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在徐脂虎的慘叫中迴頭說道:“老徐,要不要我?guī)湍惆褏撬氐霓D(zhuǎn)世找出來?”
“好。”
馬夫眼睛一亮。
徐鳳年:“嗚嗚嗚……”
徐驍本該蒼白的臉漲紅,似要滴血,憤然怒吼:“你敢!”
楚平生譏笑道:“我不敢?我好怕你啊。”
刑場下的觀眾麵麵相覷,有不少人高喊“假的,他說的都是假的”,楚平生搖搖頭,不再跟他們多言,有些人是兒子在北椋軍裏麵,日常月銀不少,因為駐守在虎頭城、拒北城的原因,人還活著,屁股在徐家父子那邊,擔(dān)心徐家倒臺後他們連飯都吃不起,這種是講不通道理的,唯有殺掉才是對這群出賣良知的忠犬最好的懲罰。
老徐走到徐驍麵前,看著全身鮮血淋漓的北椋王:“徐驍,你收的畜生義子當(dāng)著陵州人的麵糟蹋自己的親生女兒,這種感受好麼?”
“徐長鬆……”
徐長鬆是老徐的名字。
老徐又走到一臉猙獰的徐鳳年麵前:“徐鳳年,不愧是真武轉(zhuǎn)世,有大氣運傍身,這麼多人願意為你受辱,為你去死……”
嗚嗚嗚……
嗚嗚嗚……
北椋世子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真武轉(zhuǎn)世?把你身上那層仙皮剝光後,不過如此。”
他撇撇嘴一劍下去斬斷綁著洪洗象的繩子,任由這武當(dāng)祖師手腳並用爬到徐脂虎身邊,想要阻止褚祿山施暴,卻被在後麵排隊的典雄畜用腳踩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看著讓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真武和你,她選擇了真武,這就是你追了八百年的賤人,公子說得對,你不過是四帝的玩物,鈞天補(bǔ)道,混淆天機(jī),給你們爭一線生機(jī),留天書一冊,讓你修天道,立翻書人人設(shè)瞞天過海,就像鈞天是天道的漏洞,紅衣就是你的心魔,隻要她一世一世圍著四帝打轉(zhuǎn),你就是這些人手裏的玩偶,道教聖人?呸!小醜而已。”
他又走到吊起來的青鳥、紅薯、徐龍象、徐偃兵身邊,殘酷一笑:“公子導(dǎo)演的這場戲好看嗎?”
嗚嗚嗚……
嗚嗚嗚……
徐龍象可不隻被他切根喂豬,舌頭也給他剁了,但是青鳥和紅薯還能說話,朝他吐口水道:“畜生!”
澹臺平靜嗬嗬一笑:“說對了,往後一萬世,你們都會在畜生道輪迴,這可不是公子的報複哦,此乃天意,四帝逆天而為,你們這群人就是幫兇,逆天行事,勝利了,代代顯貴,陪真武轉(zhuǎn)世玩轉(zhuǎn)人間,失敗了,自然會受天罰。”
她指著徐脂虎說道:“至於她,應(yīng)是世世做娼吧,而洪洗象,該是太監(jiān)或是龜公。這麼一看,天道還挺小心眼的,對你們這些逆天行事的家夥比公子還狠,他最多折磨你們一世,或是煉成沒有思想的陰神,而天道要用命運這隻手,折磨你們一千世,一萬世。”
徐渭熊打了個哆嗦,怪不得林青這麼幹脆地答應(yīng)徐脂虎,隻要她履約就給徐鳳年等人一個痛快,原來……原來林青玩夠了,決定放過徐家人,卻還有天道在後麵等著,等著給這群逆天者實施天罰。
“給他們個痛快吧,求求你……”
天道的懲罰看不見,林青的懲罰就在眼前,超有感官衝擊力,徐渭熊掙脫綠蟻的牽拽,跪爬到楚平生麵前,抱著他的腿說道:“夠了吧?”
