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yún)緲的手心裏,是帝九司滾燙的體溫。
他好像是燒的糊塗了。
連自己最恨的人都記不清楚了。
商雲(yún)緲坐在床邊上。
垂眸看著帝九司的臉。
一直到天光破曉。
商雲(yún)緲被噩夢驚醒,猛地睜開眼睛,看著房間中的布置,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處何方。
商雲(yún)緲微微地動了動身子。
身上的毛毯滑下去。
她瞬間清醒。
看著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了帝九司的身影,而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商雲(yún)緲在原地怔忡一下。
旋即,立刻起身。
剛出去船艙,秦凜就走過來了,說道,“早餐已經(jīng)好了,商小姐,吃點東西吧。”
商雲(yún)緲跟著秦凜走到餐廳。
餐廳的窗前。
帝九司坐在那裏。
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夢,帝九司看起來毫發(fā)無損,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頭發(fā)都被鍍上一層金光,看起來,遙不可及。
商雲(yún)緲收迴目光。
秦凜將商雲(yún)緲的早餐放在商雲(yún)緲的麵前。
然後坐在對麵。
故意說道,“商小姐,謝謝你昨天晚上幫忙照顧九爺,九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商雲(yún)緲喝了一小口牛奶。
淡淡地說道,“小七還沒找到,他還有用。”
秦凜:“……”
秦凜忍不住在自己的臉上拍了一巴掌。
多什麼嘴!
帝九司一動未動,好似坐成了一尊雕塑。
和去的時候相似的時間。
船隻在碼頭停下。
帝九司第一個下船。
商雲(yún)緲緊隨其後。
秦凜和剩下的人將孩子們帶出來,至於孩子們接下來的安排,成了秦凜擔(dān)心的事情。
秦凜忍不住去問商雲(yún)緲。
商雲(yún)緲說道,“我去把他們送到南城警方那邊。”
聞言。
走在前麵的男人忽然頓住腳步,頭也不迴的命令道,“秦凜,你去送。”
秦凜稍微的遲疑後,就點點頭。
當(dāng)天晚上。
秦凜先讓孩子們吃了一頓飽飯。
趁著夜色遮掩,就將孩子們送到了南城的邊界處。
秦凜正在查看有沒有人經(jīng)過。
忽然。
一隻小手伸出來。
髒乎乎的手心裏,有一個鑰匙扣大小的小熊。
小熊很精致,身上穿著警服,還戴著警帽。
下一秒。
這一隻小熊就被塞進了秦凜的手心裏。
秦凜愣住。
小姑娘小聲說道,“警察叔叔,送給你。”
秦凜的心髒好像被一聲童言稚語狠狠地衝擊到。
他眼睛一熱,說道,“我不是警察。”
他這輩子都成不了警察。
小姑娘說道,“幫助人的都是警察叔叔,我和弟弟妹妹們說過,不要哭,警察叔叔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你們就來了。”
秦凜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什麼。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後腦勺,聲音喑啞地說道,“你們迴家,以後要注意,千萬不要再被拐賣了,下一次,我就救不了你們了。”
十幾個小孩子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過身。
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秦凜。
一起點頭。
秦凜深吸一口氣。
看見邊界處有警察出來巡防。
他指了指。
說道,“你們就去找他,快去。”
孩子們最後看了秦凜一眼。
然後一起朝著邊界線跑去。
秦凜則是迅速帶人撤了。
然而第二天。
各大媒體的報道,明裏暗裏將拐賣孩子的罪名,安在了帝九司的身上。
這件事情。
商雲(yún)緲尚且不知曉。
但是商雲(yún)緲見到了曹妄。
曹妄看見他們,下意識的去找小七的身影。
商雲(yún)緲搖頭。
曹妄腳步踉蹌,追問道,“怎麼會這樣?”
商雲(yún)緲聲音喑啞地說道,“據(jù)說是在海峽上接頭的時候,小七和楚嶼山被第三方勢力接走了。”
聞言。
曹妄忽然說道,“該不會是劉菜刀吧。”
一直沒說話的帝九司忽然抬眸。
眼睛鋒銳的好像一把刀子。
商雲(yún)緲輕聲重複了這三個字。
劉菜刀。
好多年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了。
曹妄解釋說道,“劉菜刀和溫玉早就成了傅筠的人,溫玉自殺了,劉菜刀還在。”
帝九司問道,“劉菜刀在哪兒?”
曹妄說,“我隻知道溫玉在死之前一直在遠航賭場,你身體特殊,還是我和雲(yún)緲去吧。”
帝九司沒有理會曹妄。
對秦凜吩咐說道,“備車,三個小時後出發(fā)。”
說完。
帝九司就上樓去了。
曹妄看著商雲(yún)緲,低聲問道,“你若是想出去,我現(xiàn)在可以帶你走。”
秦凜耳朵豎起來。
聽到這話。
忍不住皺眉。
生氣的看著曹妄。
商雲(yún)緲聲音清淺地說道,“不用了,我們的目的都是小七,我在何處,都是一樣的。”
曹妄隻好點頭。
尊重她的選擇。
曹妄很快離開了帝九司這邊。
樓上。
帝九司拿出止痛藥,拿了兩顆,扔進嘴裏。
——
瑞國
丹尼爾來找商北梟說話,隨口說道,“我三哥昨天晚上秘密接見了一個來自東南亞的老男人,據(jù)我的眼線說,他們在房間裏足足暢談了五個小時,很奇怪。”
商北梟看向他。
丹尼爾繼續(xù)說道,“我三哥最近的資金來源有點奇怪。”
商北梟心裏不踏實。
他問丹尼爾,“能不能查到對方的身份?”
丹尼爾想了想。
摸著下巴說道,“應(yīng)該挺困難的,但是……倒也不是不行。”
商北梟說道,“盡量給我一張清晰的正麵照片。”
丹尼爾頷首。
商北梟隻是覺得好奇。
傅筠已經(jīng)被抓。
京市有關(guān)者也被連根拔起。
京市的政治,在一定程度上都產(chǎn)生了難以控製的動蕩。
為什麼明宴舟還能繼續(xù)求助?
而且。
傅筠給出的名單中。
很多人。
是傅筠這個層次的人,窮盡一生,都難以見一麵的。
所以……
傅筠為什麼能如此輕易的向他們行賄。
甚至很多隱藏身份的幕後之人,也被傅筠從平凡人之間捕捉到。
傅筠是人。
不是上帝。
不存在上帝視角。
他是怎麼做到的?
商北梟最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丹尼爾看到商北梟又開始發(fā)呆,一個人躡手躡腳的出門去了。
出門後。
丹尼爾就麵色嚴肅的吩咐西蒙斯,讓西蒙斯想辦法去拍到他三哥的幕僚的照片。
西蒙斯領(lǐng)命。
瑞國的深夜。
丹尼爾匆匆趕來,將手機遞給商北梟,說道,“西蒙斯失蹤了,這個是西蒙斯在失去聯(lián)絡(luò)之前,給我發(fā)過來的最後一張照片。”
商北梟接過手機。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麵的照片上。
一個已經(jīng)失焦的身影。
但是……
那張看不清楚的臉,已經(jīng)在商北梟的眼睛中,出現(xiàn)了五官。
真相,大白了。