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諦......”


    “十二因緣......”


    “吾生自渡......”


    “諸行無常......”


    “諸法無我......”


    “涅槃寂靜......”


    這一刻，佛陀將自己對於小乘佛法的體悟通過天道的加持之下迴蕩在蒼界的每一處地界。


    宏大縹緲的恢弘佛音在這一刻裹挾著自己近千年來的塵世體悟衝擊著登臨仙道最後一絲桎梏。


    耀眼璀璨的佛光從佛陀的背後漸漸流散到天穹之上並朝著遠方擴散而去。


    此時蒼界的眾生看到三教之中的佛門出現了一門驚世之學。


    天道場域之外的崔禦看到這一幕，他平靜無波的老臉上出現了罕見的驚悸之色，他的心裏翻滾著滔天巨浪。


    如果這一次麵對佛陀開壇論道的人是自己，自己必敗無疑。


    佛陀浸潤了近千年的佛理參悟在這一刻耀眼於世。


    而這時的江言當聽到佛陀的那句小乘佛法的時候，他一度覺得佛陀也是穿越者，隨著他小乘佛法的漸漸講述，幾乎和地球上的小乘佛法一般無二，兩者之間盡管有著一些差距，但並不是很多。


    這一刻，江言意識到佛陀並不是穿越者，他是真正的能把小乘佛法從近千年的時間之中悟出來，他真的有道統開創者的風采。


    此等蒼界末法時代的人傑當真是耀眼。


    但小乘佛法終歸有些偏安一隅，它強調自渡，它認為人永遠成不了佛，做好自己就得了，更何況它並不能超度亡魂。


    而這個時候的江言的腦海中忽然間閃過了另一種佛教學說—大乘佛法。


    大乘佛法強調渡人，它認為人應該普度眾生，這樣便是佛。


    既然身處於天道場域之中，江言覺得是可以用大乘佛法應對佛陀的小乘佛法。


    江言覺得如果剛才佛陀直接祭出大乘佛法，他感覺自己就不用駁了，因為在他的認知之中，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從大道的範疇之下反駁大乘佛法，所以自己包輸的，


    而且從佛陀不遠萬裏前來乾寧城的舉動來看，他可能從周嫦的身上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換言之，他可能意識到了自己心海中天書的存在，層層抽絲剝繭之下，他推衍到了自己和遠古時期的淵源，進而想要攫取自己身上關乎於遠古的氣運。


    如此一看，佛陀果然是心思陰沉之輩，他當真是恐怖至極。


    而此時傲立在天道場域之外的裴秋凝看到地球上的小乘佛法出現在佛陀嘴邊之際，她一瞬間感覺到心神之間出現了一絲恍惚。


    佛陀身為佛門第一人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當裴秋凝看到天道場域之中有些雲淡風輕的江言的時候，她原先蹙起的眉頭微微一展，想必當小言聽到佛陀的那番佛理之後，他已經意識到這是小乘佛法的核心教條。


    其實可以應對小乘佛法的方法就是大乘佛法，畢竟前者的核心是渡己，後者的核心是渡人。


    而此時位於乾寧城之中剛通知齊道的杜曦覺察到了耳邊傳來的陣陣佛音，她的心變得拔涼拔涼的，即使她深研道法，對於佛法一事不是太過了解，她也能從佛陀的宏大傳道之聲之中感受到來自大道的迴音，小乘佛法隱約間觸碰到了大道的範疇。


    那這樣來說的話，江言必輸無疑。


    此時的杜曦有些忙不迭地朝著天際處縱掠飛去。


    而周嫦看到這一幕，她已經緩緩閉上了雙眸，佛陀悟道近千年，如此驚天撼地的佛理，她實在不知道江言該如何去抗衡佛陀，她已經可以預見接下來的結局。


    江言必敗。


    周嫦的腦海中已經閃過了事後江言慘敗之後怎樣盡量在佛陀的手裏保全他的性命。


    與此同時，蒼界之中許多佛陀的擁躉目光虔誠地看著佛光閃爍之地，耳邊迴蕩著無上佛理，這一刻，他們心中湧動著對佛陀狂熱的追隨之意。


    而當杜曦來到裴秋凝的身旁，正欲出聲之際，她卻發現裴秋凝竟然如今的沉靜，絲毫沒有一絲著急之意，她的心裏不由地閃動著一縷無名火。


    “你怎麼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


    “怎麼一點都不著急？”杜曦此時小臉閃過一絲薄怒之色。


    聞聲的裴秋凝緩緩側過身看向了滿臉怒容的杜曦，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憤怒，相反她眸光有些複雜地看著杜曦，誠然她之前對於杜曦有些意見，甚至於有想要把杜曦除之而後快的舉動。


    但是裴秋凝如今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則是，杜曦較之洛玉仙來說，她更為純粹，因為她確實是在擔心小言。


    如今的裴秋凝倒是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去和杜曦起什麼矛盾。


    “看小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我原以為你會比較了解小言，但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你居然更容易自亂陣腳。”裴秋凝緩緩舒了一口氣，而後她眸光有些促狹地看著杜曦。


    雖然此時不宜和杜曦有什麼針鋒相對，但對於嗆她這件事情，裴秋凝還是比較願意去幹的。


    這時聽到裴秋凝這番話的杜曦並沒有用言語去反駁她，她眸光微微一凝，裴秋凝不是一個蠢人，她對於江言的看重比之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如今鎮靜之相並不是無的放矢。


    此時的杜曦緩緩轉過身，她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看著迎風屹立在天道場域之中的那道頎長的身影，眸光閃爍，默然不言。


    天道場域。


    感受到無上至正佛理帶來的磅礴之氣的滾滾襲來，江言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自己剛才怕是被小乘佛法洗禮了一遍。


    在此時佛陀的眼裏，江言的失敗已是必然，而餘下的時間對於佛陀來說，他倒是想要看看江言要如何蹦躂。


    攫取江言身上的遠古氣運勢必要等江言出聲之後，被勢破之後，才能完美攫取他身上的遠古氣運。


    這個時候的江言感受到佛陀漠然一切的目光之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他輕撫衣袖，正聲道：“你隻會談小乘佛法，可會大乘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