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之後,已是傍晚,今天比昨天更晚一些。趙相宜伸伸懶腰,站起身子來把視線投向窗外一樓,發現父親已經站在樓下等自己了。
由於今天已不再是單一的直針繡法,趙相宜學習的心情比之前的那些天高漲許多。
今天的她已經開始學習繞針了,據任氏介紹,繞針是滾針的前奏,熟稔了繞針之後才能繼續學滾針。運用滾針,便可以繡更多栩栩如生的花樣出來。
當趙相宜正高高興興地辭別了任氏這位師傅時,這廂趙信良正站在如意繡莊的大門口等候著趙相宜,今日千禧樓結業得早,賬務等等也處理完了,他想著橫豎無事,天又有些晚了,便幹脆步行來接閨女迴家得了。
就在他正笑著衝閨女招手的時候,迎麵忽然跑過來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少女
趙信良觸不及防,猛地嚇了一大跳,往邊上挪了挪位置,生怕她撞著自己沒成想,那個少女一見到趙信良便像是看見了希望一般,匆匆上前來跪在趙信良的麵前哭喊道:“這位大叔行行好救救我救救我”
“你,你怎麼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趙信良看不清少女的容貌,隻依稀辨得清她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
少女聞言立即不斷地給趙信良叩頭:“大叔救救我行行好救救我後麵有一大群人在追我求求您帶我去個安全地方,等事情一過我立馬就離開”
聽著少女哀求的聲音,趙信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應該是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的,拋下心裏那種奇怪的想法,趙信良出於同情,蹲下身子來親手扶起了那個女孩,嘴上溫聲道:“好孩子,你跟我來。”
“謝謝大叔”少女喜出望外。
趙信良往少女跑來的方向看了看,如果真如她所言,有人在追她的話,那就萬萬不可帶她往自己家走了,因為迴家必經眼前的這條路
眼下,還是先進去如意繡莊再說吧。
這時,趙相宜已經快走到門口,見趙信良突然帶了個衣衫襤褸的少女進來,表示很是詫異。
剛想問這個少女是誰時,那個少女跟在趙信良身後卻是忽然無力地倒了下去
任氏在趙相宜身後也瞧見了,立馬喚來了阿平,阿平手腳麻利地抱起了那個少女往裏走,並喚來了其他仆人籌備熱水食物等。
“爹爹,她是誰呀。”趙相宜仰頭問了一句。
趙信良見任氏也同樣疑惑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局促起來,摸摸自己的頭憨憨地迴答了一句:“我,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求我救救她,我瞅著挺可憐的,就先帶她進來了……哪想她忽然昏了過去!
“阿平”聽完趙信良的解釋,任氏忽然揚聲吩咐,“給剛才的那個姑娘準備一套合身的衣裳,就從繡坊裏頭拿,另外熱水食物也備好!
“啊?不用麻煩任老板娘了,這個是我救來的人,哪裏好讓你破費的這樣罷,多少錢我出了!壁w信良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
任氏卻抿唇一笑:“隻準你救人,不準我行善?”
“這,這……嘿嘿,嘿嘿……”趙信良尷尬地搓著手笑道。
“爹爹,那咱們是先迴家還是在這等那個人醒過來?”趙相宜適時地問了句。
“哦,我,我先去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好了,咱們等她醒過來之後再迴去罷,可能還要帶她一塊迴去哩!壁w信良笑著說完,爾後轉身去找最近的大夫去了。
趙相宜看著父親的背影,不禁埋頭笑了,父親這些日子忙於酒樓的生意,曆練得多,不再跟之前在趙家村時一樣,顯得笨手笨腳的樣子,倒是能言善道了起來。隻是不知為什麼,麵對女人,麵對任氏的時候,說話依舊結結巴巴的。
等趙信良找了大夫迴來的時候,趙相宜正跟任氏兩個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聊天,趙信良衝二人笑了笑,便徑直帶著大夫上樓去了。
“師傅,你說那個女孩,是好是壞?”趙相宜無聊之際這麼問任氏。
“為什麼這麼問?”任氏沒有迴答,反是拋迴了個問題給趙相宜。
趙相宜尋思了會,終是開口:“剛才聽爹爹說,她被一大群人追著,不得已才求了爹爹救她。那我就在想啊,這也有兩種可能的吧?要麼她是好人,被一大群壞人追趕,要麼她是壞人,犯了事逃出來,被人追趕到了這裏。”
任氏聽完,看了趙相宜好一會,隨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輕點了點趙相宜那非常認真的眼睛:“你見天的都在想些什麼呢,稀奇古怪的。”頓了會兒,任氏又迴答趙相宜道,“憑我的直覺來看,我覺得她是個可憐人!
天已完全地暗了下來,如意繡莊內燃起了燈,趙信良這時下樓來了,行至任氏的麵前,非常歉意地道了個歉:“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了,還害得你這麼晚沒有吃晚飯……我,那個……我們家離這比較近,不嫌棄的話,要不要上我們那去吃個晚飯?”
“榮幸至極!比问舷啾绕疒w信良的靦腆與憨厚,她表現得要大方坦然許多,答應下來過後,又問趙信良,“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
“大夫已經診治過了,說是許久沒吃飯喝水的緣故,脫力了,隻等她醒來給她梳洗梳洗,讓她吃個飯什麼的應該沒事!
“她醒了”阿平的聲音忽然自樓上傳來。
任氏抬頭看了看,隨後笑道:“我上去看看,畢竟是個姑娘家,需要梳洗之類的,我會比較方便些!
“那我們在這等著,有勞了!壁w信良點點頭。
趙相宜忽然也從椅子上站起,跟在任氏身後,迴頭對父親笑道:“那我也跟去看看!
樓上備用的廂房休息室裏,掛著青色暗紋綢緞帳子的雕花**此時正躺著一個唿吸微弱的少女,現在室內燃了燈,光線不似剛才那般昏暗,趙相宜看清楚了這個少女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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