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郭軍就轉(zhuǎn)身出去了。我捂著腰,拚命阻止血流出來。我現(xiàn)在很害怕,可是腦子卻難得的理智。宋揚已經(jīng)知道了,他肯定很快就趕過來。我一定要撐住,撐到宋揚他們過來!
就在這時,身後依舊躺在**的郭恆突然笑了起來。他的嘴巴被包著,不能放聲大笑,隻能從喉嚨裏發(fā)出一聲聲含糊不清的“咯……咯……咯……”,和聊齋裏麵的鬼怪無異。腰上是無法形容的劇烈疼痛,耳邊是毛骨悚然的笑聲,鮮血淙淙流出,死亡近在眼前,所謂無邊地獄也不過如此了!我寧肯再被捅上一刀,也不願聽見郭恆這樣的笑聲。我扶著床邊,想要站起來逃出去,可是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隻能繼續(xù)聽著郭恆恐怖的笑聲。
“活……該……”郭恆費勁的從喉嚨裏發(fā)出兩個音節(jié),接著又開始“咯……咯……”的笑個不停。這個時候,我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迴過身去狠狠打向郭恆的臉。我握成拳頭,拚命捶著他的嘴巴。當時我的想法很單純,並不是要報仇,而是想讓他閉嘴。即便我要死了,也不想聽見他在那笑。我打了好幾拳,郭恆臉上的繃帶就滲出了殷殷血跡。郭恆也是沒有力氣動,被我打了以後就開始“嗚嗚”的叫。我什麼也沒想,就是一拳一拳的打。
打了十幾拳,郭恆被我打的滿臉都是血,估計前段時間縫的針全爆開了。郭恆也不笑了,而是拚命往後躲。我又打了兩拳,突然覺得頭上挨了一記重擊,整個身體也往旁邊飛出。等落地以後,才發(fā)現(xiàn)郭軍返迴來了,剛才就是他踢了我一腳。郭軍還把元峰拖了進來,元峰和我受的傷一樣,都是在腰上中了一刀,血好像流的更多,躺在地上無助地看著我。我唿哧唿哧地喘著氣,也不知怎麼安慰他,隻能盼著趕緊來,郭軍郭恆兩父子就是變態(tài)神經(jīng)病
。
郭軍伏在床前,緊張地看著郭恆的傷。來迴看了幾下,突然一聲大吼,再扭過臉來,兩隻眼睛都紅了,瘋了一樣撲向我,一雙拳頭“砰砰砰”的打過來。我被打的翻過來覆過去,就像是再玩過山車一樣,整個世界都翻轉(zhuǎn)顛倒。別說我被捅了一刀,就算現(xiàn)在完好無損也根本打不過郭軍。打著打著,我突然笑了起來。我當然沒瘋,我之所以笑,是因為我看見宋揚他們進來了。而郭軍正忙著打我,處於又急又怒的狀態(tài),根本就沒看見宋揚他們。
狗熊一把掐住郭軍的脖子,狠狠地將他摔到地上,接著孫輝和張偉衝上去又踢又打。我的意識模糊起來,眼神也恍恍惚惚的,隻看見宋揚彎下身來查看我的傷口,接著又喊:“快,送他們兩個到醫(yī)院去……”再然後,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做了很多噩夢,始終離不開兩樣東西,一個是郭軍的匕首,一個是郭恆的詭笑。不管我跑到哪,郭軍都拿著匕首在追我,而耳邊始終是郭恆的詭笑。
我“啊”的一聲,猛然坐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白。白色的牆,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單……緊接著,腰上和頭上的劇痛使我的意識迅速清醒。我這是在醫(yī)院,我沒有死。“砰”的一下,門被撞開,一群人急匆匆走進來,看到我都是又驚又喜。
“你醒了?”宋揚走過來:“快躺下,別坐著。”其他人都站在床邊。除了宋揚他們以外,鬱小唯和葉雲(yún)也在,都很緊張地看著我。
“元峰怎麼樣了?”我現(xiàn)在最緊張的就是他。
“放心吧,元峰沒事,他的身體比你好,已經(jīng)能在外麵散步了。”
我看看旁邊的空床,鬆了口氣,又問:“郭軍和郭恆呢?”
