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上,美味佳肴,香氣撲鼻。
可周華,童舟,魏冉這三人卻是如坐針氈,眼神一個個都飄忽不定,仿佛失了魂似的。
“三位?”
寧凡輕聲開口。
三人渾身一激靈,迴過神來,感慨笑著開口。
“寧凡啊寧凡,你可真是給我了一個大大的驚喜,從賤籍到都頭,你的事跡在整個大周,那也是獨(dú)一份啊!”
“來,我敬你一杯!”
魏冉身為東道主,自然是率先提杯。
寧凡隻是笑瞇瞇的看著他,不動,自然也不端杯。
“那個......寧凡啊,眼下邊關(guān)動蕩,戰(zhàn)亂不止,鎮(zhèn)南將軍大發(fā)神威,一戰(zhàn)吞了北莽幾萬大軍!”
“從上到下,都是一片高興,不過也保不住北莽大軍再次來襲,所以啊,還得依仗你,保住咱們安城呢。”
魏冉有些尷尬,放下酒杯,再次開口。
一旁的童舟自然知道寧凡來者不善,他看了身旁兩人一眼,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起身,端著酒杯開口。
“寧大人,之前......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
“你也知道,那位可是鎮(zhèn)北王麾下的大將,他開了口,別說安城,就算是整個北境都沒幾人敢反抗。”
“我們......實(shí)屬無辜啊。”
童舟滿臉悲色,一旁兩人都是連連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同。
屋內(nèi)就他們四個人,一個個都很清楚到底是怎麼迴事,自然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明白,清楚。”
寧凡微微笑了起來。
“大人來時,殺了十幾個衙役,也泄憤了,以後咱們啊,還是得共同聯(lián)起手來,經(jīng)營好安城這一片天。”
“這樣,明天我坐莊,叫城內(nèi)的富紳們都來聚一聚,重新認(rèn)一認(rèn)我們的都頭大人,大人你看可好?”
周華也是趕忙起身,獻(xiàn)媚笑著。
寧凡點(diǎn)頭:“如此甚好。”
“好了,一路上舟車勞頓,有些乏了,我就不配三位了。”
說罷,寧凡起身離開。
當(dāng)寧凡身影消失了好大一會,三人挺直的脊背,才猛的軟了下來,一個個滿頭大汗,臉色慌亂。
一般的都頭,他們還真不怕,說到底他們不是一個體製內(nèi),都頭來駐守,也隻是暫時性的而已。
大不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忍讓忍讓就過去了。
可這是寧凡啊!
殺父之仇,奪家之恨,鬼知道這個寧凡究竟會不會做出什麼發(fā)瘋的動作,他手中可是有著千人大軍啊!
“要不......我走一趟青州?”
童舟小心翼翼道。
青州!
其他兩人都是渾身一顫,鎮(zhèn)北王麾下的那位大將,如今就鎮(zhèn)守在青州。
他若是出手,一個寧凡不足為慮。
即便是蕭峰來了,也得給楊霄幾分麵子,否則的話,他們這群人......哼哼,保不準(zhǔn)走不出北境。
魏冉卻是搖了搖頭:“不妥!”
“去了怎麼說?”
“寧凡立下戰(zhàn)功,脫離賤籍,這事必然是經(jīng)過了嚴(yán)查核實(shí),不可能有任何紕漏,人家來此駐守,是奉命而來。”
“殺的那些個衙役,也是有理有據(jù),他來到安城,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我們?nèi)フf什麼?”
魏冉說到這裏頓了頓,他忽的笑了起來:“依我看,他其實(shí)沒打算和咱們撕破臉,否則的話,剛才就不會那麼和聲和氣了。”
“周華,你一會就去請城內(nèi)的諸多富紳們,明日中午,獅子樓宴請新都頭寧大人!”
“寧家的財產(chǎn),那位將軍的,是吐不出來了,可咱們這些人,但凡吃了拿了的,都幹幹淨(jìng)淨(jìng)的吐出來。”
“別找麻煩,便無礙!”
魏冉做出抉擇。
吃了寧家的吐出來,不就行了?
覆滅寧家的又不是他們,冤有頭債有主,你寧凡真有本事,去青州叫囂。
“好,我現(xiàn)在就去!”
周華起身,趕忙跑了出去。
傍晚,千人大軍總算是安置好了,在城外幾裏處安營紮寨,一旦安城有什麼事情,可以保證在一刻鍾之內(nèi)趕到。
至於寧凡,則是住在了城內(nèi)。
夜色朦朧,他走到了之前的寧家大院處,這裏如今大門緊閉,被楊霄麾下那位大將奪去了之後,就一直空著。
一時間,諸多思緒浮現(xiàn)在寧凡腦海中。
他沒有經(jīng)曆過當(dāng)初那個慘烈,可如今記憶浮現(xiàn),還是讓他額頭處有青筋迸發(fā),目眥欲裂。
“爹,娘,終有一天,我會拿那個該死王八蛋的腦袋,祭你們二老在天之靈!”
寧凡喃喃,跪在寧家大院前磕了三個頭,轉(zhuǎn)身離去。
一年前被滅族的寧家大少迴來了,且脫離賤籍,一躍成為了領(lǐng)千軍的都頭,風(fēng)頭無兩,手握大權(quán)!
這消息在整個安城,徹底炸開了鍋。
曾對寧家落井下石的那些權(quán)貴們,一個個毛骨悚然,生怕寧凡要他們的命。
深夜,王家府邸。
十幾個身著錦衣的男子坐在大廳中,一個個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的王大老爺啊,你怎麼還坐的住啊,那個寧凡......他他他,他對咱們來說,可是個瘟神啊!”
“一旦他發(fā)狠,咱們這群人都得死!”
“青州的那位爺,可不會因?yàn)樵蹅內(nèi)ソ底镬秾幏舶 !?br />
一人起身,衝著列與主位的老人說道。
坐在主位不動如山的老人隻是輕輕的笑了笑。
王福,安城王家掌舵人,也是安城權(quán)貴之首,縣丞周華便是他的女婿,可以說咱安城,王家手眼通天。
當(dāng)初滅了寧家的潑天大禍,就有他一份力。
“慌什麼?”
“一個個都慌什麼?”
王福咳了咳,沉聲開口。
“寧凡那個小崽子能迴來,確實(shí)讓人意外,可大家別忘了,當(dāng)初滅他寧家的,是青州那位大老爺!”
“咱們這群人,頂多就是一群打雜的。”
“可即便是打雜的,也算的上是那位大老爺?shù)墓吠茸印!?br />
“打狗還得看主人!”
“他若真敢對咱們痛下殺手,那位大老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說到這裏,王福頓了頓。
“當(dāng)然了。”
“該防著點(diǎn),還是得防著點(diǎn)。”
“明天獅子樓,大家稍微出點(diǎn)血,讓寧凡出了這口惡氣就行。”
“若真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記住了!”
“這一切,都是魏知縣的吩咐!”
王福眸子一豎,陰狠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