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巨鯨被擊殺了，但是瘟疫還是和預期一樣，迅速波及了整個華國。


    有人曾經說過，人類真正團結一致的時候，一定是外星人進攻地球的時候。現在的情況和外星人入侵也沒多大差別，印度和華國的人口加起來已經接近世界人口的一半，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十幾億人也變成病毒蔓延的溫床。


    除了戰艦意外，大量的船隻也被征用，紛紛停靠在了華國的東南沿海。


    客機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飛行，早就已經超過了安全行駛的負荷，但是卻根本不可能停下。這恐怕是人類曆史上最大的一次遷徙，流離失所的人會被均送到澳洲，墨西哥，東南亞等地廣人稀的地方，當地政府會幫助他們重建家園。


    這一次，各國的援助都是無償的，並且和複雜骯髒的政治沒有任何關係，人們隻需要思考如何贏得這次戰爭，就已經是心力交瘁了。海岸線上，士兵們不斷地為為人們注射病毒疫苗，然後將他們送上船隻。


    沿途的秩序非常混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人們都拚了命地想要擠上船，因為留在這裏多一分鍾，就會多一分危險。華國人實在是太多了，疏散工作進行得異常艱難，所以，向他這樣的人也算是在給國家減輕負擔。


    那是一個穿著長衫的老人，他的頭發又長又亂，看起來像是偽朋克撒馬特。在搭配著他民國末年款式的長衫，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跟兩隻喪屍走在一起，漫步在青州深夜的街頭。


    兩隻喪屍並沒有攻擊他，恰恰相反，它們像是見了鬼一樣地往前跑，想要離那老頭遠一點，仿佛那老頭是什麼吃喪屍的怪物一般。


    兩隻喪屍轉眼就跑沒影兒了，老頭有些形意闌珊地撇了撇嘴，神態看起來有些寂寞。就在這時候，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對主人發出抗議。不過，老頭並不在意，因為他的肚子已經抗議了幾十年，他早已經習慣不吃不喝。現在，進食對他來說反而才是真正陌生的行為。


    然後，他聽見有人在叫救命。


    這些天，這樣的求救聲他已經聽習慣了，實在懶得去理會，反正這會兒到處都在死人。


    不過，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老人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轉身向著聲音傳來的街角走去，果然就在那裏看到了一個熟人。或者可以說，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認識的兩三個人之一了。如果不是這個女孩兒把他放了出來，他還不知道自己要在那昏暗的地下室裏被關上多久。


    “走開~都走開~~”


    他對那些喪屍吆喝，奇怪的是，嗜血瘋狂的喪屍們紛紛發出一陣陣怪叫，然後就屁滾尿流地跑掉了。隻剩下那個女孩兒，還蹲在牆角，捂著臉直掉眼淚。


    “別吃我別吃我！花小扇的肉有毒，吃了要得胃潰瘍！”


    “它們已經跑了！”


    花小扇將捂住臉的雙手稀開一條縫，然後就看見了那個老人。這老人她認識，就是楊演替家地下室那個，她還記得他自稱秦始皇。不過無論如何，這人肯定是個奇人，正常人哪兒有被人用劍釘在牆上還和沒事兒一樣的？


    花小扇給嚇傻了，結結巴巴道：“是你……是你救了我嗎？”


    老頭點了點頭，這時候，老人的肚子又傳來咕咕的叫聲。


    花小扇立刻從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了老人，道：“你吃吧！”


    老人接過花小扇遞過來的東西，卻不知道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兒是啥，於是問道：“吃的？”


    見花小扇點了點頭，他才將那一塊黑東西放進了嘴裏，瞬間隻覺得有無限的香甜和醇厚在他嘴裏蔓延開來，刺激著他已經幾十年沒用過的味蕾。


    “真好吃！這東西那兒來的？宣禦廚，我要吃這個！”


    花小扇一臉無語，道：“你醒醒吧！還在做秦始皇的夢？”


    老人一愣，道：“我在做夢？”


    花小扇道：“當然，秦始皇都死了一千多年了，你怎麼可能是始皇帝？”


    老人低頭沉思一會兒，道：“難道我真的不是秦始皇？那我到底是誰？”


    花小扇看他的樣子，八層是得了老年癡呆，有些不忍，道：“你好好想想，自己叫什麼名字，等安全了我帶你去找你的家人。”


    忽然之間，老人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那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一個農夫正跪在自己麵前拚命磕頭，大聲請求自己道：“東家！今年收成確實不好，你這租是要命啊，可憐可憐我一家老小吧！”


    忽然之間，老人一拳錘在自己的手心上，道：“你說得對，我不是秦始皇。我想來了，我家住陳家村，是那裏的地主，當地人都管我叫陳扒皮。”


    花小扇更加無語，道：“土地改革都過去大半個世紀了，早就沒地主了。你說你姓陳，那叫啥名兒啊？”


    老人摸著自己的胡子，得意道：“我叫陳浩南。”


    花小扇氣得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怒道：“你是在耍我吧？你叫陳浩南山雞哥答應不？我還武則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