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走到邋遢道人身邊:“老板,這遊戲怎麼玩的?”
“兩錢銀子三支箭,根據箭入壺的數量,兌換獎臺上的獎品。”
兩錢銀子不多,留在手裏也沒用,許七安自覺來到這個世界後運氣不錯,隻要三支箭能有一支箭射中,便能換到十兩銀子,進影梅小閣見浮香,他認為以自己的大搬運術,要以詩詞取悅花魁見上一見還是不難的,就算一支箭都不中,那也沒什麼,畢竟手裏的兩錢銀子是撿來的。
“好,來一局。”他將兩錢銀子往案板一拍。
那邋遢道人拿起一塊黑布將他的眼睛蒙上,又將三支箭矢塞進他的手裏。
許七安背對箭壺丟箭,未想三箭皆中。
邋遢道人拿起獎臺上的玉石小鏡給他,許七安推辭不受,隻要金銀,未想邋遢老道以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壞為由,執意給他玉石小鏡。
“金銀乃身外之物,這個……才是寶貝。”
許七安剛要告訴他,既然是寶貝,折算成金銀多好,這時有個一襲黑衣的男子拍拍他的肩膀:“公子,我家主人說,如果你能幫她拿到獎臺上的菩提珠,願以白銀六百兩作為酬勞。如果可以,你隻管投壺,玩遊戲的錢我們出。”
許七安聽說,麵露喜色,六百兩銀子相當於做吏員三十年的月錢,這要真把事情辦成了,不要說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許是擔心他生疑,兩個跟黑衣家丁一樣裝扮的男子提著一個超有重量的木箱放到他麵前,打開後是好幾層白花花的銀錠,六百兩,分文不少。
旁邊想起一連串驚唿聲。
“幹了。”
許七安一口應下,將落到脖子的黑布提起,蒙好眼睛。
“來,給你箭。”
要換到菩提珠需要連續五箭入壺,邋遢道人收了黑衣人的錢,將五支箭矢塞到許七安手裏。
咻。
咻。
咻。
跟上次一樣,三箭連續入壺。
被一眾黑衣人守護的豪華馬車裏,珠簾後麵閃過一道靚麗的身影,輕撥玉珠,看向朝後丟箭者。
這時一名旁觀者小聲驚唿,許七安的第四支箭居然投偏了。
第五支箭亦然。
邋遢道人似有所感,扭頭看向圍觀人群裏的俊俏和尚,眉毛輕挑,麵有不快。
許七安摘下蒙眼黑布,望著壺裏的三支箭,心有不甘,看看旁邊的黑衣人,道聲“再來”,邋遢道人又拿了五支箭給他,轉身之際,縮在袖子裏的手微微一擺。
一股肉眼難辨的力道在和尚身邊生成,向中間一緊,將他的手腳箍住。
這俊俏和尚自然不是別人,正是來教坊司收利息的楚平生。
咻。
一箭入壺。
咻。
兩箭入壺。
咻。
三箭入壺。
可是當許七安投第四支箭時,還跟上次一樣失去準頭,落在一旁。
邋遢道人眼中精光暴起,因為渡劫失敗而萎靡的陽神鑽出頭頂,朝楚平生一聲大喝。
此乃道門的精神震懾法,可傷他人元神,原本練出元嬰的四品道士便可施展,如今他以陽神做法,盡管是萎靡的陽神,相比一般的四品道士,威力也是要高出一截的。
本以為那從中搗亂的和尚會受驚嚇,豈料和尚頭頂跳出一個渾身包裹黑氣,似笑非笑,目生紫芒,極其邪異的魔嬰,向前一指,他便如遭重創,陽神歸竅,連退兩步。
對方一身僧服,光頭不毛,手裏還握著一根禪杖,一副天域和尚扮相,豈料居然是個練出元嬰的道士,而且那元嬰似乎已然墮入魔道。
更奇怪的是,四品道士才能培育出元嬰,三品道士元嬰大成,化作與身體同等大小的陽神,假和尚隻有入魔元嬰,按照道門劃分應是四品道士,即便自己因為渡劫失敗,實力大降,如今跌至四品境界,卻也不是四品道士能夠一指逼迴陽神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迴事?
他哪裏知道,楚平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不用遵循幾百年前儒聖定製的修練體係。
這裏道門四品元嬰,三品陽神,二品陽神大成才能凝練法相,渡劫成功後為一品陸地神仙。楚平生的魔嬰也就一個人頭大小,對應的是四品道士,可要說法相,他有,而且很強,若是以當前世界的品級定義他的武力值,結果隻能是自取其辱。
“金蓮,如果我沒猜錯,你把這玉石小鏡給那小子是想讓他給你擋災對麼?”
