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能讀書從軍，還能當(dāng)官？！”


    “真的假的？那些男子們不會有意見嗎？”


    呂老夫人，潤娘和玉素徹徹底底震驚了。


    李長天見她們這麼感興趣，便仔細講起雲(yún)州的政策。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雲(yún)州的罐頭，知道吧？”


    呂老婦人：“知道，滋味美極了，就是價格有些貴。”


    李長天：“罐頭廠的二把手，也就是技術(shù)負責(zé)人，正是耿大娘。耿大娘原本是京都的一個普通農(nóng)婦，後來一家人跟著雲(yún)國公來到雲(yún)州，獻出罐頭秘方後得以升遷。每年光罐頭廠的分潤，就足夠她一家人好幾年的開銷。”


    潤娘聽到後，後悔得直拍大腿：“哎呀，我也有這手藝呀！我做的肉比罐頭還好吃！”


    李長天嘿嘿一笑，繼續(xù)說：“《雲(yún)州周報》看過嗎？”


    玉素激動道：“看過，我最愛看裏麵的西遊記！”


    李長天：“《雲(yún)州周報》的主編文鈺也是一名女郎，尚未嫁人。以她現(xiàn)在的勢頭，日後肯定能入朝當(dāng)官。”


    玉素哇的一聲，李長天的話，為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女子竟然也能做這麼多事嗎？！


    李長天知道這三人想聽什麼，繼續(xù)道：“至於元娘，她肯定是打算由軍從政。有小道消息，雲(yún)國公打算改革軍製，新增政委一職，元娘估計就是奔著政委去的。”


    呂老夫人又羨慕又遺憾：“這些女娘們個個都身懷絕技，不像我，平平凡凡扔在人堆裏，都找不出來。”


    李長天的眼睛裏精光閃爍，自己可是接受過政委培訓(xùn)的人！


    自己曾經(jīng)負責(zé)朔州三個縣的訴苦大會！


    此情此景，李長天可太熟悉了，輕鬆拿捏！


    李長天安慰道：“老夫人莫要貶低自己，您能教養(yǎng)出呂大人這樣的好官，這難道還不能證明您的才華嗎？是這個世道，沒有給您發(fā)揮的機會。如果您從小就能讀書寫字，如果您能參加科舉，說不定您也能當(dāng)官呢？！”


    呂老夫人深以為然，哐哐拍桌子：“可不就是如此！當(dāng)年，我兒上蒙學(xué)的時候，夫子跟他講的課，我一下子就記住了！唉，生不逢時，生不逢時啊！”


    李長天：“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您現(xiàn)在開始努力，也為時不晚。我們雲(yún)州，朔州鼓勵女娘出來做工。聽崔大人說，雲(yún)國公正在考慮是否要在裏正之下，再設(shè)婦女主任一職。”


    “婦女主任？”


    “對，說白了就是幫助那些被迫鎖在家裏的女娘們，走入社會。同時把雲(yún)國公的政策思想傳達給女娘，組織女娘們參加各種技能培訓(xùn)，提高就業(yè)……”


    雖然聽不大懂，但感覺這個崗位很高大上呢！


    呂老婦人更加心動了。


    潤娘和玉素在一旁焦急道：“我們呢，我們該怎麼辦？”


    李長天掃一眼潤娘：“潤娘子挑著貨擔(dān)走街串巷，供呂大人讀書考科舉，可建您在經(jīng)商方麵極有才能。”


    潤娘的嘴都咧到了後槽牙：“可不唄！鄉(xiāng)裏鄉(xiāng)親們都喜歡買我的東西，別的商販隻能賣出去一擔(dān)，我能賣出去兩擔(dān)！可惜夫君說，他當(dāng)官了，我就不能再從商，不然就是與民爭利。”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李長天略微思索片刻，“咱們雲(yún)國公的小女兒蘇娘子，您聽說過吧？”


    “聽說過，百達快遞，百味飯店，果子酒都是她的產(chǎn)業(yè)！”


    李長天拍掌：“潤娘子果然博聞強識。雖然蘇娘子現(xiàn)在在雲(yún)州處理政務(wù)，但等到局勢穩(wěn)妥後，她肯定會重操舊業(yè)的，說不定還會籌建商會，這不都是您的機會嗎？”


    潤娘說不出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隻覺得一股暖流在胸腔不停地撞啊撞，恨不得出去跑上幾圈，才能發(fā)泄出來。


    玉素眼巴巴地瞅著李長天。


    李長天溫和地問道：“玉娘子，您有什麼特長或者喜好？”


    玉素磕磕巴巴道：“我，我，我喜歡小孩子！祖母和阿娘籌辦的育嬰堂都是我在管理。”


    玉素低下頭，不好意思道：“就是我們財力有限，育嬰堂裏也就三四個小孩。”


    李長天拍掌：“這不巧了嗎？雲(yún)國公剛在朔州辦了一家棄嬰堂。這才過去多久，棄嬰堂的孩子就好幾百個了。這些小娃娃一大半都說不清楚話，雲(yún)國公可惦記他們了。”


    李長天用鼓勵的眼神望向玉素：“雲(yún)國公一直都說，孩子才是雲(yún)州的未來，才是大周的未來！縱使育嬰堂的孩子們都是棄嬰，雲(yún)州也要把他們養(yǎng)育長大，培養(yǎng)成才。隻是苦於尋不到可靠的人手，時常讓雲(yún)國公為之煩惱。”


    “雲(yún)國公若是知道有玉娘子這樣善心的女娘，肯定會恨不得敲鑼打鼓，聘請您！”


    玉素被誇得臉蛋通紅，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倒也不用如此。能為雲(yún)國公效力，我自是願意的。”


    這番談話談到日落西山，呂老夫人等人還意猶未盡。


    有衙役敲門，告訴玉素：“呂大人說，有重要人物來訪，今兒個就不迴來吃飯了。郎君也在縣衙，跟呂大人一同招待貴客。”


    玉素聽到這番話，心情一下子落到了穀底。


    玉素耷拉著腦袋，走到北屋，告知眾人這個消息。


    李長天抿唇，這個貴客莫非是朝廷水師的人，他們這麼快就到了嗎？！


    這個消息如同一盆涼水，澆得本來熱烈的氣氛如冰凍一般。


    李老夫人剛才還沉浸在自己擔(dān)任婦女主任的美夢之中，緊接著，現(xiàn)實給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在廚房備菜的潤娘知道這個消息後，更是把刀剁得咚咚響，恨不得把屋頂給剁下來。


    這一頓飯，四個人吃得沒滋沒味。


    吃過飯，李長天沒主動提出要走，呂老夫人也沒趕李長天走。


    可是等到月上梢頭，呂大人還是沒有迴來。


    李上天不得不遺憾告辭：“萬般皆是命。呂大人心中應(yīng)該是有所定奪了，唉，隻盼著大周不要浪費諸位的才華，我們有緣再會。”


    李長天轉(zhuǎn)身，瀟灑離去。


    在他即將跨出呂府大門的時候，呂老夫人叫住了他：“李郎君，你在信安縣多待幾日，且等我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