楚平生迴望老徐:“夠了嗎?夠了就送他們一程吧,我可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答應(yīng)了客戶的話就一定要做到。”
老徐把劍丟給徐渭熊:“徐鳳年你來殺。”
徐渭熊撿起地上的素王殘劍,一步一步向行刑架上綁著的徐鳳年走去,手不斷地哆嗦,舉了又舉,頓了又頓,最終一咬牙,眉毛一橫,一劍紮下去,噗,深深沒入徐鳳年的脖子,鮮血噴了她一臉。
當(dāng)啷,素王殘劍掉在地上,劍刃流淌鮮紅,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不管澹臺平靜說的是真是假,總之這一刻,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想著送這個看著長大的弟弟一程,起碼少受一點羞辱。
徐脂虎一邊被褚祿山蹂躪,一邊偏頭看著徐家的寶貝疙瘩一點一點喪失生機(jī)。
洪洗象看到掉在地上的殘劍,推開典雄畜的腳,奔過去撿起來,繞到褚祿山身後,手起劍落,一劍砍了那顆肥豬頭,骨碌碌滾了一路,直到刑場邊緣,老徐看著那張到死還是一張野獸充血臉的北椋王最後一名義子,一腳下去,哢嚓,將那顆頭顱踩得稀爛,紅白之物濺到前方的觀戰(zhàn)者臉上,嚇尿了好幾個人。
洪洗象殺了褚祿山,終於輪到典雄畜,這陳芝豹手下大將就算一隻手,也能將洪洗象打死,一掌下去便把胸骨拍碎,這剛剛看著褚祿山糟蹋他追了八百年紅衣的道教聖人,又眼睜睜看著為清火毒自斷一臂的典雄畜一巴掌下去將試圖反抗的徐脂虎幾乎打暈,接褚祿山的班施暴。
“啊,啊,啊……”
洪洗象暴怒,幾乎把手指摳爛:“林青,你這個畜生。”
“有病是吧?”
眼見樊小釵迴來,楚平生吩咐道:“去把北椋四牙之一的韋甫誠抓來排隊,南宮,再賞李義山一顆合三濁,後麵排隊,澹臺,喂徐鳳年一顆靈丹,讓他慢點死,看到最後。”
“好的,林哥哥。”
樊小釵嫣然一笑,去了。
南宮仆射和澹臺平靜也遵照他的命令各行其是。
“罵,再罵,你罵一句,我給她加一個名額的。”楚平生冷笑道:“當(dāng)年徐驍滅六國,蜀、楚、越、唐多少貴族的女眷被他手下士兵和離陽將領(lǐng)玷汙,如今換成他的女兒,就無法接受了?何況你算老幾?你是她男人嗎?跟她拜堂成親了嗎?你是她血親嗎?都不是,早在陽春城,我就跟她有過交易,她為了保住徐鳳年的小命把自己賣給我當(dāng)狗,我怎麼處置她那是我的事,哪裏輪得到你在旁邊指指點點?”
這讓綠蟻想起裴南葦姐姐的遭遇。
確實,徐脂虎的下場比較春秋八國的貴族女眷,並不悲慘。
徐渭熊想了想,重拾素王殘劍,一劍下去砍了洪洗象的腦袋。
楚平生啥也沒說。
她見狀又是一劍下去,砍了徐脂虎的腦袋,血淋了典雄畜一頭,徐渭熊趁這鐵浮屠頭子愣神之際,殘劍一橫,像對待褚祿山一樣送典雄畜見了閻王。
徐偃兵、青鳥、徐龍象、紅薯,她一劍一個,全砍了腦袋,最後一身鮮血,跟個浴血女修羅一樣。
之所以用這種殘忍的殺法,是因為有徐鳳年的前車之鑒,隻是刺中要害,林青一顆靈丹下去能把命吊住,而砍了腦袋……就算他有本事接迴去,讓身首異處的人複活,想來也不會浪費精力做這種事。
她又朝徐驍走去。
楚平生隨手一揮,徐渭熊悶哼一聲,跌出刑場。
他還得帶徐驍北上,給北莽女帝帶去她喜歡的男人變成太監(jiān)的消息呢,自然不能讓她把人殺了。
“老徐,你送徐鳳年最後一程吧。”
“是。”
老徐答應(yīng)一聲,引劍在手輕輕一劃,斬斷綁住徐鳳年的繩索,將人拋到刑場外,手持殘劍劈了個十字花,這不久前才被閹割的北椋世子頓時四分五裂,血肉澆在圍觀者身上,剛才嚇尿一批,如今又嚇傻好幾個。
“你要不要再去把吳素的墳掘了?”
