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咱們好像把你師娘師傅分開埋了?”
看到信裏麵,楚國邦有提到自己的老婆,陳平安突然抬頭看向喬木木。
“他晚上會不會又給你托夢?”
“……”
喬木木一臉茫然,是啊,自己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嗯?”
陳平安接著往下看。
楚國邦竟然讓他將天外隕石放入昆侖死地,可激活傳送通道。
“他怎麼知道昆侖死地的?”
“他怎麼知道傳送通道的?”
陳平安一臉震驚。
楚國邦不就是一個老學(xué)究嗎?他怎麼會關(guān)心起古武界的事兒?
他怎麼懂古武界的事兒?
“怎麼了?”
看陳平安臉色異樣,喬木木將腦袋湊了過去。
陳平安倒也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把信箋給了喬木木,隨後陳平安又取出了,之前楚國邦給自己的天外隕石。
這顆隕石,也是薑文淵當(dāng)初極力想要得到的。
也正是那一次,薑文淵徹底與陳平安反目。
“科學(xué)的盡頭是玄學(xué),師傅老人家與血修羅接觸過,與雄鷹國的天堂島接觸過,知道古武界的事情很奇怪嗎?”
喬木木倒是覺得沒問題。
她跟隨楚國邦多年,知道楚國邦在研究什麼東西,在研究過程中,也的確遇到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
陳平安沒有辯駁,但心裏仍然覺得奇怪。
知道古武界的人很多,知道昆侖山的人很多,可知道昆侖山有傳送通道的人,屈指可數(shù),楚國邦怎麼會知道?
還是,楚國邦也想打開傳送通道?
就算打開傳送通道,楚國邦自己用是不可能了,那麼他是幫誰打開的呢?
好像,楚國邦的死,又給陳平安帶來了不少疑惑。
“要不,迴頭給師傅遷墳,把他跟師娘安葬在一起?”看完信後,喬木木提議道。
“你是閑著沒事,把你師傅刨出來玩兒嗎?”
對此,陳平安翻了個白眼兒,無語至極了。
今天剛剛下葬,明天就給刨出來,像話嗎?
什麼樣的滿級大孝子,才能想出這事兒來?
“呃,好吧。”
喬木木尷尬得笑了笑。
“行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飯。”
陳平安把盒子收好,起身去廚房做飯,喬木木則靠在沙發(fā)上休息。
等陳平安做好飯菜端出來,喬木木已經(jīng)睡著了,恩師離世,對喬木木打擊很大,哭了很久,身體疲憊倒也可以理解。
等女人醒來後,陳平安才開始用餐。
兩人收拾完後,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diǎn)了。
第二天一大早,喬木木起床做早飯,她好像不願意欠男人,男人做一頓飯,她也要做一頓,而且,在飯桌上,喬木木提到了出去工作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喬木木沒有死強(qiáng),決定聽從陳平安的建議,去仁和藥業(yè)工作。
陳平安自然雙手讚成,飯後,帶著喬木木去了仁和藥業(yè),跟李振東打了個照麵,辦了一下交接工作。
陳平安本想再多陪陪喬木木兩天,不過,喬木木卻直接讓陳平安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陳平安拗不過,隻能聽從,再一次聯(lián)係了王有容,定了前往冰城的機(jī)票。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陳平安並沒有跟王有容乘坐同一航班,王有容比陳平安先到冰城半天,她已經(jīng)去過一次昆侖山死地了。
“去過了?有什麼發(fā)現(xiàn)沒?”
陳平安趕到冰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王有容提前讓酒店準(zhǔn)備了飯菜,直接送到房間裏,陳平安一邊吃飯,一邊詢問。
“很怪異,我甚至沒有進(jìn)入昆侖山死地,隻是在外麵看了一眼而已。”
王有容秀眉緊蹙,滿臉的擔(dān)憂藏都藏不住。
“哦?怪異,怎麼怪異了,說來聽聽。”陳平安淡淡一笑,完全沒放在心上。
再古怪,他也得去。
“昆侖死地完全被一片白蒙蒙的霧氣所籠罩,根本看不清楚裏麵有什麼,但是,馬上都要夏天了,昆侖山死地峽穀吹出來的風(fēng),陰寒入骨,像是往骨頭縫裏鑽似的。”
王有容麵色極其難看,“而且,我總感覺地下有什麼東西在動,像是要地震了一樣。”
“總給人一種深深的恐懼,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沒了?”
