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洗完澡出來。
就看見放在置物架上的衣服。
她抿唇一笑。
拎起商北梟的家居服,穿上了上衣。
上衣是一瞬間滑進去的。
感覺上衣裏麵還可以再套入一個花昭。
衣長甚至可以完全的遮住大腿根。
花昭提起那條褲子。
試探著穿了穿。
簡直了。
像是唱戲的。
花昭幹脆脫掉褲子。
直接穿著上衣就出去了。
商北梟不在房間。
花昭在完全屬於商北梟的私人領域轉了一圈,整個房間都是商北梟身上的淡淡的好聞的木質香氣。
花昭看見自己買的花,已經被商北梟插進了床頭櫃上麵的花瓶裏。
上麵還噴了水。
花昭好笑看著一捧生老病死的鮮花,站在旁邊止不住的傻笑。
身後傳來腳步聲。
花昭立刻轉身。
拿著感冒藥進來的商北梟萬萬沒有想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花昭的一雙雪白的細腿。
又長又直。
上衣隻能堪堪遮住大腿根。
商北梟的目光在瞬間,好像被烈火燎原。
眼睛深處的熱切,像看見了白兔的餓狼。
商北梟拿著感冒藥。
開口時,才發現嗓音格外的沙啞,“過來吃藥。”
花昭蹦蹦跳跳的走過去。。
捏著鼻子說道,“我剛剛泡澡出一身汗,我感覺我不會感冒,我不想喝這個東西。”
商北梟皺眉,說道,“不行。”
花昭的小臉瞬間變得苦巴巴的,嘟囔著說道,“你怎麼跟以前的我媽媽一樣?”
說完。
花昭端起藥碗。
皺著眉頭。
揚起脖頸。
一飲而盡。
商北梟接過水杯,摸了摸花昭的腦袋,說道,“乖。”
花昭苦的舌尖發麻。
笑著說道,“完了,現在更像是我媽了。”
商北梟問道,“阿姨沒得病的時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花昭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要是說我媽以前是一個女強人,你會相信嗎?”
商北梟沒吭聲。
花昭盤腿坐在商北梟的床上,開口說道,“過來過來,我給你講故事。”
商北梟任勞任怨的走過去。
花昭拍拍床單,熟練的好像是來到了自己的地盤。
商北梟寵溺的笑笑,走過去,坐在床上。
花昭彎著腰。
托腮。
眼巴巴的看著商北梟,說道,“咱們石頭剪刀布,哪個輸了,哪個就給對方講一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好不好?”
商北梟眉心幾不可見的輕輕簇。
他看著花昭說道,“我小時候沒什麼趣事,我怕你會無聊。”
花昭心疼的眼眶瞬間紅了。
眼淚差點落下來。
她竭力的忍住。
也是眼尾暈染了一層濕潤。
花昭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我要是想聽趣事,我可以去聽小說啊,我隻是想要多了解你一點。”
說罷。
花昭拉著商北梟的胳膊,身子柔軟的晃來晃去,說道,“求求你了,商北梟,算我求你的。”
商北梟眼神變得黝黑深沉。
他盯著花昭落在黑色床單上雪白的刺眼的腿,低聲問道,“花昭昭,你一直那麼會撒嬌嗎?”
花昭微怔。
她其實……很久沒有撒嬌了。
小時候的花昭在媽媽的身邊就是個撒嬌包,見過花昭的人,都知道花昭有多麼喜歡撒嬌。
後來。
即便是何政軍出軌的那段時間,花迎也努力的不讓花昭接觸到大人之間這些齟齬的骯髒。
什麼都不知道的花昭依舊是花迎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
變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
沒有人考慮到一個被母親寵愛到十多歲的小女孩的承受能力。
花昭隻知道一夜之間,天塌了。
她的家被封掉了,媽媽也瘋了。
她一夜之間長大了。
後來跟商少崢在一起,起初熱戀的時候,花昭也曾經像個在熱戀中的少女,但是很快商少崢選擇創業,他們的生活因此變得異常忙碌。
花昭也開始和商少崢並肩,獨當一麵。
她變成了媽媽的樣子。
而不是媽媽期待中,自己應該變成的樣子。
花昭的思緒迴籠。
她目光水光閃爍,甜甜的笑起來,“那你答應我嘛!”
商北梟看著花昭,“敗給你了。”
花昭興奮的抬起手,“石頭剪刀布。”
第一輪是花昭輸了。
花昭托著下巴,認認真真的在思索,說道,“我來想一想,我幼兒園小班的時候,不想去上,正好我媽媽的秘書阿姨懷孕人流了,媽媽給她假期,我就裝流產。”
商北梟:“……”
花昭歎了口氣,“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被外公從被窩裏拽起來,盯著一頭小雞窩,很茫然的洗完臉,吃完飯,外公騎上他的小三輪,要送我去學校。
我不想去上學,外公不答應,眼看著要遲到了,外公朝著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就忽然倒地捂著肚子在哭,外公外婆嚇壞了,急忙問我怎麼了,我為了營造我傷得很嚴重的氛圍,我也不說話。”
商北梟忍俊不禁,“然後呢?”
花昭悠悠說道,“然後外公抱起我,飛速把我送到了社區醫院,外婆急匆匆地給我媽打電話,我們一家人在醫院聚集,醫生問我什麼感覺,我說我好像流產了。”
商北梟壓不住嘴角起飛的弧度。
花昭說起來一把辛酸淚,“那天,外麵陽光普照,我在醫院被我媽打得哇哇大哭。”
花昭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商北梟抽了紙巾。
給花昭擦眼淚。
花昭一邊笑一邊抬起手,“繼續。”
花昭再次輸掉。
花昭摸了摸耳朵,“我有個舅舅,舅舅家裏一個表姐,一對龍鳳胎弟弟妹妹,那時候我媽媽做生意風生水起,我舅舅舅媽在公司上班,大家的感情看起來蠻好的。
雙胞胎出生的時候我好像六七歲的樣子,我很喜歡小表妹,那時候我有個好朋友叫江月初,她媽媽生了個弟弟,我倆約好,一起偷偷帶著弟弟妹妹出去匯合。
你知不知道以前農村家家戶戶都有那種小筐子,可以挎在胳膊上的那種,我趁著外婆不注意,把小表妹放進去,偷偷摸摸的帶了出去,家裏發現表妹失蹤後,都快要急瘋了,馬上就要報警,我媽頭疼的說我也不見了挺長時間了,估計是我做的,先別報警,先找我,當時好像是在公園裏找到的我們,我和江月初被各自的爸媽追著圍著公園跑。”
商北梟好奇,“挨打了嗎?”
花昭點點頭,“被我媽和那個老渣男一起打,要不是舅媽求情,我的屁股要被打爛了。”
商北梟慢條斯理的說道,“想不到你小時候這麼皮。”
花昭說道,“我小時候天不怕地不怕,我媽媽的願望就是希望可以把我培養成一個淑女,她總覺得我性格風風火火不穩重,我現在……應該算如她所願了。”
商北梟靜靜的看著花昭。
他想。
如果花阿姨知道,女兒成長的代價這樣大,會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