楚平生提醒一句,沒等老徐說話,下麵幾個在家裏立吳素牌位的陵州人小聲咒罵,他們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以為很小心,但是現(xiàn)在的老徐可不是以前的老徐,二話不說提劍一揮,一道繚繞黑焰的劍氣破空而去,沿途二十幾人瞬間變成一團(tuán)碎肉。
“迴去後告訴你們的鄰居,從今天開始,每隔半月,我會在這裏將李義山剝皮,陵州城各坊住戶,每家要出一人觀禮,誰家若敢缺席,我會把他們?nèi)覛⒌秒u犬不留,同理,未來的日子,若被我發(fā)現(xiàn)誰家立有吳素和徐家人的牌位,誅九族,四鄰連坐皆殺。”
他是北椋人,卻對北椋人無半分好感,因為對於絕大多數(shù)北椋人來講徐家人比他們的親人還要親。
按照他的想法是要將北椋人殺絕,迴爐重造的,這樣比較簡單快捷,就像主子說的,喚醒這些人是聖人的做法。天道不仁,尾大不掉的仙人集團(tuán)說清理就清理,那他們這些被天道雇傭來此做髒活的魔頭又何必慈悲。以前徐驍殺春秋八國的人不眨眼睛,他現(xiàn)在殺北椋人也不眨眼睛,這叫什麼,這就是支持一個屠夫的下場。
然而主子命令他對北椋人多點耐心,他雖然很不樂意,卻也隻能照辦。
放完狠話,老徐朝吳素墳?zāi)沟姆较蜃呷ァ?br />
楚平生說道:“老徐,你知道吳素的墳?zāi)乖谀难Y嗎?”
“知道,公子沒出現(xiàn)前,我曾在她的墓穴附近徘徊,幾次想要吊死在她墳前,被徐家派去守靈的衛(wèi)兵打了一頓,告訴我想死可以,死遠(yuǎn)一點。”
老徐說這話時一臉冷酷,綠蟻知道,徐驍部署在吳素墳前的守靈人要倒黴了,以老徐對北椋人的仇視,死全家吧。
她真的很擔(dān)心,萬一哪天林青這個域外天魔離開了,沒有人能控製老徐了,他會不會把北椋從東殺到西,把這片徐家深耕幾十年的土地上的所有人都?xì)⒐猓腿肓垒嗈挕盎盅}出廠設(shè)置”。
“去吧。”
楚平生收了徐鳳年的魂魄,集齊五帝套裝,轉(zhuǎn)身走迴徐驍跟前。
“林青……”
聲音有點走調(diào),是因為憤怒和仇恨,也是因為沒了那東西,有些男性特征開始退化。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和吳素合葬?一個王朝落幕,被仇人掘墳鞭屍,多正常的事啊。”楚平生往南宮仆射、六珠菩薩和黃寶妝的肩膀一按,將人轉(zhuǎn)移進(jìn)玉皇樓,又?jǐn)財嗬ψ⌒祢斏眢w的繩索,提著衣領(lǐng)走到刑場前方。
這時賈佳嘉突然躍入人群,一記手刀劈向某個神色閃爍的公子哥,那人揮掌防禦,卻哪裏守得住,隻是阻了一息,便被手刀戳進(jìn)心口,白嫩的手掌進(jìn)去,鮮血淋漓的手掌出來。
楚平生看看已經(jīng)咽氣的徐渭熊,又看看被賈佳嘉開膛的男人。
“上陰學(xué)宮齊神策嘛。”
他嗬嗬一笑:“隻清理龍虎山、武當(dāng)山和北椋怎麼夠,楚碧環(huán),你去徽山一趟,拿下軒轅世家家主的位子,發(fā)出江湖通緝令,以開放軒轅世家藏經(jīng)閣為獎勵條件,懸賞上陰學(xué)宮的弟子,這一次我不管是儒教還是農(nóng)家、陰陽家,凡是上陰學(xué)宮出來的人,盡誅九族。”
“是。”
楚碧環(huán)答應(yīng)一聲,飛身離去。
澹臺平靜心想何必呢,殺了一個本就該死的徐渭熊,卻將魔頭的注意力引向上陰學(xué)宮,本來張扶搖一死,上陰學(xué)宮農(nóng)、樂、陰陽等學(xué)院的人隻要不到她的主子麵前秀存在感,便不會有事,現(xiàn)在好了,不管齊神策殺徐渭熊是因為不願意看她做林青的狗,還是為給徐家人報仇,上陰學(xué)宮和他出身的齊家怕是要被連根拔起了。
