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神色鬆動幾分,在靳天喝下第三口的時候才道:“你動心了,對一個凡界微生渣子。”恐怕隻有白曜知道,問出著句話的時候,他用了大多的力氣,就連嗓音都有幾分幹澀。
靳天眼睫一顫,她像是料到了白曜會說什麼,到底是沒怎麼驚訝的,她又吞下一口鮮湯,沒有任何迂迴的承認(rèn),“我的確是喜歡上夜梟獍了。”
白曜背脊一僵,“你是天神……”
靳天突然笑出聲,笑聲潺潺如泉,“你錯了,我現(xiàn)在和他一樣。”
白曜愣了愣,複雜的看著靳天,是啊,他們一樣,有七情六欲,生命不過百年就會逝去。
既然是凡人和凡人在一起,沒有破壞規(guī)律法則和平衡,那麼覬覦神祗,其罪當(dāng)誅的罪名就不存在了。
白曜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頭,他沉聲道:“那百年之後呢?”百年之後是不是就可以放下?遺忘?
百年之後轉(zhuǎn)世體的軀殼自然死亡,身為執(zhí)法之神的靳天真正的生命是永恆。
靳天撚著勺子,看著眼前的鮮湯有幾分出神,她的眼眸中滾動著深邃的情緒。
良久白曜才聽靳天沉吟的開口。
“曜曜,我不瞞你說,我並不能測量出我對他的喜歡深淺度。”
“但至少現(xiàn)在真真切切是喜歡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靳天的指尖磨挲了下勺子,繼續(xù)道:“也許百年之後,沒有感情包袱的我,可能會將他當(dāng)成一時新鮮最終損毀的玩具,很快漠視,擯棄,忘記……”
靳天說這話的時候,對麵的白曜神色微微變化,極為希望是這種結(jié)果。
隻有他,才能一直陪著靳天走下去。
可是,靳天的話並沒有說完。
她下一句話,直接讓白曜一顆心提了起來。
“或者,百年之後我仍然對他餘有感情,放不下他,那麼屆時……”靳天話語一頓,眉宇毅然,眼瞳鋒淩,她字字遒勁,“我送他千錘百煉,鑄造神軀,封他為神!”
白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瞳,心神大震,他摘下了無框眼鏡,露出了一雙血紅色妖異瀲灩的深眸,下一秒他的手覆蓋上了靳天拿著勺子的那隻手,緊緊握住,低聲一喝,“靳天!”
見白曜麵色嚴(yán)峻,靳天訕訕然的笑了下,“別這麼嚴(yán)肅嘛,這隻是對未來的假設(shè)。”
靳天歪了歪腦袋,瞇起眼睫來,“唔……我記得如今的帝權(quán),統(tǒng)治之神,便是我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雖然過程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聞言,白曜嘴唇顫動,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話。
看似比之靳天尊位要高一分實際上與靳天平起平坐的統(tǒng)治之神,確實是靳天一手調(diào)教,從統(tǒng)治誕生的那一刻起,靳天傾力將統(tǒng)治塑造為主宰星的帝權(quán),一位統(tǒng)領(lǐng)者,一位引導(dǎo)者。
現(xiàn)在靳天有意封一個凡界微生渣子為神,白曜清楚的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是靳天做不到的。
如果夜梟獍真的被尊為神祗,那麼他呢?
白曜握著靳天的手細(xì)微的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