陳平安皺了皺眉,接著問道,“沒有找當(dāng)?shù)啬撩窳私庖幌聠幔俊?br />
“當(dāng)然問過了,可他們也說不上來。”
王有容緩緩搖頭,一臉無奈。
“牧民告訴我說,以往這個季節(jié),昆侖山死地也有白色濃霧產(chǎn)生,但是沒有那麼冷,但是今年很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他們也說不上來。”
“甚至,他們已經(jīng)把牛羊遷徙到別的地方去了。”
“唔,我明白了。”
陳平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聽這意思,明天自己還得親自去查看一番才行。
“平安,要不這一次就……”
王有容咬著紅唇,還要再勸。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陳平安淡淡一笑,“有些事情肯定要去做的,再難都得去做。”
“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可我每一次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陳平安安慰了女人兩句。
王有容動了動嘴皮,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又硬生生給忍住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陳平安醒來的時候,王有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行李。
帳篷,睡袋,包括幹糧和水,昆侖山死地距離冰城足有上百公裏的直線距離,兩人今天進(jìn)去,晚上不一定能退出來。
而且,這一次進(jìn)去,誰也不敢保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些什麼。
“出發(fā)。”
再一次前往昆侖山死地,陳平安與王有容駕輕就熟,而且與上一次大雪封山的時候不同,不能說滿山青翠,但至少能看見一點(diǎn)綠色了。
路也更好找了。
陳平安、王有容二人,僅用了半天時間,便趕到了昆侖山死地。
果然如同王有容所言,剛到昆侖山死地,便看見整個昆侖山死地峽穀,完全被白色濃霧籠罩著,根本看不出來裏麵有什麼。
就像是有人用板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白色濃霧翻滾,裏麵有一陣陣刺骨的冷風(fēng)吹出來,可惜,怎麼都吹不散白霧。
“你不覺得這白霧很有意思嗎?有風(fēng)吹出來,也能看見白霧在翻湧,可就是不散,就像是被峽穀給困住了一樣。”
陳平安瞇眼盯著下方,眉頭擰成了疙瘩。
這是什麼霧氣?
而且今天晴空萬裏,按理說太陽出來,霧氣怎麼也該散去了,可這下麵的霧氣好像一點(diǎn)散去的意思都沒有。
“你聽,下麵好像還有某種兇獸的聲音傳出來,讓人很不舒服。”王有容盯著下麵的白霧,臉色異常凝重。
太怪了!
“是啊,能聽見有聲音傳出來,卻感受不到裏麵有任何活物,的確很奇怪,不過,再怪,也得下去瞧一瞧啊。”
陳平安微微搖頭。
有些事,總的有人去做才行。
他現(xiàn)在畢竟還是白玉京的人。
“平安,別去,我們再觀察觀察,再下去也不遲啊,萬一裏麵有什麼東西……”王有容一把抓住了陳平安胳膊,看著男人直搖頭,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陳平安輕輕拍了拍女人的手,“有容,我不下去,你下去嗎?”
“咱們至少要搞清楚,裏麵到底有什麼東西吧,不然別人誤入此地怎麼辦?你考慮過後果嗎?”
“萬一是壞人在裏麵搗鬼,是陳龍海的人在這兒搞事,咱們不聞不問,真出了事情後,誰來負(fù)責(zé)?”
“……”
王有容動了動嘴皮,最後緩緩鬆開了男人。
“那我跟你一起進(jìn)去,要死一起死!”
就在男人要下去的時候,王有容突然丟下背包,毅然決然跟男人站在一起。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悲觀啊,怎麼就死了?咱們現(xiàn)在不還好好的嗎?沒必要,迴去等我,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陳平安把女人推了迴去。
王有容跟下去,真有什麼突發(fā)事件,自己可就沒時間照顧她了。
說難聽一點(diǎn),王有容下去就是拖後腿的。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我說了,要死,咱們一起死……”
王有容態(tài)度堅決。
啪,啪啪啪!