要知道如今很多社會名流都是出身上陰學(xué)宮,主子曾對軒轅青鋒許諾,會把江湖大屠殺紀(jì)念館裏的秘籍作為彩禮送去徽山,軒轅家得此機(jī)緣,再以開放藏經(jīng)閣利誘,接下來的日子,隻怕江湖上的武夫,將對與上陰學(xué)宮有聯(lián)係的人與其家庭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屠殺。
當(dāng)然,這其實也是天道樂意看到的,畢竟上陰學(xué)宮與武當(dāng)山、北椋徐家一樣,同張扶搖關(guān)係密切,要清除四帝在人間的流毒,滅上陰學(xué)宮是必須的。
“你們留下來幫老徐的忙,北椋境內(nèi),但凡發(fā)現(xiàn)敢為徐家出頭的,殺了。”
楚平生囑咐一句,縱身而起,化作一道飛虹,前往北帝城去找女帝“談心”了。
澹臺平靜、賈佳嘉、樊小釵目送他消失,迴望刑場中間一臉?biāo)阑业睦盍x山。
“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卻落得這般下場,半月一剝皮,嘖嘖,你比那個為徐家斬龍養(yǎng)氣,半月一淩遲的姚簡還慘。”
……
陵州城外近十萬北椋士兵一朝身亡的消息才擴(kuò)散到椋州、幽州、陵州三州之地,北方又傳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虎頭城、葫蘆口、霞光城、倒馬關(guān)、燕迴關(guān)等北境駐軍重鎮(zhèn),無論是北椋的士兵,還是北莽的士兵及將士,一夜之間全部死亡,數(shù)近三十萬。
又過半月,北方傳來讓人頭皮發(fā)麻,渾身惡寒的消息,北帝城全城被屠,女帝死在王庭,提兵山、道德宗、棋劍樂府、種家、拓跋家、南宮世家等等,北莽規(guī)模以上的宗門與世家被殺得幹幹淨(jìng)淨(jìng),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事後有不怕死的前往北帝城,發(fā)現(xiàn)徐驍?shù)哪X袋和北莽女帝的腦袋插在城門的旗桿上,互相對視。
之後時日,因為北莽民風(fēng)剽悍,大州小城亂成一鍋粥。
離陽的情況要好得多,畢竟很多人都知道,林青擄走了隋珠公主做丫鬟,包括仙宮、太安城、所謂的北椋三十萬鐵騎,北莽王庭及各大宗門皆被他所滅,他不發(fā)話,誰敢反叛鬧事?
雖然徐驍當(dāng)年屠了很多城,但那是依靠離陽軍隊,皇帝對其有製約,林青不同,一個人就能把天下人包括天上的仙人殺光,麵對這種狠角色,甭管是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頭縮著,老老實實的,維持現(xiàn)狀,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民間還算安定,而江湖亂成了一鍋粥,因為徽山軒轅家換了新的家主軒轅青鋒,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燒向了上陰學(xué)宮,發(fā)布江湖追殺令,凡是江湖人士殺上陰學(xué)宮弟子及相關(guān)人士全家的,視人頭多少入藏經(jīng)閣多少日,可隨意瀏覽包括陵州城內(nèi)被徐驍掠奪的武功秘籍。
這時有小道消息流傳,講徽山軒轅這麼做是林青的命令,有膽敢包庇上陰學(xué)宮弟子的,同罪論處。
於是那些出自上陰學(xué)宮的所謂理學(xué)大家,法家大師,兵家大師……被殺得人頭滾滾,所謂的有學(xué)問的人,十成死了八成,源自上古的文化傳承近乎斷代。
與此同時,殺了自己全族的南宮仆射、屍傀袁青山、六珠菩薩、賈佳嘉這些大金剛、大天象、陸地神仙級高手開始一州一州清理世家,隻要是族人超過二百人,在當(dāng)?shù)赜型拇笞澹?shù)殺絕,不留活口,齊神策出身的西楚齊家被格外關(guān)照,能淩遲的不腰斬,能腰斬的不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