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麼？”
看到降臨在浦山澤河域的冥海，嫦白安直接懵了。
要知道。
此地乃玄牝之界的渡河。是九天上界河流死後，才歸於萬河淵的。
而想引起浦山澤的異象。
必須像他一般，持有玄牝之令。
可蘇文法身什麼都沒有，他如何能引起浦山澤的異象？
“不……不對，那對岸的兩朵花蕊，並非是異象。”
短暫的驚駭和淩亂後，嫦白安突然想到了什麼，跟著他瞳孔微微一縮，“是《五鬼花逝法》？那是冥河！你，你瘋了？你引冥河降臨陰間，你也活不成！”
說到最後，嫦白安看向蘇文法身的眼神，更如同再看待瘋子一般。
“我活不活無所謂。”
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嫦白安，蘇文法身微微一笑，“我隻要你死。”
嘭！
隨著蘇文法身的話音落下，他周身的法力驟然沸騰，如同狂潮般洶湧攀升。
脫凡境，化靈境……
境界的壁壘在他麵前如同薄紙，輕易被撕裂。
轉眼間，蘇文法身已踏入陰陽境，法力如江河奔湧，氣勢磅礴。
本以為到此就會停止了，可讓蘇文法身錯愕的是，自己的陰陽境道行，居然還在攀升。
直到他的半隻腳已踏入金丹境，那股來自冥河的引渡之力才如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蘇文法身立於虛空，周身氣息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原來，施展《五鬼花逝法》，並非是讓脫凡境修士擁有陰陽境道行，而是……半步金丹的道行。”
“看來陰間的鬼修從沒施展過此法，否則他們不可能弄錯。”
“……”
看著掌心那若隱若現的金色丹丸，蘇文法身緩緩抬頭，他布滿玄妙之光的雙眼，直勾勾盯著遠處嫦白安，並大有深意道，“嫦白安，現在你可以繼續說玄牝之門的秘密了。”
“我說了你會放過我？”
嫦白安見浦山澤的陰魄之力已經不敢靠近蘇文法身了，他頓時身體顫動的問道。
“放過你自當不可能。”
蘇文法身淡漠搖頭，“陽間有人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不過……”
“你若肯老老實實告訴我玄牝之門的秘辛，我可給你一次投胎轉世的機會。”
當初瑤池月靈讓蘇文去陰間殺了嫦白安。
可對方卻沒說要怎麼殺。
隻要嫦白安投胎轉世，那他身上因果便會散去，如此，也算是殺了嫦白安這個人。
“投胎轉世？哼！老夫早就沒資格投胎轉世了。”
不知蘇文法身是有意還是無意，嫦白安不由寒著臉道，“難道讓你來陰間殺我的家夥，沒告訴你我是怎麼死的麼？”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文法身沒有理會嫦白安的言語，眼中寒光一閃，直接出手。
“疾！”
他一聲低喝，掌風如雷霆般轟出，剎那間，浦山澤上空彌漫的濃霧被這股磅礴力量生生震散，天地為之一清。
半步金丹的威能在萬河淵中肆意激蕩，腳下的古老河域仿佛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力量，波濤洶湧，巨浪滔天。
“該死！該死！”
目睹蘇文法身出手，嫦白安雙腿止不住的戰栗起來。
歸根到底。
他隻是一名武道至尊。還不曾踏入登仙三境，哪怕有玄牝之令？也不可能擋住陰陽境的殺戮。
“為什麼？”
“當年之事，我明明已經認錯了。為什麼陽間的人還不願放過我？為什麼瑤池不肯渡我？”
“月宮鎮壓我仙軀，讓我永世不得邁入登仙三境。哪怕死後，我也隻能以武道至尊的修為，在陰間遊蕩。”
“我不服！不服！”
“我一窺玄牝之門，我明明可以在大道上走的更遠。我本可以逆轉因果，改變命運，為什麼……”
“我還是要死？”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在一陣兒聲嘶力竭的絕望哀嚎聲過後，噗，嫦白安的遊魂，在浦山澤蕩滅。
整個過程。
沒有任何意外。
畢竟半步金丹殺一名至尊遊魂？和登仙境鎮壓武道大師一般，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唿，總算是將嫦白安這個遊魂殺了。”
“如此一來，我對月靈的承諾，也算是完成了。”
看到嫦白安的陰魂在浦山澤之地枯竭，最後被霧海侵蝕，不複存在，蘇文法身也是如釋重負的深吸口氣。
此間事了。
他太極法身前往陰間的使命，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接下來……”
“趁著半步金丹修為還在，正好去弄死季老狗，省得夜長夢多。”
就在蘇文法身準備去找季景天麻煩時，突然，他目光一縮。然後走到了方才嫦白安身死的地方。
“這是什麼？”
看著漂浮在浦山澤河域上的一張金色錫箔紙，蘇文法身喃喃自語道，“是嫦白安的遺物麼？”
說話間，他正準備將這金色錫箔紙給撿起來。
但就在這時。
嗖！
河麵下驟然竄出一道黑影，速度快如閃電，搶先一步卷走了金色錫箔紙，隨即朝著萬河淵的盡頭疾馳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水霧之中。
“找死！”
看到有河下之鬼膽敢染指金色錫箔紙，蘇文法身目光一寒，然後右腳猛然一跺，腳下的浦山澤河域頓時一震。
蕩！
河麵仿佛瞬間凝固，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刻停滯。那道黑影還未逃遠，便被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生生拽住，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牢牢鉗製。
下一瞬，黑影便被硬生生拖拽到蘇文法身麵前，懸浮於半空，動彈不得。
“你這陰間小鬼膽子不小，連我的東西，你都敢搶？”冷眸注視著麵前一條類似魚怪的凡境小鬼，蘇文法身聲音冰冷道。
“你放屁，什麼叫你的東西？這玄牝之令乃是我們浦山澤地界的聖物。你一介陽間之人，根本沒資格染指。”
被蘇文法身囚禁在空中，那長相醜陋的魚怪口吐人言道。
“哦？你居然知道我來自陽間？”
目光深深的打量那醜陋魚怪兩眼，蘇文法身瞇著眼開口，“道友應該也不是陰間之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