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中默默遺憾一會兒之前的情況以後,已然在藥池裏麵躺上許久的令無怨,緩緩的就撐起自己身體,將自己的背靠在藥池邊緣處。
任由大量淡金色的藥水從自己發間與皮膚表麵緩緩淌下去。
雖說他這一次的傷勢,相較於前幾次其實相差無幾。
都是再重一點或許就會要他命的傷勢。
照理來說。
哪怕有著各種良藥與【天星金石】的幫助,他都勢必需要休養很多天時間,才能夠恢複如初。
但得益於他之前經受的成長。
不管是那愈發成熟的【細胞意誌】,還是他那本身就在愈發強大的恢複能力,全都讓他能夠以遠超之前效率的方式進行自我再生。
所以。
那些原本配合上【天星金石】的效果,都依舊需要數天乃至於半個月才能夠恢複的傷勢。
此時已然僅僅隻需要之前三分之一乃至於五分之一左右的時間。
那是極其誇張的恢複能力。
幾乎每分每秒。
他體內的細胞都在自我分裂,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再生……
如眼下。
雖然距離結束戰鬥僅僅隻是過去半天時間而已,但令無怨身上的傷勢還是已經恢複小半。
如果有必要的話。
此時的他,甚至能夠再次進入戰鬥狀態乃至於擁有全盛時期一半左右的戰鬥力。
唯一的問題是戰鬥續航不太行。
畢竟。
他體內的細胞尚且處於虛弱狀態。
如果無法快速結束戰鬥。
那他的戰鬥力勢必就會在一段時間以後斷崖式下跌。
即使想要壓榨一下體內的力量,都沒有什麼力量可供壓榨。
那是種宛如月底月光的感覺……
所以,此時放眼望去,令無怨的身上直接就流露著肉眼可見的虛弱感。
就連體表的皮膚都很是蒼白,缺少血色。
與此同時。
在他的身上。
在某些血肉模糊的傷口處。
就仿佛有大量寄生蟲正在進行運動一樣。
大量的肌肉與血管好似活物一般,正在來迴竄動著……
那種青筋暴起,血管瘋狂扭曲的景象頗為駭人!
不知道的人見了,當場就會心生惶恐!
但那種情況的出現,直接就象征著令無怨的恢複能力,其實正在全力運轉,正以自身血肉骨骼為基礎,向世界展露自己的能耐……
說實話。
那是極其高效的同時,也極其粗暴的治療之舉。
麵對宛如正在暴動一樣的血肉骨骼,令無怨完全可以清楚至極的感知到,自己體內的每一根神經,每一根血管,每一根肌肉纖維……都在隨之被強行牽動,那是遠遠比抽筋剝皮還要強烈的感覺。
即使早已經習慣各種痛覺,但在令無怨的腦子裏麵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自動分泌出某些特殊事物。
那是生命體在麵對過於強烈的痛楚之時的某種本能措施。
其效果為麻痹自身。
從而降低痛覺對自身的影響。
畢竟。
生物所能夠承受住的痛楚是存在著上限的。
為了防止生物由於過於強烈的痛楚而腦死亡。
各種生物的身體,大都擁有著在必要時刻進行自我麻痹的基礎本能。
然而。
麵對那種源自於身體的本能舉措。
令無怨卻選擇控製身體。
強行中止分泌相關事物。
因為他不喜歡麻痹感。
身為一個試圖掌控所有的家夥。
相較於那種手腳無力不能控製肢體的感覺。
他更加願意繼續忍受疼痛。
而且……
令無怨其實並不排斥疼痛。
他認為,疼痛的存在,對於自己來說其實屬於是不可或缺的事物。
每一絲一毫的疼痛。
都象征著他的不足。
實力的不足。
要是他實力充足的話。
他根本不需要體會那些東西。
所以。
在他看來,所謂的疼痛,其實還是某種懲戒手段,對於自我的懲戒……
體會那些痛楚。
認知到自身的不足之處。
然後再去超越。
在令無怨的心中。
他認為事情就應當如此。
某種程度上而言。
疼痛在他心中,其實等於是自己的成績,疼痛強度越高,自己的成績就越差……
自己,會騙自己。
別人,會騙自己。
但慘烈的現實,卻絕對不會騙自己。
——
又是幾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
在身上的傷勢已然恢複一半的同時。
來自於裴伊嫚的遠程通訊找上了他。
這一刻。
原本在默默閉目養神的令無怨,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無怨,你那邊的消息,現在已經從傳到【南域】這邊了!
“雖然知情者暫時不算多,但據說【南域】的各個超級勢力,都已然對你的事情有所耳聞。”
“就連宗門內部的某些長老,都開始向師尊詢問你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們很疑惑怎麼會有人和她們說——【你們宗門的令無怨,好像跑到北域那邊殺死了好幾個本相境……】這種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鬼話……”
麵對這種消息。
令無怨隻能說自己有點無言以對。
“……行吧,看來消息傳得確實快,這才多久,居然就已經成功跨越數百億公裏的距離……”
至於裴伊嫚所提及的那些長老。
他明白,對方指的肯定是宗門內部那些與他關係還算不錯,但又談不上多好的長老。
比如說【煉丹院】、【星象院】……的長老。
此前,她們雖然知道令無怨正在【北域】打野升級。
卻根本就不知道令無怨到底在【北域】這邊幹了些什麼事。
所以,當外人發消息給她們詢問相關情況之時,她們自然也是懵逼至極,隻能是問到苑虞珺那裏去。
“消息確實是傳遞得很快。”
“我覺得,你恐怕很快就會再一次登上【見聞報】……等你的所作所為被那些文章撰寫者完全確定以後……”
“至於現在,我覺得,即使是他們,都覺得消息有點太過誇張,根本不敢輕易下筆,也就更別提直接把事情登上【見聞報】了……”
由於事情有點大,而且消息有點過於誇張,所以大家不敢輕易動筆嗎?
聽著裴伊嫚的分析。
哪怕是令無怨都有些啞然失笑。
他覺得,恐怕就連那些搞新聞的家夥,都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
一時間,他的心中,也是隨之浮現出某種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