邋遢道人神色劇變,他不僅被那和尚一口道破來曆,對方還知道他要讓眼前氣運加身的小子替他擋災的意圖。
“你是誰?”
楚平生微微一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金蓮也被許七安拍醒,原來剛才後退的時候撞到許七安,這第五支箭也偏了。
“怪我,這次怪我。”
金蓮給他補上一支箭來掩飾尷尬,雙眼看的卻是假和尚。
“你給我補一支,也贏不到菩提珠啊。”許七安握著手裏的箭矢,垂頭喪氣,一臉沮喪,菩提珠要五支箭全中才行,第四支箭落空,意味著這一局遊戲又輸了。
“讓我來幫你一把怎樣?”
這時楚平生走出人群,無視金蓮道人抽搐的眼角,走到許七安麵前。
“是你?”
他認出來了,是昨天那個攔住小母馬,要到許府掛單的古怪和尚。
“是我。”
楚平生指著菩提珠說道:“貧僧最擅幫人開光,能增運氣,驅邪祟,公子連續投中三箭,難過四箭之關,說明運氣差了一截,若想五箭連中,必須開光。”
開光?
許七安一臉古怪,這裏的開光,他正經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浮現出未穿越到這個世界時看過的一則新聞,佛門敗類千千萬,總有高僧對女菩薩耍流氓,美其名曰“開光”。
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這種色情文化吧。
“說吧,什麼條件?”
大德開光這種色情文化,大奉可能沒有,不過投桃報李這種人情世故,隻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存在。
“貧僧要去你府上掛單。”
艸,這禿驢裝都不裝,直接就攤牌了?
想想和尚昨天說得那席話,看看地上滿滿當當一箱銀錠,再瞧瞧教坊司那邊的影梅小閣,念及周家父子的狠毒,許七安麵露沉吟。
“大師,實不相瞞,我現在也是寄人籬下,你到許府掛單這種事,不好辦啊。”
“……”
楚平生閉口不語,就定定看著他。
許七安沉吟一陣,勉為其難說道:“大師,你看這樣好不好,如今嬸嬸不在,大師可去府上小住,趁這段時間尋找掛單之所,待嬸嬸和我兩位堂妹迴來即刻搬走,怎麼樣?”
他是誰,一個房產銷售,對錢很敏感的,就算不考慮找浮香打聽情報的事,這麼大一筆銀子放在麵前,也會心動答應的。
今天李茹帶著許玲月、許鈴音去了雲麓書院,家裏就剩他、許新年、許平誌三人,就叔叔見錢眼開的性子,不說多,隻要拿出十幾二十兩,定然輕鬆擺平,到時候讓和尚住他的偏院,他去和許新年擠一擠,問題不大。
更何況……如果和尚的開光術真有用,便說明有些道行,在周家父子仇視許家之際把人請迴家中,也算找了個鎮宅看家的打手。
這麼一算,一舉三得。
許七安的小算盤撥得叮當響。
楚平生說道:“可。”
他當然知道許七安在想什麼,但是有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神都那麼難送,何況是魔,不對他現在是佛,一個正經佛。
咳……
楚平生伸出右手。
許七安麵露不解。
“低頭。”
“低頭做什麼?”
“開光。”
許七安的嘴角扯了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把頭低下,任他和擼貓擼狗一樣按住腦袋,順了順高馬尾。
艸,這啥動作?
他含怒抬頭。
楚平生一臉莊嚴,拍了他的頭一下。
突然,一道席卷半條街的光芒閃現,圍觀者閉眼偏頭,暫避鋒芒。
“好了,去投吧。”
楚平生收迴手,許七安摸摸腦門,發現頭發還在。
“剛才那光?”
“開光……”
玩兒真的啊?
許七安瞧瞧鴉雀無聲的人群,確信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和尚是真能發出佛光,並非騙子。
“愣著幹什麼,去投。”
楚平生又提醒一句,許七安收起有些複雜的心思,重新拿了五支箭,站到白線前方,提起黑布蒙住眼睛,向後投箭。
一支,兩支,三支,四支,五支。
手裏都空了,旁邊卻靜悄悄,沒人說話,許七安忙把青布一扯,迴望身後,一二三四五,五箭皆中。
居然真的有用?!
他看向肅立在側的年輕和尚,震驚中帶著幾分將信將疑,圍觀者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隻有金蓮道人在心中暗罵禿驢虛偽,什麼開光強運,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那個叫許七安的早就五箭連中,六百兩銀子到手了。
“老板?我這中了五箭,是不是該把那串菩提珠給我了?”
