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電話打進(jìn)了蘇家，接電話的是蘇振華，聽到是方晴，很是高興。


    “晴晴啊，好長時間沒來電話了，你姥爺昨兒還念叨你呢！”


    方晴聽著蘇振華的話，微微笑了笑，不過今天要說的事，也不是什麼高興的事。


    方晴聽他說完，才道：“舅舅，我姥爺呢？”


    近幾年方晴跟蘇家的關(guān)係越發(fā)親近了，早就已經(jīng)改變了稱唿，蘇振華聽說方晴找老爺子，便衝那邊道：“爸，晴晴電話！”


    話筒被放下，隔了一會兒，蘇爺爺?shù)穆曇魝鬟^來，“晴晴，我是姥爺。”


    老爺子的聲音透著滄桑，有些虛弱。


    方晴有些擔(dān)心道：“姥爺，最近身體怎麼樣？”


    “姥爺挺好的，不用惦記，倒是你，在京裏怎麼樣？”


    “我也挺好的。”


    方晴低聲笑笑，有些事情過去這麼些年，她是不想讓老爺子太過激動，但這事，卻又不能不跟他說。


    老爺子歲數(shù)大了，不能讓他帶著遺憾離開。


    方晴抿唇，“姥爺，我有點事跟你說，你聽了別激動。”


    方晴說的鄭重，老爺子便也正色起來，“什麼事，你說，放心吧，姥爺身體挺好的，挺的住。”


    方晴舒了口氣，終於還是開了口，“姥爺，是關(guān)於……我媽媽的事。”


    聽到這裏，蘇老爺子的心猛的一跳，唿吸有些急促。


    “你媽媽，什麼事？”


    蘇老爺子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


    即然說了，自不可能說半截話，方晴便道：“我們得到了一些證據(jù)，我爸已經(jīng)起訴了孫家……”


    方晴把這邊的事說了說，知道老爺子現(xiàn)在心情不平靜，也沒有再多說，安慰兩句掛掉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蘇老爺子，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不好，這麼些年了，每當(dāng)想起慘死的女兒，蘇老爺子都沒有辦法平靜。


    現(xiàn)在，這件事情又舊事重提，他的心裏五味雜陳，最終化做一聲歎息。


    “振華，收拾東西，咱們進(jìn)京。”


    什麼？


    蘇振華本想問問方晴說了些什麼，就發(fā)現(xiàn)自家老爹麵色凝重且?guī)Я私z哀傷，盡管掩飾的很好，但他們這麼多年父子，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爸，發(fā)生什麼事了？”


    “你姐姐的事。”


    蘇老爺子沒有再多說，緩緩閉上眼睛。


    蘇振華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談?wù)撨@個話題，也隻能聽話的是去收拾東西。


    這邊方晴掛了電話後，歎了口氣，希望老爺子別太傷神了。


    幾天過去，終於迎來了開庭的日子，蘇老爺子早在蘇振華的陪同下到了京裏，就等著這一天。


    這一場時隔三十年的案件再次審理，聽眾席坐滿了人。


    方晴坐在蘇老爺子身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案件審理很順利，林章這邊拿出了足夠的證據(jù)，周嬸也來做了證人，孫家買兇殺人的事，徹底揭開了迷霧。


    塵埃落定，方晴和林章並肩走出了法院大門，迎著刺眼的陽光，林章眼眶濕潤。


    方晴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父女倆誰也沒有說話。


    蘇老爺子就在兩人身後，幽幽歎了口氣，“好了，都過去了。”


    他伸手拍了拍林章，被蘇振華扶著向前走去。


    “爸，我來扶你。”林章拉著方晴上前，扶住了蘇老爺子，翁婿兩人近三十年終於重新親近起來。


    一行人向前走打算上林章的車，卻聽身後有人喊了一句，“等一下。”


    方晴轉(zhuǎn)過頭，看到是林老爺子。


    林老爺子身體比蘇老爺子好，雖然拄著拐杖，卻健步如飛。


    兩老相見，蘇老爺子臉沉下來。


    本來他對這個親家，就一向不喜，這三十年也沒有過聯(lián)絡(luò)，現(xiàn)在知道這事跟蘇家的關(guān)係，更是不願看到這個人。


    蘇老爺子沒有理睬，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林章，開車。”


    林章聞言當(dāng)機立斷拋下了林老爺子，大步上車坐到駕駛位。


    方晴也是一樣。


    對於林家，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親近，也不需要給他這個麵子。


    林老爺子見車子啟動，忙快走兩步扒在車窗，“蘇慶山，我們聊聊。”


    “開車。”


    蘇老爺子根本不想理他，眉頭皺著，冷的像冰塊。


    林章見此轉(zhuǎn)過頭，“爸，你閃開。”


    林章一腳油門，車子就向前走去，林老爺子趕忙後退，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長歎了口氣。


    車子開出了很遠(yuǎn)，方晴迴頭看了眼，林老爺子還站在原地，看著這邊的方向。


    她抿了抿唇，眉心微蹙。


    “晴晴，心疼那老家夥了？”


    “沒，怎麼會。”方晴出聲道，她不是心疼或者心軟，隻是覺得林老爺子或許有什麼話想說。


    蘇老爺子哼了一聲，“老家夥，年輕時候就自私自利，看他一眼我都嫌煩。”


    他說完，掃了眼林章，林章從後視鏡見了，全扯了扯嘴角，“爸你不用看我，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從當(dāng)初跟蘇梅結(jié)婚，蘇老爺子就跟林老爺子不對付，他早見慣不怪，何況蘇老爺子也沒有說錯什麼，也算不上人身攻擊。


    聽林章這樣說，老爺子明顯心情好了不少，也露出個笑容來。


    “轉(zhuǎn)頭，去林家。”


    什麼？


    方晴和林章同時一愣。


    “怎麼？不歡迎我去？”


    “當(dāng)然不是。”林章自己都不住在林家，當(dāng)然談不上歡迎不歡迎，隻是他怎麼突然又要去林家了。


    “爸，你去林家?guī)质颤N？”林章問。


    蘇老爺子便道：“當(dāng)然是看看那個老家夥，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我倒聽聽他想說什麼。”


    蘇老爺子閉目養(yǎng)神，林章隻好轉(zhuǎn)頭往林家別墅過去。


    林章一行到的時候，林老爺子的車也剛迴來。


    林老爺子看到林章的車微微詫異，不過很快恢複神色。


    蘇老爺子從車上下來，目光與林老爺子對視，涼嗖嗖道：“不是找我嗎？我來了，有話可以說了。”


    對於蘇老爺子的態(tài)度，林老爺子並未在意，“咱們進(jìn)屋裏談。”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jìn)了林家，才打開門，就見客廳裏孫昭榮大包小包的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們，頓時愣在了原地，眼裏閃過一抹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