“跑了。”宋揚說:“我們急著送你們?nèi)メt(yī)院,就沒有很管他們父子兩個,再返迴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不在了。不過你放心,這個仇咱們肯定報,除非他們再也不迴來了。”
我點點頭,唿了口氣,之前的一幕幕還記憶猶新,像過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迴。鬱小唯趴到床前,緊張的問我有沒有事。她的眼睛都哭腫了,讓我心裏特別感動。我搖搖頭,苦笑著說算是撿迴一條命,還好揚哥他們及時趕來。
接著,宋揚讓我把之前的事說上一遍
。我便如實說了一遍,最後說:“怎麼都沒想到,郭軍會突然翻臉,變成那個可怕的模樣。我能感覺的出來,他是真想要我和元峰的命。一開始對我們那麼好,就是想迷惑我們,讓我們放下戒心,好達到後來突襲的目的。”
“何止是你,連我們都被他迷惑了。”宋揚歎了口氣:“他後來放棄訴訟、鬆口原諒你們,就是為了引你們迴來,好對你們下手!唉,也怪我們對他不了解,不然不會著了他的道。他出來混的時候,我們還隻會玩泥呢。這老東西,蹲了十二年大獄還是這樣。”
我們說到之前的事,都是非常唏噓。宋揚說:“還好當時你把郭恆打的血流滿麵,才讓郭軍失去理智,不然我們肯定沒有可趁之機,就算去了也救不出你們。郭軍把元峰拖進去,本意就是以此威脅我們,當著我們的麵殺了你們,那家夥什麼都幹的出來。”
我點點頭:“現(xiàn)在想想,郭恆的性格那麼毒辣,和他爸也脫離不了關(guān)係,父子兩個都是一模一樣的心狠手辣。”我唿了口氣,又問:“對了揚哥,後來你是怎麼識破郭軍的?還給我打了那個電話。”
“不是我識破的,是鬱小唯識破的。起初她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她才打給我的。”
“鬱小唯?!”我驚愕的看向她,簡直不敢相信。我想起來,在宋揚之前,鬱小唯確實給我打過電話,我當時急著陪郭恆說話,就把她的電話按死了。要是當時接了,恐怕還能扭轉(zhuǎn)乾坤,起碼郭軍沒有那麼容易偷襲成功。
“你是怎麼識破的?”大家一起看向鬱小唯。
“其實也不是我,是葉雲(yún)……”
“啊?!”大家又看向葉雲(yún),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事情是這樣的。”鬱小唯說:“吳濤,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葉雲(yún)前幾天去市裏辦事,好幾天沒有和我聯(lián)係,後來我就到市裏找他去了?”
“記得。”
原來,在我和元峰跑路、派出所到處抓我們、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鬱小唯就拜托葉雲(yún),看看他有什麼辦法。葉雲(yún)就到市裏找了他爸,他爸早年在天曲鎮(zhèn)幹過工作,現(xiàn)在調(diào)到市裏身居高位,擁有“翻手為雲(yún)覆手為雨”的能量。起初葉雲(yún)很有自信,隻要他爸一出手,這事應該很容易辦成
。結(jié)果他爸一聽說涉及到郭軍,立刻擺著手說不管不管,還勸葉雲(yún)別趟渾水。
葉雲(yún)還以為他爸是不想管,就在他爸身邊軟磨硬泡,因為一直沒有成功,也不好意思聯(lián)係鬱小唯。後來葉雲(yún)他爸被磨的沒有辦法,就說:“郭軍這個人,我很清楚。十幾年前,那是天曲鎮(zhèn)的魔王,這人心狠手辣、軟硬不吃,認準的事必須去辦,不達目的不罷休,放座金山在眼前也不會心動。所以我跟你說,那倆娃娃完蛋了,讓他們趕緊跑吧,永遠不要迴來,你也別趟這個渾水,小心郭軍把氣撒到你的身上。”
直到前天,郭軍終於鬆了口,收下那十萬塊錢,答應撤訴。大家都很高興,宋揚打電話叫我和元峰迴來。我們迴來那天,鬱小唯沒有來接,而是到市裏找葉雲(yún)。葉雲(yún)他家在在市裏的機關(guān)大院,門口還有武警把守,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一直到昨天,鬱小唯才聯(lián)係上葉雲(yún),把郭軍鬆口的事說了。葉雲(yún)也很高興,就說:“原來花點錢就能搞定啊?早知道就不來市裏麻煩我爸了,我爸還說那個郭軍軟硬不吃……”
說完以後,鬱小唯當即警覺起來,因為她有個當警察的老爸,自小就對這些人物和事情非常**。稍一推理,她就推斷郭軍隻是引蛇出洞,表麵上收下宋揚他們的錢,答應撤訴並且不再追究,實際就是要等我和元峰迴來,好對我們兩個下手!
分析出這些後,她立刻就給我打電話,不料被我給按死了。她知道我可以不接她的電話,但是不會不接宋揚的電話,於是立刻給宋揚打了過去,緊接著宋揚就給我打了過來……
後麵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鬱小唯講完以後,鄧禹無限感慨地說:“真是慚愧,我竟然沒有想到,小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這個白紙扇可以退休了……”
鬱小唯不好意思地說:“鄧哥,你可別笑話我,我比起你來可差遠啦!我也是誤打誤撞,要不是葉雲(yún)轉(zhuǎn)述他爸的話,我也不可能想到這一層的。”
鄧禹點頭:“郭軍、郭恆父子之毒辣陰險,在天曲鎮(zhèn)是獨一份,劉陽和他們一比,簡直就像是在過家家。依我看,照著他們的性格,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說著說著,鄧禹的表情愈發(fā)凝重起來。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