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進了裏屋一看,卻見方氏哭著跟張森還有吳氏等人廝打在一處,趙相宜簡直嚇壞了,從未見過方氏這副潑辣的模樣,而且滿屋子濃厚的血腥味熏得她胃裏直翻騰
趙信良老趙頭等男人趕緊上前去架住了方氏,使得她跟其他人分開來,但見老趙頭很是訝異道老太婆你這是幹嘛,跟他們打起來了?”
“畜生他們簡直連畜生都不配做”方氏哭得痛心,大家還是不大明白這裏頭的因由,不過方氏素來很是穩重,甚少有這麼胡鬧的時候,大家見狀也是起了不好的預感,一致地認為是張家做了缺德事故而大家看其餘人的眼神也紛紛變得不友善起來
趙老2趕緊讓發祥嫂子給趙月琴看了看,發祥嫂子掀掀趙月琴的眼皮,又拍拍她蒼白的臉,趕緊吩咐道家裏有沒有紅糖的,趕緊去泡一碗來她這是產後體虛脫力了,又失了血,得趕緊拿吊吊”
方氏聞言立馬推開所有人,衝到吳氏麵前我上迴送來的那包紅糖紅棗呢快點帶我拿去我女兒要是出一丁點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吳氏見趙家其他男人也來了,而他們家張屠夫正好還留在辦喜酒的那家沒,張森雖是個男子也不中用,於是心裏也跟著慌了怕了起來,趕緊利索地出去拿紅糖了
沒成想,那一大包的紅糖,拿再看時隻剩下了一點點,這些都是比較金貴的,方氏依了趙月琴的性子肯定舍不得一直多喝,想必定是吳氏拿去便宜她底下的幾個閨女了方氏這麼一想更氣,直把吳氏手裏的紅糖拽來,拿去兌了溫水,隨後翼翼地端來給趙月琴喝。
見發祥嫂子正在照顧著趙月琴,方氏又轉身怒瞪著吳氏這是我女兒,你們不疼她,還有我呢以後月琴的事不必你們再來操心了”
“嘿喲,親家母,這麼嘞。”吳氏訕訕地迴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管好歹,她也是我們張家的人了呀。”
“張家人?你現在當著我們的麵就說她是張家人了?我們不在的時候,你當她是張家人不,人都說一個半個閨女,你當她是人是閨女來疼過麼你不折騰她我就替她謝謝你了”方氏此時此刻萬分激動,趙相宜站在一旁被趙信良牽著手,眼睜睜地看著方氏怒發衝冠的模樣,再看小姑姑,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地躺在**,想來生產的過程中是十分痛苦的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別吵了,這到底是了”老趙頭忽然衝大家大聲一喝,趙相宜感覺整間屋子都晃了一晃,屋裏頓時安靜了一下,呈現出一片詭異的氣氛。
“你們先不要吵了,她剛剛生完孩子身子虛著呢,你們先出去,這裏有我呢,好在她沒有大出血,我保管她沒事”發祥嫂子皺著眉頭說了大家幾句,爾後又開始為趙月琴順氣的。
大家聽了發祥嫂子的話,紛紛出了屋,方氏翼翼地把門一關,爾後在張家的院子裏吹著涼風,捂著臉一直哭。
老趙頭的心也跟著有些疼,走上前去拍了拍方氏的肩這家生孩子就是要去半條命的,你也別難過了。”
方氏一邊哭得無聲,一邊緊搖著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說完又哽咽著說不上話來,索性一下子靠在了老趙頭的肩上哭,眼淚狠狠地砸在老趙頭的衣裳上。
趙相宜看著方氏那哭得顫抖的雙肩,心裏也跟著揪心了起來,現時已入夜,她忽然覺得迎麵吹來的秋風是多麼地寒冷,於是她打了個冷戰。
趙信良連忙將她一把抱起相宜是不是覺得好冷?”
趙相宜搖搖頭,眼下小姑姑是最緊要的,於是她擔憂地問了一聲小姑姑她沒事吧?無小說網不少字”要在現代,即便是難產,胎位不正等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可這是在古代啊,她真擔心小姑姑生下這一胎過後,身體大虧損
趙信良目前為止隻聽見了方氏一味地哭喊,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不過有發祥嫂子剛才的一番話,他的心裏也安穩了些,直笑著摸著趙相宜的頭道想是沒事的,有發祥嫂子在呢。”
趙老2見方氏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便疑問道娘,是不是他們張家在生產的事上委屈了月琴?”