許七安拍了拍一臉陰沉看著和尚的遊戲攤老板,還以為他心疼菩提珠,怪和尚砸了他的飯碗。
“老板,規矩就是規矩,這可是你說的。”
金蓮道人帶著一絲不爽走到圍欄那邊,拿下獎臺上的菩提珠遞給許七安。
“這位大哥,打個商量,木箱子裏的銀錠拿著不方便,能不能換成銀票?”
黑衣家丁朝後麵的豪華馬車走去,這時楚平生走到許七安麵前,伸出剛剛擼過他的手。
“我的。”
他當然不可能把這值錢貨給和尚。
“大師,咱們可是說好的,你給我開光,作為交換,我容你到府上小住。”
“這菩提珠有古怪,給我看看。”
古怪?
許七安雖然不信,但是考慮到這和尚有幫人開光,賦予強運的能力,應該不會貪圖這串價值六百兩白銀的菩提珠吧,況且眾目睽睽之下,真要鬧出動靜,驚動打更人,和尚絕不會有好下場。
一念及此,他帶著一絲忐忑,將菩提珠遞過去。
楚平生持珠在手,撚了撚上麵的菩提子,若有所思。
許七安剛要問話,黑衣人拿著六張銀票走過來:“公子,這裏是六百兩銀票。”
許七安喜笑顏開,正要去接,楚平生按住他的手。
“大師?”
“迴去告訴你家主子,六百不夠,想要這菩提珠,銀子再加一倍。”
什麼?
許七安一臉懵逼,再加一倍?一……一千二百兩?在他看來,六百兩換一串菩提珠,哪怕這是上好的多瓣金剛菩提,也不值一千二百兩啊。
黑衣家丁怒道:“你這叫坐地起價,不守信用。”
圍觀者也是議論紛紛,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金蓮道人雙手攏在袖子裏,隻是淡然微笑,一聲不吭。
事到如今他也想通了,既然假和尚比他厲害,又對許七安有所圖謀,要去許府掛單,豈不是正好拿來對付能感應到三號玉石小鏡的,他的入魔分身黑蓮?若是能驅虎吞狼,依靠這和尚的力量滅了黑蓮,豈非樂事一件?
“大師……”許七安小聲說道:“你看這些家丁,個個腰懸佩刀,氣血驚人,都有高手。六百兩不少了,差不多得了。”
“一千二百兩,少一分都不行。”楚平生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勸告,冷臉道:“迴去問問你家主子,這菩提珠,她要還是不要?”
黑衣家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再度朝停在街心的豪華大車走去。
其實不用家丁匯報,車廂裏的大奉第一美女也聽到了和尚的報價,珠簾後麵俏臉生嗔,怒上眉梢,恨不能使勁踹這坐地起價的討厭和尚幾腳。
不過她也清楚,菩提珠能夠隱藏氣息避免被高手察覺,乃是珍貴的法器,而她來曆特殊,很需要這個,即使明知和尚在趁火打劫,也不得不服軟答應。
“給他。”
“是。”
黑衣家丁心懷不爽走到楚平生身邊,將銀票拍到許七安手裏:“這銀票還有箱子裏的銀子都是你的了。”
這都行?
許七安的表情有些僵硬,沒想到真成了,六百兩變一千二。
“大師,這菩提珠……究竟什麼來曆,馬車的主人居然肯花這麼多錢買它?”
事到如今,他也猜到和尚手裏的菩提珠定有貓膩。
楚平生一指金蓮道人:“我怎麼知道,你問他。”
一麵將菩提珠拋給目露兇光的黑衣家丁。
許七安向遊戲攤位老板投去詢問的目光,卻被無視了,扭頭看見楚平生朝那箱銀子走去,便把打聽菩提珠來曆的事拋在腦後,屁顛屁顛跟上去。
“大師,就憑你幫我掙了這麼多銀子,你放心,隻管在許府住下,嬸嬸和叔叔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誰說錢是幫你掙的?”楚平生白了他一眼:“銀票是你的,木箱裏的銀錠是我的。”
許七安愣在原地,感情這和尚不是與人為善,坐地起價的六百兩並非仗義執言,他原以為自己幫馬車主人投壺贏菩提珠,已經算是空手套白狼了,沒想到和尚更過分,反利用他空手套白狼。
好可憐的馬車主人……
他看向在馬夫吆喝聲中向前駛去,占據大半街道的馬車。
黑衣家丁沒有睬他,兀自盯著前方,想看和尚出醜,600兩白銀,加上那個厚實的木箱子足有七十多斤,就和尚的體型,搬到最近的錢莊得累個半死,除非破財雇人……隻要破財,這竹杠敲的就不完美了,身為冤大頭,好歹能消一點氣。
然而叫人詫異的是,和尚隻是橫袖一揮,箱子沒了。
600兩銀錠憑空消失。
馬車裏坐的美人呆了一下,怒色更盛,這和尚敲她竹杠不算完,還在她麵前顯擺法術,故意氣她!
