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蓮?fù)蝗簧锨笆菢s玥沒想到的,她想閃躲時已經(jīng)來不及,整個人被迫仰靠在榻邊,後背抵在窗臺上,被身上人困在懷中。
“顧鶴蓮……”
榮玥剛想說話,就見身前人突然低頭,一副由得你狡辯的樣子,她眼睫不斷輕顫,臉頰燒了起來:“你先起來。”
“起來做什麼,又不是第一次……”
“顧鶴蓮!你別胡說八道!!”
顧鶴蓮見她臉上漲紅,黑眸靠近:“我胡說什麼了,七夕那夜是誰拉著我不放,又是誰死拽著我不鬆手,我想送你迴房,你卻摸著我身子撩撥於我……”
“你閉嘴!”
榮玥臉上紅的滴血,腦子裏那些胡亂飄搖的畫麵瞬間翻騰而出。
身上的人卻像是要故意勾她迴憶,壓著嗓子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我不願那般與你歡好,你卻癡纏不休,你親著我說你也是歡喜的,撕扯著我衣裳,我們就像是現(xiàn)在這般,你還勾著我不放,記得嗎……”
“別說了!”
榮玥被他低頭靠近親吻脖頸時,就想起那夜被撞的神魂顛倒時,她曾胡亂說出的羞恥言語。
她如被燙著了一般伸手抵在顧鶴蓮身前,想要將人推開,可用力之下身上的人卻絲毫不動。
榮玥隻能仰著頭避開那炙熱的薄唇,努力忽略著脖頸肌膚上傳來的顫栗,身形緊繃著說道:“我那天夜裏是喝醉了酒神智不清,而且你明明能走的,是你故意縱容我……”
“是我故意又如何?”
顧鶴蓮低頭逼近:“我對你的心思從來都沒隱藏,就算你當(dāng)初不知,這段時間你難道半點都不曾感覺到?”
“你不動我也就罷了,我能等著,等你忘記謝天瑜,可是你既然迴頭看了我,你明明對我也是有感覺的,那我為什麼還要忍讓?”
那天夜裏,意亂情迷時,她口中叫的是顧鶴蓮。
情至深處二人相擁時,她低泣著喚的也是他顧鶴蓮。
見身下女子臉色慌亂,似是因為他步步緊逼眼底生出退避之意,身形也繃到極致。
顧鶴蓮原本逼近的氣勢突然退了下來,他眼眸微垂時神色黯淡:“還是你依舊忘不了謝天瑜?”
榮玥愣住,抬頭就見顧鶴蓮滿麵苦澀,那剛才還咄咄逼人的狠勁消散一空。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不如他,當(dāng)年我心儀你許久,與你一同長大,明明是我先認(rèn)識你的,可是你卻從不曾給過我半點機(jī)會,你對他一眼鍾情,我卻半點都入不了你的眼,如今就算他負(fù)了你你也忘不了他,那我算是什麼。”
“那天夜裏,我以為我多年癡等有了迴應(yīng),因你願意跟我試試喜極而泣,可如今想來你隻是因為對我有愧,一時意亂玩玩而已,你不願意跟棠寧提我們的事,是根本沒想跟我有什麼將來……”
“是我自作多情。”
顧鶴蓮向來都是肆意張揚的,他是左州顧家之主,他富可敵國從不與任何人低頭,可此時他眉眼低落時臉上滿是嘲諷苦澀,像極了被烏雲(yún)遮蔽的日月,眼眶微紅時,就想收手起身。
卻不妨才剛起身,就突然被人抱住腰身。
“顧鶴蓮,不是玩玩。”
榮玥環(huán)著他低聲:“我沒想要始亂終棄,雖然那天夜裏是醉酒,可……可是我會負(fù)責(zé)的。”
顧鶴蓮低頭看著她。
榮玥有些不適,卻還是小心靠近顧鶴蓮:“我沒想著謝天瑜,也從沒覺得你自作多情,我隻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棠寧說。”
她在意棠寧,不願意讓她覺得自己水性楊花。
她跟謝天瑜和離也才不到三個月的事情,轉(zhuǎn)頭就跟顧鶴蓮攪合在了一起,哪怕早在知道被騙多年時就已經(jīng)對謝天瑜沒有了感情,可是在旁人眼裏那是她成婚近二十年的夫君。
當(dāng)初鋮王府的事顧鶴蓮本就摻和其中,用的是榮家義子的名義,可如今謝天瑜剛死不久,他們就走到了一起,外人會怎麼看顧鶴蓮,又會怎麼看她?
怕是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他們早有私情,顧鶴蓮才會幫著她對付謝天瑜。
榮玥不想讓人議論顧鶴蓮,更怕連棠寧也生了誤會。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身上的男人,似安撫一般,臉頰貼在他胸前。
“顧鶴蓮,我沒有不要你,可是閑言碎語是會殺人的,棠寧還沒議親,她不能有個無恥浪蕩名聲不好的姨母,而且皇室那邊若知道我這麼快尋了新歡,陛下對我的愧疚怕會成了惱怒……”
“你再等等好不好”
她圈著他腰身,說到後麵時抬眸低聲道:“我守不住自己的心,被人怎樣嘲諷都活該,可我不能毀了棠寧和榮家名聲。”
榮玥隻覺得自己無恥,明明已經(jīng)知道顧鶴蓮多年情誼,自己對這份深情也是動了心的,她既想將人留在身邊,卻又懼怕外間閑言。
她抓著他腰後的衣裳指間用力至極,想要說對不起時,卻被身前人突然用力圈進(jìn)懷裏。
“對不起。”
“顧鶴蓮……”
“我不該逼你。”
顧鶴蓮抱著懷裏的人,當(dāng)初他隻是想要陪著她,想著她哪怕看他一眼也好,可那夜的瘋狂之後他卻是失了分寸。
他貪婪的想要更多,想要名分,想要光明正大的留在她身邊,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榮玥的男人,卻忘了她處境。
“是我貪心,我不該逼你的。”
腰間猛地收緊,顧鶴蓮察覺到肩頭濕濡,他心口窒息慌了神:“芝芝,你別哭。”
顧鶴蓮手忙腳亂將人放開,那還有半點先前模樣。
“我錯了,是我混賬,我不是東西,你別哭啊芝芝……”
榮玥已經(jīng)三十好幾,早過了小姑娘撒嬌的年紀(jì),哪怕當(dāng)初謝天瑜虛情假意將她捧得極高,她也很少在人前掉淚,可是看著身前男人手足無措的叫著她乳名哄著她,手忙腳亂替她擦眼淚,榮玥哭得更厲害了。
顧鶴蓮急的腦袋都快冒煙了,將人摟懷裏跟哄小孩似的,一邊擦眼淚一邊慌聲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要名分了,我也不跟小海棠說,你想怎樣就怎樣。”
“祖宗你別哭,你說什麼我都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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