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後,青黛也不敢相信,她和梁秉恩居然真的就這麼在一起了。
在陳支書和落霞村村民麵前,梁秉恩不用再語焉不詳地說“這是我的家屬”,他可以攬著青黛的肩,光明正大地說,“這是我的女朋友!
得償所願的力量果然強大,讓一個傷患整日笑得跟落霞村村口的傻二狗似的。
當然,以上是青黛親口做出的比喻。
坐在書桌邊的梁秉恩不惱,隻放下筆,溫吞地將人帶入自己懷裏,然後非得把青黛也染得渾身書卷墨香才肯罷休。
這時,青黛會一掌捂住梁秉恩的唇,飛快遁逃。
如果掙不開,她隻需大喊一聲“腳疼”。梁秉恩便會立刻清醒,隨即懊惱地抓著她腳踝,柔聲說對不起。
屢試不爽。
也有失敗的。畢竟半個月後,她腳底的傷口已經結了痂,梁秉恩握著她腳踝的時候,別說疼,有點癢倒是真的。
那時,梁秉恩會捉著她的腰,把她放到書桌上,“姐姐,你不願意讓我吻你嗎?”
青黛還沒說話呢,這放肆的梁恩恩就將她的腳勾在自己後腰,他半掌撐著書桌,猛然前傾,討迴那個被躲開的吻。
一月後,到落霞村半年實習期結束,村子的基礎建設日趨完善,其他方麵不再需要時刻盯著,梁秉恩的學校還有課程,他們就返迴了雲京。
迴到有熟人的地方,青黛收斂許多,並強製警告梁秉恩收斂。
梁秉恩一如既往的無所謂,他問,“為什麼?”
青黛沉默。她真想指著梁秉恩的腦袋說,因為在別人眼裏,我是養大你的老阿姨!
最後,梁秉恩自然是順著她來。
不過,青黛發現,這家夥開始一門心思申請外地的實習,專門往遠了挑。
在雲京談不了?那他就離開雲京。
青黛:“…”梁恩恩,一個搞不了半點地下情的二十歲年輕人。
果然還是年輕氣盛。
從落霞村迴來沒幾天,梁家人終是忍不住上門找茬了。
他們送來了梁老爺子梁煦的生日請帖,勒令梁秉恩必須參加。梁太太的意思擺在明麵上,如果梁秉恩想順利從雲京大畢業,那就乖乖聽話。
梁秉恩當麵將請帖丟進垃圾桶,對送口信的管家說,“我會去的!
管家歎氣,“小少爺啊,其實您何必跟太太作對呢?順著她來,您隻是放棄了梁氏集團的股權,但您同樣可以得到一份不菲的家產呀。”
青黛支著臉,坐在櫃臺邊,“不菲是多少?有二十億嗎?”
“你…”管家皺眉,“這個…”
青黛擺擺手,“沒有就走!
梁秉恩淺笑,“嗯!
管家長籲短歎地離開了,青黛猜他一定會迴去和梁家人告狀,說梁秉恩野心勃勃。
可笑。他們眼裏蟄伏良久,意圖爭家產的人,昨天還坐在沙發邊睡著了,身旁全是關於落霞村的文書材料。
青黛看向垃圾桶裏的請帖。
其實在青恩拾光營收步步拔高後,她買了多家初創小公司的股權,那些都是未來十幾年大熱的產業。
雖然對梁家來說,可能不值一提,但用她的所有去衝擊梁氏集團,那個龐然大物能動搖片刻,也是她的本事。
如果梁太太想完整吞下那塊肉,那她就得忌憚這個玉石俱焚的威脅。
青黛說,“恩恩,我陪你一起去!
梁秉恩,“小黛姐…”
青黛不等他拒絕,連忙轉身上樓開始清算自己所有資產。
到梁家生日宴那天。
青黛順手從衣櫃裏抓出一條墨綠色的連衣裙,再踩上一雙黑色細高跟就出發了。
她一下樓,停在門口的白色寶馬降下車窗,駕駛位探出一個熟悉的腦袋,“嘿!黛姐姐!這裏!”
騷包的姿勢還沒擺夠,季知敘不知看見了什麼,咻得一下鑽迴了車裏,老老實實地握好方向盤。
青黛迴頭,是穿著純黑高定西裝的梁秉恩走了出來。那衣服是梁秉恩的大哥送來的,可能是怕私生子在外人麵前丟梁家的臉。
梁秉恩上前要牽她的手,青黛指了指白色轎車。
梁秉恩笑,原本站得筆挺的男人忽然微微側頭,輕聲,“他知道。”
“什…”青黛吸氣間,男人就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青黛立刻捂住嘴,“梁秉恩!”
梁秉恩已經直起了身,他眼中笑意未散,“嗯!
高定外套上的香水味若隱若現,青黛惱,總覺得這味道和它主人一樣,悠哉悠哉地拋了個媚眼,然後平和又淡定,裝作若無其事地遠去。
實則一唿一吸裏還全是那個味道。
纏人得緊。
兩人坐進了車後座,季知敘看了眼後視鏡,咳嗽兩聲,“這是…成了?”
青黛看窗外風景,心裏抓狂。啊啊啊啊這裏人不會把她當作吃嫩草的老牛吧!啊啊啊啊她也才芳齡二十五!
梁秉恩淡淡迴視。
“好好好,不問這個。”季知敘聳肩,眼珠向上一瞟,“那…是誰先告白的?”
青黛:“…”
梁秉恩,“季知敘!
季知敘,“好好好!
到梁家別墅,季知敘就與他們分開了。
剛邁進院子,一個小男孩直直往青黛和梁秉恩的方向跑。
這是……
青黛趕緊伸手把梁秉恩往後擋,那小孩跑得太快,沒剎住車,就悶頭撞進了青黛懷裏,又一屁股跌坐在地。
小孩捂著額頭,“阿姨,你幹什麼?”
青黛沒動,四處看了一圈。
梁家別想安排小孩來碰瓷。
周圍沒什麼動靜,反而是小孩抬頭,皺緊眉頭,“阿姨,你在看哪裏?是我被你撞了。你不扶我起來嗎?”
“你…”青黛看向他,這小男孩看著有十來歲,長的挺標致,劍眉星目的。
小男孩癟嘴,向她伸手,認真和她講道理,“你把我撞倒了,應該把我扶起來!
青黛猶豫著伸手:“…”
這副語氣,這詭異的熟悉感…
“姐姐!绷罕髟谒呡p聲,“沒事的,我來!
他上前一步,把小孩扶起來,“你這樣會嚇到這個姐姐。有哪裏痛嗎?”
“不痛。我又沒有嚇她!我隻是讓她扶我啊!毙『⑴呐钠ü,哼道,“小叔,你迴來了。”
青黛想到了一種詭異的可能。
她試探,“梁朔?”
小男孩盯她,“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