金蓮道人卻是內心狂跳,作為地宗道首,曾經的二品強者,當然能夠看出假和尚揮袖收走白銀並非陣法效果,也不是空間法術,跟地書碎片,也就是許七安手裏的玉石小鏡收東西時的波動很像,雖然司天監的術士也有類似的儲物法器,但隻能儲存小件,剛才的木箱是塞不下去的。
難不成假和尚手裏也有一件玉石小鏡?
他以地書碎片組建的天諦會裏確實有一位和尚,青龍寺的恆遠,但是不久前他們才溝通過,六號玉石小鏡斷不可能落入眼前這個更俊俏的和尚手裏。
如果不是玉石小鏡,那會是什麼?
“走吧。”
楚平生沒有搭理金蓮道人,無視許七安關於600兩白銀為什麼憑空消失的問題,徑直往北方走去。
“大師,壺明明是我投的,你就動動嘴皮子,最後分走一半銀子?”許七安快步追上,以他三寸不爛之舌耍嘴皮子:“就算我的運氣隻夠投中三支箭,按照比例劃分,一千二白兩銀子,我應該占六成,也就是七百二十兩,你這五五分,不公平。”
楚平生說道:“那我把這六百兩還給馬車主,我們一起分那六百兩銀票,你三百六,我二百四?”
“夠狠。”
許七安無話可說,轉念又一想,不對啊。
“咱不是提前說好了,你給我開光贈我兩箭強運,我許你到府上掛單,這樁交易已經完成,你怎麼好意思分我的收益?你手裏那600兩是在我贏到菩提珠的前提下敲竹杠得到的,起碼得分我一半,這樣才公平。”
“你很會算賬啊。”
“那是當然。”
許七安心想我一房產銷售,天天拿著計算器幫客戶算房價,首付、月供款的人,如今來到文化水平人均膝蓋線的古代世界,做生意肯定隻有我占別人便宜的份,沒有別人占我便宜的份。
“可以分你一半,不過咱們有言在先,如果那些黑衣衛士來找麻煩,你要扛下一半壓力。”
艸!
這和尚也是個超會算賬的主兒。
許七安想想黑衣衛士護送馬車離開時的眼神,覺得沒必要為了300兩招惹那樣的大戶,他做長樂縣捕快也有些日子了,知道這種車廂能將半條街堵了的標準,不是王就是公,他一個不入品的胥吏,惹到一個戶部侍郎都險些被摁死,再與王公一級的貴族結仇,隻能說nozuonodie了。
“還未請教大師名號?”
“我?開光。”
“開光大師?”
許七安總覺得這法號很兒戲,卻又很切題,開光大師擅長給人開光。
“這法號不夠響亮麼?”
“嗬,響亮,響亮。”
正說著,許七安一抬頭,見又走進教坊司,遠遠地便看到影梅小閣門口大排長龍,想起還有正事待辦,如今身負巨款,斷然不會給人“請”出來了。
“開光大師,我忽然記起還有要事待辦,不如你在這裏稍候,等我把事情辦好,再一起迴家,怎麼樣?”
“不行,萬一你不守信用,中途溜了怎麼辦?”
“大師,你若信不過我,可以到長樂縣衙打聽一下,我許七安答應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
楚平生搖頭。
“好吧,我說實話,我得去那裏。”許七安指著影梅小閣的三層紅樓說道:“找裏麵的花魁浮香姑娘聊些公事,大師身為出家人,去那種地方不合適。”
楚平生說道:“大奉國法有規定和尚不能逛窯子嗎?”
許七安仔細想了想:“那倒沒有。”
說完停有兩息,猛然反應過來:“大師,你不會是想跟我一起進去吧?為了去許府掛單,沒必要這麼拚吧?”
“阿彌陀佛,坐懷不亂,佛祖留心,方為修持。”
“真的假的?”
這不是修持,這是羞恥。
許七安總覺得這和尚有點離譜,什麼開光大師擅長開光,坐懷不亂是佛門修持,字麵意思看著挺正經,這味兒怎麼品都有種加了科技和狠活兒的感覺。
“自然是真的。”
“那好吧。”
眼見甩不掉他,許七安隻能硬著頭皮站到隊伍後麵,心想反正被笑話的是他,跟自己沒有關係。
果然,開光大師往那兒一站就是個顯眼包,活靶子,路人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但主題思想都是出家人逛窯子,沒羞沒臊不要臉。
然而和尚就跟聽不見一樣,眼神清淨,始終如一。
這臉皮厚的,許七安好生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