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陳夢潔忍不住繼續追問，陳長生開口說道。
“後來我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沉睡了一段時間。”
“等我再醒來之後，滅天之戰已經結束。”
“三千州和下界被打碎，最後形成了九域。”
“劍仙孟鈺隕落，妖帝天玄隕落，荒天帝，劍神垂死，至聖等人遠征。”
“而滅天之戰的細節，我也是後來才得知的。”
“當時四梵三界受幕後黑手的蠱惑，欲要對我動手，他們為了保護我，與四梵三界死戰。”
“這就是我要不惜一切代價要消滅不祥的原因。”
“因為幕後之人步步緊逼，不讓我有一點喘息的機會。”
看著陳長生有些發紅的眼神，陳夢潔輕聲說道。
“先生，你當初是不是也想過退縮？”
“沒錯，兩界之戰結束之後，我確實想過退縮。”
“三大軍團死傷殆盡，三百萬修士命喪封神，十三雖在登天路上自斬一劍活出第二世。”
“但為了幫我打穿登天路，他自身根基受損嚴重，縱使重活第二世，他的壽命也不會太過漫長。”
“至於天玄的路就更苦了，因為我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去死。”
“我當時真的不想繼續走這條路了，所以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然而我千算萬算，始終沒有算到，幕後黑手會對我步步緊逼。”
“他們逼死了天玄，逼死了十三，逼死了孟鈺，逼死了我陳長生最在乎的人。”
“既然是這樣，我陳長生又有什麼理由不和他們死磕呢？”
得到陳長生的迴答，眾人再次沉默。
一個唿吸之後，君臨輕聲說道：“再後來，爺爺您再次出山，並且培養出了新一代的天命。”
“這一批人，就是徐伯伯和化鳳阿姨他們吧。”
“沒錯，他們就是我培養出來的新一批天命之人。”
“當時的九域，還殘留了一些三千州的餘孽，你爺爺我略施小計，就將他們輕鬆拿下。”
“原以為這樣就能迎來短暫的和平，可誰曾想，輪迴禁地又出來鬧事。”
“我與輪迴禁地的某個故人玩了一場賭命局，最終靠著你們張爺爺的幫助，僥幸勝了那麼半招。”
“同時，我也借助這件事情，發現了八荒的存在。”
“看著輪迴禁地利用輪迴之力分割八荒修士的壽命，我這愛管閑事的臭毛病又犯了。”
“於是乎，我發動了輪迴之戰。”
“為了助我取得這一戰的勝利，十三燃燒盡了最後一口氣，天玄更是屍骨無存。”
“除此之外，筆老，醉書生，都是這場戰鬥的犧牲品。”
“輪迴之戰隕落的中低層修士確實不多，但高階修士卻沒有幾個人活下來。”
“而且就算犧牲這麼大，我依舊隻能重創輪迴禁地。”
“如果當初不是有內應相助，我不敢保證能勝過輪迴禁地。”
“誰是內應？”
阮宿仙開口問了一句。
聞言，陳長生淡淡說道：“與我進行賭命局的人。”
“他叫納蘭扶搖，至聖的哥哥，曾經可以與荒天帝爭鋒的絕代天驕。”
“與他有一些複雜的衝突和交易，這些事情涉及個人隱私，我就不告訴你們了。”
“你們隻需要知道，用高階修士填坑的方法，我做過就行了。”
“這個方法不是不好，隻是太令人痛心了。”
“而且禁地的強大，不是單靠一兩條性命就能填滿的。”
聽完陳長生的話，君臨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許千逐抬頭說道：“前輩，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能為天下蒼生披荊斬棘，我許千逐九死不悔。”
“或許您的方法更為有用，但這終究不是正義的。”
“人無法通過不正義的手段，去獲得正義的結果。”
“我敬重您所做的一切，但您的方法用錯了。”
“今天我聽完了你所描述的真相，我反而更加堅定師門長輩的想法了。”
許千逐的話擲地有聲，阮宿仙和君臨更是被他這一番話給嚇到了。
“我的祖宗呀！”
“這些話你怎麼當麵說出來了！”
“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阮宿仙不斷拉扯許千逐的衣袖，試圖讓他收迴剛剛那番話。
見狀，陳長生慢慢的走向了許千逐。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前輩您的方法錯了。”
“天下人沒誰敢說我陳長生錯了！”
“他們不敢，我敢！”
“錯了就是錯了，縱使如今的盛世是由你一手打造，我也要說您的方法錯了！”
“那你所謂的正義方法，能解決這些問題嗎？”
“大概率是不能的。”
“既然不能，你憑什麼說我錯了！”
麵對陳長生的質問，許千逐認真說道：“或許前輩最開始，也想通過正義的方法去追求正義的結果。”
“但故人的離去，讓你陷入了偏執。”
“你放棄了正義的手段，隻去追求你想要的結果。”
“這就是長生紀元所有人都反對你的原因。”
“所有人都反對我，這可不見得吧。”
“前輩如此自信，那你何不問問張前輩，他是否讚成你的做法？”
聞言，陳長生轉頭看向了張百忍。
而張百忍卻抬頭望天吹起了口哨。
“放肆！”
“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
“公道自在人心，史書自當有後人評說，我許千逐作為後世之人，為何說不得。”
“而在剛剛的談話當中，前輩你隻討論我們師門長輩的方法是否可行，但卻從來沒說他們這麼做是錯的。”
“您的輩分很高，長生紀元大部分的高手，都是您的徒子徒孫。”
“他們反對你，於情不合，但於理，他們沒錯！”
話音落，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良久陳長生輕聲說道：“那你打算怎麼對付我這個魔頭？”
“前輩不是魔頭！”
“您是開創這盛世的先賢。”
“我們沒有處在您所在的時代，更無法切身體會到你們當時的難處。”
“既如此，那我們也沒資格說你們當初做錯了。”
“而且如果沒有你們替我們斬去這些荊棘，我們恐怕也無法使用所謂的正義手段。”
“所以我想說的是，當初的方法不應該用在這個時代，因為你們不再是孤身一人上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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