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雲塵還在同輝寶器閣中,跟蕭幼安交談,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蕭幼安:“趙姐姐之前拿來了一把斷弓,這本鑄器心得裏有不少關於弓箭的鑄造之術,正好用得上,阿爺一定會喜歡的!”
說著又看了看江雲塵手裏的枯藤。
藤原本用來綁畢登天,現在邪修入了天行盟的大牢,江雲塵就收迴來了。
蕭幼安:“此物可否借我一觀?”
江雲塵拿給他。
蕭幼安看了又看:“竟比傳說中的遊蛟藤還要堅韌,趙姐姐的弓若能以藤為弦,定可以戰力翻倍。”
“既然用得上就拿去!苯厜m隨口問他:“你們可還存有九品魚婦之鱗?”
“這個問題趙姐姐問過,店裏暫時沒有,但我已經派人去尋了,約莫十天半個月後會有消息!
蕭幼安說完,拿出了一個儲物袋,裏麵放著趙一粟售賣材料的靈石,有3000多萬,跟從前相比不算多。
江雲塵拿起儲物袋離開。
在他走後,蕭幼安若有所思,拿出空白竹簡寫了些什麼,派人送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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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地洞內。
趙一粟當場就把欒書淵給她的丹藥拿出來,全都塞進了嘴裏。
左丘驚覺丹藥瓶上有欒書淵的氣息,剛要詢問,神識就覺察到趙一粟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她體內的天火氣息比他從前見過的更加暴虐,更恐怖的是,趙一粟的靈海處破了一個大洞?!這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承載如此強烈的天火?
左丘當即拍出符紙,無數道符紙在空中圍成一個符陣,其上隱約浮動的靈力正在竭力幫趙一粟克製。
他一邊做這些,一邊破口大罵:“都說那欒狗不是好東西,他給的丹藥你怎麼能胡亂吃?!”
並非趙一粟不要命。
若是讓江雲塵知道修複靈海有一半的幾率會死,那他肯定又會做出有損壽元的事來幫她。
在明知道體內係統不懷好意的情況下,趙一粟不願意再繼續消耗江雲塵。
她隱約明白,或許江雲塵和她就是解開這盤死棋的兩把鑰匙,缺了誰都不能成。可一旦江雲塵的實力被削弱太多,而她體內的靈魂碎片又徹底蘇醒,那一切的平衡都會被打破,滑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趙一粟感受到體內的丹藥快速融化,天火正無限趨近於暴走的狀態,隨時都可能會爆發。這些天火像困在她體內的困獸,正不擇手段地向外衝撞。
情況有些出乎她的預料,她本以為藥性再猛烈,不過是讓她遭受些傷筋斷骨的疼,即便危及性命,也不會出現天火暴走,更不可能喚醒靈魂碎片,因為她的體內壓根沒有任何靈力存儲,連靈力倉都是空的。
可這丹藥的古怪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藥性竟可以直接激發她的潛能,讓她的靈根、筋脈甚至是神識和五感都敏銳到七品境界的極致,她如同在遊戲中吃了一個神奇的複活丹,狀態被原地打滿,最終這一身的力量都聚集到靈海,去修複那處重傷的地方。
換成一般人,潛能被激發到極致,體質無法承受,可能會原地爆體而死,這也是欒書淵說的危險狀況。
其實欒書淵隻是話說得重,他看過趙一粟的體質,知道這丹藥落在別人手裏是生死概率五五開,落在趙一粟這種體質奇葩手裏,基本上沒有死的可能。
但趙一粟不是一般人,她會唿吸法則。
欒書淵壓根不知道,自然也預判不到他的丹藥會給趙一粟帶來怎樣的影響。
在丹藥的極致潛能開發下,趙一粟每唿吸一次,都能將附近的靈力吸得一幹二淨,方圓百裏內的靈力儲存幾息間都被她消耗掉,隨著她的唿吸,靈力被抽幹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
即便煙雲州附近靈力稀薄,在這種瘋狂的汲取之下,也足以讓趙一粟體內快速聚集起大量的靈力,最終成為供給天火爆燃的力量。
趙一粟想要停下這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隨著天火的劇烈,她雙目越來越赤紅,體內的靈魂碎片正在蠢蠢複蘇。
距離最近的左丘已經覺察到空氣中的靈力全都消失了,不由得麵露駭然,手裏不斷拍下符紙,試圖壓製住趙一粟的奇怪狀態。隻可惜他在來煙雲州之前剛剛經曆了一次衝擊七品中期的小失敗,靈力很快有些捉襟見肘。
趙一粟借助左丘的壓製,拚命從狂亂中尋找機會,努力想從靈魂碎片中奪迴天火的控製權。
可他們都低估了天火的暴虐,隻聽“轟”的一聲悶響,左丘引過去的天火竟在符陣中發出了爆炸,震得左丘直接飛出了地麵,落在荒野之中。
老頭子滿臉震驚,昏迷前隻有一個意識——趙一粟七品了??!距離他們上次見麵才過去多久?她怎麼就七品了??
左丘想不明白這些,人虛弱地往石壁上一歪,徹底失去意識。
趙一粟在天火中受盡折磨,神識開始漸漸變得不太清醒。
她無力地閉上眼,又重新睜開,赤紅的瞳孔緩緩眨了眨,被靈魂碎片占據了部分神識。
接著,她不受控製地從體內拿出了鑄造熔仙鼎的材料。
靈魂碎片已經等不及了,想要借著這股天火的爆發,放棄修複靈海,直接鑄造熔仙鼎!
趙一粟垂下眼,目光掃過玄鐵、金絲錦、渾天瞳、魂泥、地火之源……她出生入死收集的這些材料全都安安靜靜擺在麵前,從她三品第一次下山去暄州秘境曆練開始,到幽冥界剛剛帶迴來的魂泥,過往的一幕幕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浮現。
曾經趙一粟以為修上六品,鑄造熔仙鼎隻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如今迴頭看,又隻覺得一切都過得太快,係統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就這樣一步步把她推到了懸崖邊。
鋪天蓋地的迴憶將靈魂碎片的控製力驅散了一點,趙一粟眼裏恢複了一點清明,試圖把這些材料收起來,重新封印。
痛,太痛了,由於靈海破碎,她畫縛山印時每做一點動作,都是在透支本源,過度損耗神識讓她渾身很快就被冷汗浸透。
同一時刻,正在鋪子裏翻看陣法入門的江雲塵忽然感覺神識發痛。
這種痛就像走在路上好好地被人忽然紮了一下,起初他以為隻是偶發現象,可痛感卻越來越強烈,讓他不得不放下正在翻看的竹簡,快步走出店鋪。
不好,是趙一粟出問題了!
江雲塵當即飛迴眠仙樓,但這裏顯然沒有她來過的痕跡。
他點亮命格盤,看見趙一粟的天火在命格盤上一寸一寸往前爬,慢慢蠶食著自己這邊的麵積。
她靈海破碎,渾身沒有靈力,哪來的天火蔓延?
聯想到趙一粟之前差使他到處買東西,江雲塵臉色驟然難看。他明白了,趙一粟是拿了欒書淵的丹藥,正在自己修複靈海。
簡直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