方氏原本好容易平複的心情頓時又有了起伏,直脫離了老趙頭的肩,指向張森吳氏等人就是這幾個沒心肝的畜生本來月琴不會這樣的,就是他們黑心殘忍啊眼看著月琴差不多快要生了,居然糊塗地以為月琴不會提前生產,全家人一塊去隔壁村吃喜酒去了等傍晚一看,才月琴今天要生了,而且一個人呆在家裏沒人幫一下,叫天天不應的,最後,可憐的孩子,竟然一個人把孩子給生下來了那可是頭一胎啊,她都不懂,都不懂……”
方氏的一番話,讓趙相宜在內的所有趙家人都懵了
趙相宜隻覺得的心髒在那一剎快要停止,眼裏一熱,立即便有溫熱的**奪眶而出
叫快要生了家裏卻一個人都沒有……叫自產……
趙相宜光是想到了這些,就不禁覺得渾身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你們能這樣對我女兒她到底是不夠賢惠還是哪裏不夠好了啊”老趙頭還未聽完方氏的哭嗓,便蹲下身子隨便操起了一塊石頭欲砸向他們張家人,趙老2眼疾手快,緊著衝上去攔了一攔,這才沒讓局麵失控
吳氏張森等人嚇壞了,一個屁也不敢放,倒是張森最小的那個站出來牙尖嘴利地迴了一句這不是母女平安沒事了麼,哪個人生孩子不要這樣的?再說了,又沒生……”
啪
方氏忽然衝上前去掄起巴掌就往那個十歲的女娃臉上打
“你這說的是人話麼?啊果然有樣畜生的娘就教出樣畜生的女兒來”方氏打完了小姑子,便將她往後一聳,小姑子沒站穩,往後跌了個趔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吳氏見狀也是來了一點火,指著方氏罵道你隨便打人吶她才十歲你不你一大把年紀了欺負這麼小的一個女娃啊,村裏不是說你最心疼小孩的麼”
“你剛才聾了麼你沒聽見她說嗎”方氏此時此刻精神緊繃,接近瘋狂之態,趙相宜見了很是心痛,趕緊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從趙信良的懷裏掙紮了下來,蹬蹬瞪跑到了方氏的跟前,一拉方氏的手,搖了搖:
“奶奶,咱們帶小姑姑迴家吧,不讓小姑姑待在這裏了……”
方氏的手掌剛一觸及趙相宜軟乎乎的小手,一顆心就跟著軟了下來,心裏緊繃著的那根弦好似忽然就斷了,方氏仰頭單手捂著臉狠狠地哭,等她稍稍收拾好了情緒過後,才是蹲下身子來摸著趙相宜的頭,並盡量保持平穩,不讓的手發抖相宜說得對……咱們走,咱們帶著小姑姑迴家去,再不把她一個人留在這種鬼地方受罪了”
“不行,不行不行”吳氏一麵推著張森給當擋箭牌,一麵躲在身後拒絕道,“月琴現在好歹是我們張家人,哪有一生完孩子就迴娘家的?你們要她可以,但也等搬月子的時候再來,這時候我絕對不允許你們把月琴帶走,這傳出去我們家還不要讓村裏人笑話死,說我們連也留不住,生生地被你們娘家人欺負,顯得你們娘家人多硬氣似的”
“走別聽她放屁咱們進屋把月琴接走”老趙頭當做沒聽見吳氏的話語,起了個頭
趙信良聽後,也跟在老趙頭身後附和道就是,他們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難保月琴坐月子的時候不被他們折騰死她現在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咱們還不要把她給救活”
說著,趙家的男人們都紛紛進了屋,這時,趙月琴已經幽幽轉醒了。
老趙頭一見到趙月琴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時,頓時就承受不住,別過臉掉眼淚去了趙信良緊著安慰了趙月琴幾句月琴啊,沒事了,咱們都來看你了,一會咱們就帶你迴家,這地方你不想呆咱就別呆了,啊?”
“是啊,月琴,現在先別,你身子虛著呢,一會讓娘跟你二嫂給你好好調養調養,等身體好些了,有力氣了,屆時你想跟我們說,我們都聽著呢。”趙老2也緊著叮囑了一聲,說完就覺得喉嚨哽咽,難受至極
發祥嫂子雖深知月子裏的不宜移動,但看著兩家的情形,也是勢在難免,於是叫大家先出去,等她先給趙月琴稍稍清理一番,再讓大家抬她。
屋外院子裏,吳氏還在跟大家吵,老趙頭的火氣很旺,幾次都差點跟他們打起來,可都被大家攔了一攔,生怕出事,不過饒是如此,張森吳氏等人也還是被老趙頭打得掛了彩
過程中,張森一直畏首畏尾的,口口聲聲承認誤,可卻惡心到了趙相宜大家,誰也沒原諒他
等發祥嫂子讓人進去的時候,大家便將一早用張家舊衣服舊床單以及兩根竹杠臨時做好的“軟擔架”抬進了趙月琴的屋裏。
眾人翼翼地將趙月琴給放在了軟擔架上,又在她的身上蓋了好幾層厚棉花絮,想來這樣沒事了,便穩穩地抬著她出了門,往家的方向走。
“孩子……我的孩子……”臨走前,趙月琴氣若遊絲,極其虛弱地說了一句。
這時,大家才想起了趙月琴剛剛生產下的女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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