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那般說，心裏卻是信了幾分。


    腳踝的胎記確實消失了，當時母皇找太醫來問，太醫正是薑尚書的姐姐。


    那人當時說胎記有很多種，有些人的胎記長大後會消失，是正常的。


    而且這些年她從未聽過別人說她像母皇或是爹爹。


    薑尚書拉起鳳清清的手，“之前在朝堂上說那些話不是恭維你，而是因為你是我的孩子，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鳳清清甩開她的手，心裏冷笑。


    若是真的對她好，就不會現在跑出來告訴她這事。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薑尚書也不惱，柔聲道：“上一次來找你，是擔心睿親王的後人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才想除掉她們。”


    “是嗎，你今日告訴本宮這事，又是為了什麼？”


    鳳清清盯著薑尚書。


    “你信我的話了？”


    薑尚書不答反問。


    “本宮信與不信和你無關，住在府上的二人，你也別想動她們。”


    “太女，”薑尚書見她油鹽不進，語重心長道：“那二人是睿親王的後人，比起現在名聲狼藉的你，大臣更願意讓她們繼承皇位，殺了她們，你的地位才能穩固。”


    鳳清清沒有說話，而是笑看著薑尚書。


    “你這麼擔心本宮？”


    “當然，你是我的女兒，我不允許別人威脅你的位置。”


    見鳳清清沒有按照自己想的說出二人的身份，薑尚書繼續套話。


    “莫不是那二人還有其他身份讓你畏懼？你若是害怕，娘可以幫你。”


    “你也配做本宮的娘？母皇讓本宮好好照顧她們，本宮自然該聽母皇的。”


    鳳清清走迴椅子前坐下，“本宮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明顯下逐客令的話，薑尚書沒有走。


    “太女，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皇上不知道您的身份，對您自然疼惜，倘若哪日您的身份暴露，皇上還會這般捧著您嗎？”


    薑尚書心腹說著，看了抹淚的薑尚書一眼。


    “而且大人是您的母親，她不會害您的。”


    鳳清清承認，她享受了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確實不想從天上迴到地下。


    但在她的印象裏，薑尚書對她從來都是不假辭色。


    一個母親若是真的愛孩子，眼睛是藏不住的。


    二人一唱一和明顯不安好心，真當她是傻子。


    “別一口一個本宮的娘，隻要你們不說，母皇就不會知道。”


    鳳清清說完直接下逐客令。


    “你們走吧，今日這話本宮就當沒聽過，你們若是為本宮好，就莫要再提。”


    打發掉二人，鳳清清揉了揉太陽穴，想找個人說說話，卻發現她竟沒有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


    她站起身，走了出去，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在走神時走到了嫻妃和虞伊珞的住處。


    抬眸看了院子一眼，最終還是選擇走了進去。


    她現在不痛快，二人也別想痛快。


    帶著這個想法，鳳清清抬腿走了進去。


    嫻妃抱著虞伊珞在窗邊看著古籍，聽到腳步聲，她合上古籍，看著進來的是鳳清清，又緩緩收迴視線。


    鳳清清被這般無視，冷笑道：“本宮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本宮已經收到天齊的迴信。”


    “難道皇上和哥哥沒同意你的要求？”


    嫻妃輕笑一聲，“看你臉色不太好。”


    “同意了，”鳳清清咬牙，“等把你們送出去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虞伊珞盯著鳳清清，眨了眨眼。


    “爹爹和舅舅都同意了你還這麼生氣，有人找你不痛快了？”


    她這好似關心的話讓鳳清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是在取笑自己。


    鳳清清走近她，惡狠瞪了她一眼。


    “這麼小說話就這麼討厭，閉嘴吧你。”


    【看來薑尚書已經找上了鳳清清呢，難怪來我娘親院子打嘴炮撒氣。】


    “你才討厭，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虞伊珞哼了一聲。


    “你與其在這兒和珞兒拌嘴，還不如好好思考能不能和皇上交易成功。”


    嫻妃淡淡的瞥著鳳清清，“畢竟你母皇公布了我的身份時你反應那麼激烈，想必有些人已經開始有了想法。”


    “什麼想法？”


    鳳清清脫口而出後，有些懊惱，但話已經問出收不迴。


    “擔心我和珞兒威脅到你的地位，”嫻妃語氣不緊不慢，“畢竟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太女登基，更好掌控不是嗎？”


    聽著嫻妃這話，鳳清清不由得想起方才薑尚書和她心腹的話。


    薑尚書說母皇生的是死胎，但若母皇生的不是死胎，而是薑家野心勃勃故意弄死。


    之後再來個貍貓換太子，等她登基後把她當傀儡，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嫻妃說的話雖不好聽，卻是實話。


    她鬥不過薑尚書，朝中大臣又不服她，到時候可不就是被薑尚書架空的份。


    難怪之前薑尚書一直沒有動作，在嫻妃二人出現後才來找她。


    原來是擔心嫻妃她們動搖了母皇給她的太女之位，嫻妃不好掌控，所以才急於除掉嫻妃，免得她的如意算盤落空。


    【娘親聰明啊，這麼一提醒，鳳清清腦子裏即使裝的是水，也能想明白薑尚書的目的。】


    【這樣就等著薑尚書自己讓人去散播謠言來拖鳳清清下水了。】


    “本宮的事不用你操心。”


    鳳清清沉著臉拂袖離開。


    ……


    已經迴來府上的薑尚書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她以為按著鳳清清的性子，知道是她的女兒後會害怕丟掉錦衣玉食的生活，從而聽她的安排。


    結果鳳清清居然把她們趕了出來。


    “大人，太女應該是難以接受，所以才把我們趕了出來。”


    薑尚書顯然沒有被安慰到，他正想說什麼，門口進來一個人。


    “大人，丞相那邊似乎有意支持郡主。”


    “下去吧。”


    揮手讓人退下，薑尚書冷聲道：“既然軟的她不吃，那就來硬的。”


    丞相有了想支持郡主的心思，他沒時間和鳳清清慢慢磨，隻得用強勢手段，讓鳳清清由著她擺布的同時替她殺了睿親王的後人。


    蟄伏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坐上那個位置。


    “你找人散播太女不是皇上孩子的謠言，切記別留下痕跡讓人查到。”


    女皇收到盯著薑尚書的人出來的消息時，挑了挑眉。


    “撒播謠言說清兒不是本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