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虞伊珞突然捕捉到了什麼。


    【不對啊，三皇兄既然有前世的記憶，可為何看到長雲大師時不像是故人相見？】


    【這麼看來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三皇兄雖有前世的記憶，但並非全部。】


    “我也不太清楚。”


    嫻妃的聲音打斷了虞伊珞的思索。


    “德妃姐姐不必擔心，查這事沒什麼危險，若是擔心沒找到端王皇上責罰於他，那更不可能。”


    按照皇上的性子，頂多是口頭責罰。


    德妃輕笑一聲，“不是我擔心，是我那胳膊肘往外拐的侄女。”


    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給幾人見禮後對柔嬪道：“柔嬪娘娘，您母親進宮了。”


    柔嬪滿臉欣喜，娘親居然提前來了，她起身看向二人。


    嫻妃二人相視一笑，“快去吧。”


    虞伊珞跟著柔嬪出了醉花宮，嫻妃知道她坐不住，也沒管她。


    ……


    走了一會兒，柔嬪才注意到跟在後麵的虞伊珞。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虞伊珞。


    “小公主，你是要去我宮裏？”


    虞伊珞其實是想去太子東宮，可柔嬪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麵前，她便改變了主意，奶聲奶氣道：“嗯。”


    去到柔嬪的寢宮，進屋後柔嬪把虞伊珞放下，紅著眼眶上前握住坐在交椅上的母親。


    “娘，女兒可算見到你了。”


    “別哭，像什麼樣子？”


    毛氏一邊給女兒擦眼淚，一邊打量著她。


    “看你氣色這般好，娘也算放心了。”


    二人挨著坐下，一番溫情訴說下皆紅了眼。


    “娘來時都聽說了，嫻妃娘娘幾人對你很好。”


    柔嬪點了點頭，看著一旁自己玩著的虞伊珞。


    “小公主也同女兒一起過來了。”


    毛氏看著虞伊珞，一張小臉白皙精致，挑不出一點瑕疵。


    大大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頭上梳著雙丸子頭，紅色絲絛繞過丸子垂在她的耳朵旁，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織金邊的襖子。


    似乎是聽到她們提起她，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們。


    “臣婦見過小公主。”


    毛氏起身行禮。


    “起……吧。”


    虞伊珞抬了抬手，覺得二人母女相見，她在這兒確實不合適，便出屋子。


    看著她離去的小身影，毛氏才坐迴椅子上，拉起柔嬪的手。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若是你也有一個，娘才是真放心。”


    柔嬪抽出自己的手，微微蹙眉。


    “娘，你想說什麼？”


    毛氏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低聲道：“娘接下來說的話可能不好聽，但娘還是要說。”


    “娘等你這兒功夫聽說了，我能進宮也是全靠嫻妃娘娘，既然如此，你何不求嫻妃娘娘在皇上麵前幫你說說話，讓你也有個一男半女。”


    門外的虞伊珞聞言搖了搖頭，對毛氏的做法很是不恥。


    “娘，”柔嬪見到家人的欣喜因為這句話直接煙消雲散，“你知道女兒能好好活下來是因為誰嗎？”


    她吸了吸鼻子，“是因為嫻妃娘娘她們，她們對我很好，會維護我掩藏得極好的自尊心，你既然知道你進宮是因為她，你讓女兒這麼做同恩將仇報有什麼區別？”


    “你先冷靜，聽娘把話說完。”


    毛氏想去拉女兒的手，她知道這樣做確實很無恥，可女兒總不能一輩子倚仗嫻妃她們。


    “我冷靜不了，”柔嬪把手縮到衣袖裏，語氣失望，“你和爹爹不是在信裏說隻要我開心就好，現在為什麼又讓我去做這般無恥的事？”


    “之前因著你表姐的事，你沒能力去爭，現在不一樣，反正沒了你也會有別人，嫻妃娘娘她們不傻，與其是別人，不如是你，她們定會幫你的。”


    柔嬪直接被氣笑了，眼前的人明明還是她的母親，可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娘，若是今日你進宮是為了說這些話，女兒倒寧願你不曾進宮，這樣女兒也不會對你失望。”


    “柔兒。”


    毛氏加重語氣，“娘這話雖然難聽，但你自己想想有沒有道理，嫻妃幾人有家世，有孩子，你有什麼？”


    “沒有孩子的妃嬪以後可是要給皇上陪葬的。”


    “你還知道你說話難聽？”柔嬪看著窗外，“女兒寧願以後去陪葬也不想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說完這話，柔嬪對外喚了一聲。


    “金枝，送我母親出宮。”


    金枝快步進來，想勸說什麼，想到柔嬪的脾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把毛氏帶了出去。


    毛氏心裏有些懊惱，她確實是擔心女兒，一輩子這麼長，有個孩子她在深宮中也不至於這麼難熬。


    不然等她和老爺歸世，她連牽絆都沒有。


    “夫人，您應該了解娘娘的脾氣。”


    把人送到門口，金枝輕聲道：“夫人雖是為娘娘好，但也得娘娘願意，她心裏抵觸，又怎能稱之為為她好呢，您說是不是？”


    “罷了，”毛氏歎了口氣，把放在袖子裏的東西遞給金枝，“這個你替我給她。”


    金枝點了點頭，看著毛氏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娘娘好不容易盼來的家人見麵，竟是這般不歡而散。


    她捏著手上的東西，轉身迴到寢宮，輕輕走到柔嬪身旁。


    “娘娘，您別和夫人置氣。”


    “你方才也聽到了，”柔嬪歪坐著，“嫻妃姐姐幾人待我如何，你說。”


    “自是極好的。”


    “那你就別勸我，這事就是她做得不對。”


    柔嬪緊緊捏著帕子，“我若是真照她說的那般做，還不如死了算了。”


    “娘娘，”金枝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給她倒了杯茶，“奴婢不是想勸您，您喝點茶。”


    柔嬪接過茶，喝了一口注意到桌上的東西，挑眉道：“這是什麼？”


    金枝把黃油紙打開，笑道：“這是娘娘您最喜歡的桃酥，您不是念叨著想吃嗎？夫人給您帶來了。”


    “對了，小公主呢？”


    方才隻顧著生氣，竟把小公主忘了。


    虞伊珞特意等二人說得差不多，才探了個腦袋進來。


    “快把小公主抱進來。”


    虞伊珞被金枝抱了進來，雙眼亮晶晶的盯著桌上的桃酥。


    意識到自己吃不了後又收迴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