué)對你說的關(guān)於我的事情請不要當真,也不要往心裏去,其實我是一個很嚴肅很認真很積極向上的好同學(xué)好同桌,絕不是像她說的那樣話嘮嘴賤。”
宋思歧就捂嘴咯咯直笑,“你可比七七說的有意思多了。”
宋七七又瞪我,“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再不好好說話,小心我不客氣啊。”說完伸手就來掐我。
我閃!
做為新晉超人閃電俠,就咱這速度,借她七隻手也別想掐到我。
“我說咱有話好說,能別動手嗎?這麼多人呢,你跟我掐來掐去的,知道的是你虐待狂喜歡一言不合就掐人紮人,不知道的還不得當你和我這兒打情罵俏呢?這要被熟人看到傳到黑麵神的耳朵裏,我可真是一麵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啦。你不怕黑麵神,可我怕啊,他不能把你怎麼樣,肯定會來禍害我……”
“能不能別磨嘰?”劉七七一把抓住我,拉著我就走,宋思歧笑嘻嘻地跟在後麵,“你怎麼迴事兒?到了地方怎麼不來找我們,跑衛(wèi)生間去做什麼?”
我說:“這大熱天兒的,我這跑出了一身一頭的汗,我這不尋思見你朋友有點失禮嗎?就先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
劉七七懷疑地問:“那你臉上怎麼一點水都沒有?”
我說:“天熱嘛,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幹了。”
宋思歧在後麵問:“你剛才在衛(wèi)生間?那你看到鬼了嗎?是真在鬧鬼嗎?”
我說:“鬧鬼的是女衛(wèi)生間,我在隔壁,哪能看得到鬼?不過啊,我以專業(yè)人士的身份來判斷,肯定不會是鬧鬼。你想啊,這鬼是陰物,得太陽落山才敢出來。能頂著太陽出來的,那就不叫鬼,而叫陽靈,那玩意本事可大了去了,也不屑於去嚇人不是?”
宋思歧好奇地問:“你真懂捉鬼?你一個高中生,平時學(xué)習(xí)就夠忙的了,還有時間學(xué)捉鬼?”
“也不能說是會,隻是略懂一二。”我謙虛地說,“這是業(yè)餘愛好,學(xué)習(xí)與愛好兩不耽誤。這做人嘛,總得有點愛好才行,要不然見天兒的死讀書,那不讀成書呆子了嘛。”
說話的工夫,劉七七已經(jīng)把我拽到她們的桌子旁按在椅子上,又給我叫了一杯冰淇淋。
“你這業(yè)餘愛好可夠奇怪的了。”宋思歧趴在桌子上,拄著下巴一臉看動物園猴子的表情看著我,“那你捉過多少鬼啦?”
“不多,不多,也就千八百隻吧。”
我這可是確實謙虛著呢,可宋思歧卻笑著說,“七七跟我說了那麼多,卻從來沒說過你這麼能吹牛。還千八百隻呢,當我不認識法師啊,青泉寺的惠空大師都不敢說他這一輩子捉了千八百隻鬼呢。”
我說:“他不能,不代表我不能啊,當然了,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們做法師的啊,得低調(diào),我這人就特低調(diào),不信你問七七,我們兩個同桌兩年了,她一直不知道我會法術(shù)能捉鬼,對吧。因為什麼啊?我這人他低調(diào)啊。我能隨隨便便告訴你,我跟惠空老和尚的關(guān)門弟子是至交好友嗎?我這人啊低調(diào)。”
“低你個頭啊,能不能少廢話,吃著冰淇淋也堵不上你這張嘴。”劉七七轉(zhuǎn)過來對宋思歧說,“看著沒有,他這張嘴啊,就沒有把門的,能把活人磨嘰死了。不過他是真會法術(shù),這我可以打保票,我們家祖墳出了些問題,還是請他去看的呢。你趕緊跟他說說你的房子問題吧。”
宋思歧說:“這還有什麼可說的,既然他真有大本事,那就現(xiàn)場去看吧,走,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
我說:“別介啊,我這趕了一頭一身的汗,至少讓我把這個冰淇淋吃完了再消消汗的。”
“拿著路上吃吧。”宋思歧還是個急性子,招唿服務(wù)員打包,又給我要了兩個蛋卷。
我就挎著打包盒,左手一個冰淇淋,右手還是一個冰淇淋,跟著她們兩個從冰淇淋店出來,上了宋思歧停在路邊的一輛紅色高爾夫,直奔她那不太平的房子。
這房子位於海城老街。
這條街解放前那是法租界,街兩旁滿滿都是異國風(fēng)味的歐式別墅。
宋思歧那個不太平的房子就是其中一幢,而且貨真價實是屬於她的。
這是她十五歲時,她幹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我十五歲生日的時候,收到的生日禮物是我媽親手做的一海碗長壽麵,特意加了四個荷包蛋,把我吃得啊,足足一整天一打嗝都是一股子雞蛋黃味兒。
再看看人家,小小年紀,高二學(xué)生,這就跑車開著,大豪斯住著。
再看看我,同樣小小年紀,高二學(xué)生,連個破自行車都不趁,住的房間倒是夠大,八人間的寢室。
你妹,這人跟人比,真是得扔啊。
當然了,咱也不嫉妒她,咱白手起家,辛苦拚搏了好幾天,上竄下跳的折騰下來,算一算,咱也是好幾千萬的……負翁……
好吧,這麼一算,真是死的心都有啦。
把車停好,宋思歧就帶著我們往別墅裏麵走,邊走邊介紹,“這個房子呢,原本是法國駐海城領(lǐng)事住的,後來新中國成立,取消列強租界,這領(lǐng)事給趕迴了國。這房子一度被收歸國家,還分給工廠的工人家庭來住,這一幢啊就能能住十幾家呢。這一趟街的別墅都是這麼處理的。可是別的別墅住著都沒事兒,唯獨住進這家別墅的人家裏出了大事兒,挺嚇人的,以至於其他人家後來全都搬走了,再也沒人敢住啦,再後來這別墅幾經(jīng)轉(zhuǎn)手,就落到了我?guī)值盅Y,再後來就送給我啦。”
我一聽,就說:“你這幹爹倒底不是親爹,對你可不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