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正在甲板上觀戰的席薇兒看到這一幕後強忍著心中的惡心之感,驚唿道:
“不好!他這是要逃!”
旁邊的艾絲黛兒聽到這話後!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故意的。”
席薇兒一愣,有些不解:“夫人的意思是,厄洛斯是故意放跑那位海盜的?”
艾絲黛兒輕輕點了點頭,知子莫若母,對於自己孩子的所思所想,她大概也是能猜到一點的。
“為什麼?”席薇兒有些不解。
艾絲黛兒微微一笑,反問道:“如果你是那位海盜,在發現毫無退路後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拚死一搏!”席薇兒理所當然的說道。
忽然,席薇兒像是抓住了什麼似的,美眸一亮道:
“我大概明白了。”
“他這是擔心那位海盜拚死一搏時,釋放的底牌會傷到船上的其他人,所以故意留個缺口,讓那位海盜遠離船隻?”
也對,畢竟是縱橫雷鳴海域多年的大海盜,手中有幾個危險的底牌也是很正常的。
說到這,席薇兒的心頭不禁又生出了一絲憂慮,厄洛斯的計劃是好的,但現在似乎出了些意外。
那個海盜居然能變成深潛者,而且還成功讓他進入了海中,這該如何去追?
進入海中?
這絕對不可以,太危險了,雖然厄洛斯的實力足以碾壓那位海盜,但那是在外麵。
如果在海水中作戰的話,他的一身實力肯定會受到很大的限製的,畢竟厄洛斯又不是海洋途徑的術士。
但那位變成深潛者的海盜可就不一樣了,現在的大海已經是人家的主場。
席薇兒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道:
“看樣子,厄洛斯這次是失算了,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誰也想不到那位海盜居然能變成深潛者。”
這話說完,見到艾絲黛兒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後,席薇兒眨了眨眼睛:
“夫人似乎並不在意那位逃走的海盜。”
艾絲黛兒撩了撩被風吹到側臉旁的發絲,抿嘴輕笑,嗓音恬靜柔和:
“我相信自己的孩子。”
與此同時,海麵之下,正當喬治心中暗自得意之時,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對,自己怎麼無法下潛了?
怎麼迴事?怎麼海水在排斥他?
喬治瘋狂的催動體內的靈性力量,施展屬於深潛者的天賦,想要與海水共鳴,繼續向著大海深處下潛。
但剛才還十分親近的海水,此刻就像是提起褲子不認人的男人一樣,不僅果斷的拒絕了他,反而還不斷的把他往外推。
見鬼!他現在可是深潛者途徑的序列5啊,能把他往外排斥,這片大海現在究竟是有多抗拒他?
喬治不語,一昧的悶頭,試圖用蠻力向著海水衝去。
已經是深潛者的他並不需要換氣,所以也就可以一直待在海水中。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海水深處可比外麵安全多了。
可是他的掙紮毫無作用,他依舊在被海水一點一點的向著海麵送去。
喬治咬牙,再次從身上的兜裏取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隻薄薄的魚鱗手套。
這是一件在三級中都算得上強力的封印物,就是汙染比較強。
平時他都是放在那個特製的兜中,用儀式陣法封印的。
它的主要作用之一就是驅使海水,之所以一開始不用,是因為他已經暫時畸變成深潛者了。
畸變成這種攜帶濃鬱汙染的生物,本身就會對他的肉體造成汙染,如果再使用一件類似的封印物的話,那汙染可是會疊加的。
一個把握不好,他以後可能就變不迴來了,將永遠保持深潛者的身份,不受控製的前往大海深處朝拜那位偉大的父。
但眼下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遠離這片海域,其餘的以後再說。
正當他帶上手套準備驅使海水之時,一片龐大的陰影突然從上方籠罩住了他。
對此,他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直到陰影接近時才有所感應。
這是,大海在主動遮掩住他的靈性感知?
喬治猛的迴頭望去,一隻長達百米全身由白骨組成的大魚,正擺動著尾鰭,飛快的向著他所在的位置俯衝而來。
喬治剛想躲避,然而身周的海水卻將他牢牢束縛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白骨巨魚張開那足有十幾米寬的巨口,將他吞入腹中。
進入巨魚腹中後,恢複身體行動能力的喬治立刻就想要動用力量打破麵前的巨魚。
然而這個巨魚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將他吞入腹中後,就操縱其自己的腹部的骨頭,伸出數道尖刺,在他喬治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將他釘死在了自己的腹部。
喬治吃痛的悶哼了一聲,接著他就感覺自己體內的生命力就像是開了閘的水庫一樣,瘋狂的向著那幾根穿透自己軀體的白骨湧去。
感受著自己越來越虛弱的軀體,喬治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
這次恐怕是徹底栽了,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他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這樣一號人。
巨魚沒有理會腹中喬治的神情變化,在海水中從容掉頭,然後就向著海麵衝去。
十幾秒鍾後,巨魚躍出水麵,衝著厄洛斯張開嘴巴。
站在海怪虛影頭頂的厄洛斯腳尖輕點,就從海怪虛影的頭頂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白骨巨魚的嘴中。
厄洛斯神情不變,步伐從容的向著巨魚口腔深處走去,一路走到了巨魚腹中,走到了此刻已經陷入瀕死的喬治身前。
喬治察覺到了身側的動靜,艱難的扭動腦袋,用他那此刻已經變成明黃色的眼珠看向厄洛斯。
“你不該來的!”
這話說完後,喬治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
年輕人到底還是太年輕啊,自己作為縱橫海上多年的大海盜,手中怎麼可能真沒一些底牌。
喬治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癲狂,他猶如迴光返照一般,整個人瞬間就變得精神了起來,他張嘴開始大聲讚頌了起來。
“荊棘從子宮爬出重塑我的脊椎,畸變的聖血浸透每一寸裂痕。”
“當裂隙在喉管深處綻開時——願我的血肉成為祭壇上,永不停歇抽搐的、畸變的玫瑰。”
“讚美我仁慈博愛的母親!”
厄洛斯沒有打斷,隻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
等喬治念完後,他才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你是想借助口袋中的那座神像向畸變之母禱告,然後引來祂的注視嗎?”
喬治瞳孔猛的睜大,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盤旋。
他怎麼知道我口袋中有母親的雕像?
還有,他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阻止?難道不知道來自神靈注視的汙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