突然,下麵的白色霧氣裏麵,傳來有人鼓掌的聲音。
“陳平安啊陳平安,你還是真是好運(yùn)氣啊,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到了什麼地方,總有女人願意跟你一起去死。”
裏麵傳出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緊接著,白霧翻滾,一道人影突然漂浮在白霧之上,看上去就像是騰雲(yún)駕霧的神仙。
而這人,陳平安同樣非常熟悉!
“是你!”
陳平安扭頭看向來人,目光一擰,下意識四處掃了一眼。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麻姑去什麼地方了?”
“嘖嘖嘖,你這樣可不好啊。”
天叔輕輕搖頭,開著玩笑道:“怎麼能夠當(dāng)著一個女孩子的麵,提另外一個女孩子呢,你有點(diǎn)三心二意了啊。”
“我在問你話,麻姑去哪兒了?你把她怎麼樣了?”
陳平安冷冷盯著天叔。
這個曾經(jīng)是爺爺手下的家夥,目前看來並不是什麼老實(shí)人。
“放心,她不會死的,她幫我半點(diǎn)事兒,很快就迴來了,不會耽誤你們團(tuán)聚的,更不會耽誤她給你生孩子的。”天叔臉上依舊帶著平淡,同時又顯得無比詭異的笑容。
“你怎麼在這裏?你在昆侖死地做什麼?”
陳平安皺起眉頭,警惕地盯著天叔。
說來也怪,剛從葫蘆島迴來的時候,陳平安不是天叔的對手,之後自己雖然踏入了九層通天塔,解除掉了爺爺對自己的封印,實(shí)力可以穩(wěn)穩(wěn)壓住天叔。
可這一次,自己實(shí)力明明更強(qiáng)了,但卻感應(yīng)不到天叔的實(shí)力。
甚至,剛剛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白霧,難道有一定的隔絕作用?
“你來昆侖死地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說著,天叔竟然衝陳平安伸出了手,“交出天外隕石吧,有了它,老夫定然能夠打通前往古界的通道。”
“通道一打開,你就能去古界找你的母親,找你的侄子,甚至可以找到你奶奶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天外隕石?”
聞言,陳平安麵色大變。
他的身上果然沒有秘密,就像是有無數(shù)雙眼睛,同時盯著自己一樣,關(guān)注者自己每一個小動作。
此時一看,天叔就好像是故意在此處等待自己一樣。
“陳平安,在老夫麵前就沒必要裝了嘛,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我能不清楚嗎?”
天叔笑得很奸詐,“我又不要你體內(nèi)的吞天蠱,隻需要你身上的天外隕石而已,你又何必吝嗇呢?”
“咱們這也算合作啊。”
“合作?跟你合作?”
陳平安冷冷哼了哼鼻子,“我能得到什麼?”
“你能得到的東西就太多了,剛剛我就說了,傳送通道一激活,你與家人團(tuán)聚的幾率就更大了,你難道不想念自己的親人嗎?”
天叔兩手一攤,看了看王有容又道:“你難道不想見麻姑嗎?”
“或者說,你不想知道麻姑跟老夫的關(guān)係嗎?”
聞言,陳平安猶豫了。
他的確很好奇,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天叔就憑一句話,就把麻姑給帶走了,要知道,那時候的麻姑可是陸地仙三重境的強(qiáng)者,全天下都找不到幾個對手。
除了他們陳家人之外,陳平安還真想不到,誰能是麻姑的對手。
且,麻姑來自古界,生性孤傲,骨子裏是瞧不起世俗界高手的,天叔他憑什麼能夠指揮得動麻姑?
這一點(diǎn)讓陳平安很不解,也很不爽!
“你說,你怎麼認(rèn)識麻姑的?”
陳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懷裏摸出了黑漆漆的一塊石頭來。
“告訴我,我就把天外隕石給你。”
“……”
王有容想要阻止,不過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迴去。
“陳家人果然有情有義啊,小子,老夫沒有看錯你。”
看到天外隕石的一瞬間,天叔臉上掠過一抹狂喜之色,“其實(shí),說起來非常簡單,我與麻姑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也是古界的人,而且,當(dāng)年我的實(shí)力比麻姑還要厲害一些,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
“你也是古界的人?”
陳平安皺了皺眉,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