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哥哥。”
少女焦急的聲音傳來。
流光溢彩的鵝黃衣裙隨風而動。
那張嬌俏漂亮的臉上,盡是憤怒與擔憂。
“你們敢傷到薑元哥哥,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噢。”
寧軟點點頭。
微微並攏的中指和食指輕輕憑空一劃,便見原本包圍著傅薑元的數(shù)枚劍符突然飛向目瞪口呆的少女。
“不傷他,那就傷你吧。”
“千萬別動哦,一動就會死的。”
齊青青小臉發(fā)白,唇齒輕顫,“你……你敢……”
“那你試試看我敢不敢?”寧軟幽幽抬眸。
轟——
轟鳴雷聲劈下。
地麵一陣震動。
半空中,電光閃爍,猶如銀蛇狂舞,時而交織,時而分散,將整座九霄城籠罩在內(nèi)。
齊青青忍不住身軀顫抖,卻是不敢再擅動一下。
傅薑元看了看她,唇齒蠕動,好半晌才艱難吐出一句話,“你們怎麼知道就是我姑姑姑父誣陷你們師父?”
“或許,是你們師父騙了你們。”
“我姑父光風霽月,斷不會行下那等誣陷人的事。”
還有他姑姑……也是個極溫柔的女子。
那樣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怎麼可能是這群人口中那般卑劣之輩?
“你姑姑姑父那般好,怎麼也不見他們站出來?”這次質(zhì)問的是牧憶秋。
短短時日內(nèi),柳韻在她心裏的地位已經(jīng)蹭蹭上漲。
所以在看向傅薑元這個死死認定錯在柳韻的存在,心裏的不爽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事是因自己而起,卻隻會躲在家族庇護之下,不敢露麵,這種藏頭露尾之輩,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牧憶秋覺得,此事如果是發(fā)生在他們四海州,不論是哪個劍派,都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當事人躲起來,讓宗門給他擦屁股的事兒。
若是出現(xiàn)了,不論是當事人還是那個宗門,都會被人嘲笑個幾百年。
“我禹師叔是在閉關(guān),他若是出關(guān)了,肯定就會露麵。”齊青青不滿迴懟。
隻是礙於四周劍符的威脅,本該囂張的聲音,此刻充滿了心虛。
連語氣都不自覺弱了幾分。
傅薑元看著她,張了張口,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能說出。
他姑父或許還能說是在閉關(guān)。
可他姑姑……他是知道的,她並未閉關(guān)。
此刻應(yīng)當就和一眾弟子藏在後山。
如果她一開始就能出來,那傅家的這場無妄之災(zāi),是不是就能避免?
畢竟一開始,柳韻要找的也隻有他姑姑……傅薑元人生中第一次,對比他生母還信任的姑姑,產(chǎn)生了些許埋怨。
……
術(shù)修比試被延後了。
因為雷劫足足渡了四日。
莫玄,顏涼,梁秀秀三人,是在雷劫第二日趕來的。
雖然已經(jīng)過了四日,天上卻仍舊有滾滾烏雲(yún),猶如巨獸盤踞在天際,不斷翻滾、膨脹,仿佛要吞噬一切。
這般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舉辦術(shù)修比試的。
傅家的防禦陣法,在第四日已經(jīng)損壞大半。
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
無上宗,又來了四名十二境,多位十一境。
“武師伯,禹師叔救我!”
少女齊青青終於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扯著嗓子就朝著半空中揚聲求救。
本來準備衝著雷劫下的的傅家而去的一行人,聽到求救聲後,倏然轉(zhuǎn)道朝著寧軟這邊飛來。
速度極快。
不過眨眼間便已至。
“放肆,你竟敢抓我無上宗的人?”
說話的老者語氣有些刺耳,可他不敢妄動。
那些劍符幾乎就是貼著齊青青身體停落的。
毫無疑問,隻要別人一個念頭,齊青青就得死,他們連想救援都來不及。
而齊青青,是宗主愛女。
還是呂家的人。
他們賭不起。
“抓都抓了,就不要說敢不敢的事了。”寧軟微微歪頭,“我還敢殺她,你們信不信?”
威脅?
寧軟就不吃這套。
“噢,對了,那位禹師叔,不知道是哪位?可是到處在外邊傳我?guī)煾赶矚g他的那位?”
寧軟幽幽詢問的同時,目光赫然已經(jīng)鎖定一人。
因為隻有那人維持著青年時候的模樣,除了目光和眼角眉梢透著滄桑的痕跡之外。
不論怎麼看,那就是個模樣生得極好的‘年輕’修士。
敢到處在外邊傳被人癡纏,還能使得所有人相信的,至少也該有副不錯的相貌。
果然。
似是感應(yīng)到了她的目光,那‘年輕’修士頓時沉下臉,語氣中滿是不耐,“你是柳韻的徒弟?”
“看樣子還真就是他了。”裴景玉不知何時睜開了緊閉的雙目,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長得很一般啊,噢,修為還不錯,應(yīng)該有十二境吧?不過我?guī)煾竼未颡汈Y殺掉的十二境都不下五指之數(shù)了。”
“嘖嘖,我還以為敢傳言我?guī)煾赶矚g他的,至少得有一張生的不錯的臉吧?要不就得實力強點,要不我?guī)煾盖粕夏銏D什麼呢?”
“臉不夠看,實力一般,性子瞧著也很討厭,真是想方設(shè)法都找不出一個優(yōu)點……”
“嗬,或許是瞧上他缺點多。”論補刀紮心,顏涼從不會缺席。
禹塵怒了。
被人當眾指著臉嘲諷,這般奇恥大辱,他還是第一次經(jīng)曆。
隻是他才剛要動手,便被身側(cè)另一名長老攔了下來。
“先救青青。”長老冷著臉給他傳音。
然後抬眸看向?qū)庈泿兹耍约八麄兩磲崦黠@已經(jīng)展露出十二境修為的護衛(wèi)團。
“你們要如何才肯放了青青?”
“等我?guī)煾付赏杲僭僬f吧。”寧軟隨口應(yīng)聲,“要不,就拿長生玉牌來換也行。”
無上宗的長老們:“……”
“諸位前輩,我小師妹並非邪修,隻要這位姑娘能乖乖聽話,我小師妹便不會對她如何,所以她是安全的。”
洛越上前兩步,緩緩出聲,“比起這位姑娘,似乎還是傅家的情況更為緊急,幾位前輩若是再不出手,防禦大陣貌似就要徹底損壞了。”
“武師伯,你們先去幫傅家,不用……不用管我。”
齊青青顫著聲,臉上倒還真焦急得不行。
比旁邊神色恍惚的傅薑元看上去還要更為擔憂的樣子。
純愛戰(zhàn)士……不對,應(yīng)該是舔狗。
寧軟心底忽然就冒出了這麼個詞兒。
之前在羅餘真人洞府遇到的雷姓修士,那是純愛戰(zhàn)士。
為妻子的傷勢奔波多年,也不放棄。
可人家的妻子之所以會受重傷,也是替他擋了別人的攻擊。
她救他,他救她,這是純愛。
但齊青青和傅薑元……寧軟是半點沒看出傅薑元眼底的情意。
齊青青倒是十分明顯,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
傅薑元自然也能看到,所以在齊青青懇求無上宗長老先幫傅家的時候,他沒有絲毫意外。
似乎很篤定齊青青會這麼選擇。
而在看到無上宗的幾名長老當真就跑去傅家那邊幫忙的時候,寧軟直唿好家夥。
“你知道……什麼叫冤種嗎?”
“就是你這種。”
還在被數(shù)枚劍符指著,完全不敢動彈的齊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